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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东晋风云· 王庾之争

庾公权重,足倾王公。庾在石头,王在冶城坐。大风扬尘,王以扇拂尘曰:“元规尘污人。”

庾亮虽镇守于外,但还以帝舅之尊,遥控朝政,又据于上流之胜,手握重兵,一些见风使舵的人都投奔他,权势很大足以超过王导。

王导心内不平。

庾亮在石头城,王导在冶城坐镇。一次,大风扬起了尘土,王导用扇子扇掉尘土说:“庾亮的尘土把人弄脏了。”

不过庾亮掌权,引来了国家混乱,完全不如王导的无为而治。

苏峻乱后,民物凋残,众议咸谓起因于庾亮,庾亮不能自安,求出外镇自效。于是,以豫州刺史出镇芜湖。

庾亮和王导的权力之争,是东晋早期上演的一幕激烈的大戏。

庾亮和王导几乎水火不容。当然,这不仅是庾亮容不下王导,更有争夺实际朝政的的因素在里面。偏偏此时,东晋势力最大的军阀、东晋镇妖石、大将陶侃已经去世,这给庾亮“大展拳脚”提供了可能。

作为庾氏家族的代表,庾亮担心王导会对他的权威产生威胁,他曾多次向朝廷建议调整官职和掌握兵权,以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

庾亮那严肃端庄的作派,让下属见了就紧张。

庾太尉在武昌,秋夜气佳景清,使吏殷浩、王胡之之徒登南楼理咏。音调始遒,闻函道中有屐声甚厉,定是庾公。俄而率左右十许人步来,诸贤欲起避之。公徐云:“诸君少往,老子于此处兴复不浅。”因便据胡床,与诸人咏谑,竟坐甚得任乐。后王逸少下,与丞相言及此事。丞相曰:“元规尔时风范不得不小颓。”右军答曰:“唯丘壑独存。”

皓月当空,清辉满地,浅吟低咏。殷浩、王胡之等人登上南楼,吟诗赏月,雅兴正浓。忽然,传来一阵清脆有力、节奏分明的木屐声。众人猜测来人必定是庾长官,顿时局促不安。

果然,庾亮率十余人行至亭台。大家肃然起立,纷纷避让,意欲离身。庾亮见此,缓缓地道:“诸位不必走开,吟诗作赋,老夫也有此等雅兴呀。”说完,便坐在胡椅上,与众幕僚一起举杯邀月,开怀畅饮。

王羲之和堂叔、丞相王导提及此事,也说他“唯丘壑独存”心怀幽情雅趣, 不失名士风流。

公元338年,庾亮计划举兵建康,罢黜丞相王导。他找太尉郗鉴商量,但郗鉴拒绝了庾亮的建议。

庾亮不死心,又写信给郗鉴,解释了罢黜王导的紧迫性、必要性,试图说服他同意自己的主张。然而,郗鉴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不同意庾亮的计划。

庾亮只好放弃了举兵的想法。庾亮的打算虽然未能实现,但消息还是走露了出去。

王导接到一封密信,内容是:庾亮将要起兵废黜您,请早做准备。

写信的是陶称,陶侃的儿子,这时候担任南平(今属福建)太守,是庾亮的直接下属,报告的内容应该比较真实。

陶称为什么主动投靠王导呢?当然是因为利益被侵占。陶侃虽死,担旧部仍在,而且影响也很大。庾亮在荆州、江州逐步根除陶侃的势力,陶称兔死狐悲。

王导回信说“吾与元规休戚是同,悠悠之谈,宜绝智者之口。”

“‘谣言止于智者’,我和庾元规(庾亮字元规)的关系非常深厚,你可别用谣言来挑拨离间”。话说的冠冕堂皇,其实满不是这么回事,王导知道自己现在关键是没有武装,不如一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王导还说:庾亮是皇亲国戚,是当今皇帝的亲大舅,你作为他的下属,应该很好地维护他的权威,服从他的命令。

陶称一看,全完!

