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源拿起摇手,对准摇孔放了进去,把住摇手,然后用力的甩动手腕。
上一世他也开过拖拉机,这东西没有难度,车把手上有两个手刹模样的东西,这东西其实是控制方向的。
往左打方向的时候需要捏紧左边的手刹,往右就要捏右边的,平时状态下它的龙头是锁死的。
巨大的柴油机尾部延伸出一条长长的杆子,这是挂档的。
摇了十多圈,柴油机终于发出了“坑坑坑”的巨响,伴随着响声,烟囱冒出浓烟。
点着火了。
方源将娘俩放到拖拉机上,然后将板车的轮子卸掉,放到车上,买来的东西一样一样的往车上递,应桃则在车上接,将那些筐子和买来的东西都放好后这才准备坐下。
她的嘴角总挂着笑,他的男人有出息了,已经拥有了村里的唯一一台私人拖拉机,虽然是坑小流氓坑来的,但那也是自己男人的本事。
“等一下,别坐!”
方源高喊了一声,然后快速的跑到旁边的田埂上,拿了几把干净的稻草跑了过来。
他亲自爬上拖拉机斗,将这些稻草垫在拖拉机斗的头部,用手按了按,上下盖了好几层,自己再坐上去试了试,这才拉着应桃和芳芳过来说道:“好了,这样就不颠簸了,可以坐了!”
应桃看着他细心的举动,有一些感动:“谢谢老公!”
“谢啥谢,我是你老公,你是我老婆,我不想在你嘴里听到这句话。”
拖拉机快速的在乡间小路上飞驰,放着突突突突的响屁,引来无数的目光,方源也没想着这么高调,但是这个时代就这点技术,你想不高调都不行。
一路上碰到在田地里忙活的村民,他们都会抬起头来给方源一家子行注目礼。
青山村村口的大槐树下,坐满了纳凉的人。
几个小年轻,梳着中分头,穿着喇叭裤,围在刘继红的身边。
刘继红更是臭屁的从他的衣领上摘下墨镜带上,也不知道从哪翻出来的皱了吧唧的小西装,套在光膀子上,小短腿架到脚蹬上抖啊抖的,那叫一个臭屁。
他的自行车,是那年头很经典的28大杠,这年头一般除了婚嫁的时候会买自行车,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这闲钱去买这些奢侈品的。
“继红哥,这你新买的自行车啊!真漂亮啊!”
“肯定新买的啊,你看着刮泥板,还放着光呢!”
“继红哥,给我浪一圈吧。”
昨天他的父母被带去调查,家里就是他一个人的天下,于是他找到他爸妈藏钱的地方,今天一早就出门去买了一辆全新的28大杠。
因为据他的观察,应桃和方源和好就是从方源搞到那辆自行车开始的。
对应桃眼馋已久的他一定要把她抢回来,不就是一辆自行车么?哥也有,还是全新的,哪里不比那个赌鬼好?
“哎哎哎~!你别往上坐!我这车后座只给我的女人坐的!”刘继红使劲的摇晃车子,将刚刚爬到车子后座的二狗甩了下来。
二狗从车后座滚了下来,顿时恼了。
“嘚瑟啥,又不是只有你有自行车,源哥家也有!”
刘继红冷哼一声,他最恨别人在他面前说方源的好。
“哼!那方老二拿什么跟我比,他的自行车是抢他哥哥家的,一个赌鬼还是个抢劫犯。”
“我这车可是我自个儿买的,花了300多块钱呢。”
“你那钱来的就正经了吗?!我都不稀罕说你,臭皮什么!”
二狗拍拍屁股上的灰,走到一边,玩不到一块就不玩了呗。
其他的小伙子看得一阵眼馋,纷纷懊恼自己不是像刘继红这样的富二代,自己的爹为什么不是村里的干部。
“咱们村拢共自行车都没几辆,继红哥真是深藏不露啊。”
“自行车算个啥?也就那个方源,为了一辆破二八大杠还去惊动村部,切!,别说我看不起他,他这辈子都别想吃上四个菜。