这事儿不知道怎么让庾亮知道了,我们不排除王导故意泄露的:一是示好,小庾呀,大侄子,咱们是一伙儿的;二是故意羞辱庾亮,你看看你,人家宁肯相信我,也要出卖你,自己人都管不好,你还治理国家呢。

得到这个消息,庾亮睡不着了,无比担心、无比愤怒,卧榻之侧,太恐怖了。等到陶称来汇报工作时,庾亮当众教训和臭骂了他一顿,随即派人逮捕他,并立即处死。

庾亮是泄了愤,但影响极其恶劣:一是擅诛高级将领。他所说的罪状完全是“莫须有”,在朝廷引来一片非议声;二是陶侃在庾亮最艰难的时候不计前嫌,伸出援手,帮他度过危机。临死前又推荐了他,可以说是恩重如山。

庾亮冷酷无情,翻脸不认人,手下的将士无不感到寒意阵阵,在整个荆州人心皆失。

庾亮这个人,外宽内忌。

“世称庾文康为丰年玉,稚恭为荒年谷。庾家论云:‘是文康称稚恭为荒年谷,庾长仁为丰年玉。’”

时人把庾亮称为丰年玉,能在太平盛世锦上添花,将其弟庾稚恭誉为荒年谷,可在危难之时雪中送炭。

庾公乘马有的卢,或语令卖去。庾云:“卖之必有买者,即当害其主。宁可不安己而移于他人哉?昔孙叔敖杀两头蛇以为后人,古之美谈,效之,不亦达乎?”

根据《相马经》中的说法,的卢是一种性子很烈的凶马,主人骑它会丧身疆场,仆人骑它会客死他乡,反正谁骑它谁就遭殃。

不巧庾亮就有一匹的卢,他的命自然比普通人的命值钱,所以,围绕在他身边那些谋士、亲故,或某些不怀好意的小人,都纷纷劝说他赶快把凶马卖给别人,让厄运从自己身边离开。

庾公有匹凶马的卢,这马害主,要不要卖掉它?“聪明”人当然不会犯这种“可怕”的错误,凶马也是自己的财产,杀了凶马会蒙受经济损失,只要财产不受损失,哪管得了别人的结局?

既然谁骑的卢谁就有可能丧命?那谁要是买了它不就等于花钱买个可以害死自己的“丧门星”回去?

而庾亮没有听从任何人的劝告,他的想法十分简单:“把凶马卖出去,它就会害死新的主人,哪能因为这马有害于己,便去嫁祸于人呢?”

他接着还给身边的人举例说:“春秋时孙叔敖杀两头蛇以为后人,在古代被传为美谈,我今天仿效他的做法,不也是善举嘛?”

这不完全是装的,但有作秀的成分在其中。

苏峻叛乱的爆发,一定程度上是由于庾亮专权和擅杀大臣引起的。苏峻之乱平息后,小皇帝问舅舅庾亮:“往常那位白头公(司马宗一头白发)何在?”庾亮奏道:“司马宗谋反伏诛”。司马衍很伤心,哭着说道:“舅舅说谁做贼,便杀之,如果人说舅舅做贼,我又该如何?”庾亮一听,吓得脸色大变,无言以答。

庾亮之弟庾怿送酒给江州刺史王允之,王允之试着让狗先喝了一点,那狗便立即倒在地上死去。王允之吓得不轻,赶紧上表报告皇帝。司马衍听说后怒不可遏地说:“大舅已乱天下,小舅复欲尔邪?”(小舅也要学着来吗?)庾怿闻言,惊惧不已,为保全庾家,不久喝毒药自杀。

可见司马衍从小就不简单。司马衍最睿智的地方,是自己死的时候,才22岁,两个儿子还在襁褓之中,于是,把皇位传给了自己已经成年的弟弟司马岳。 JzplnWsEoX3+8FeF1TXlirkU334gz9SHY0bYZf2RaKfJsCEXP7favS4NVD5QAaI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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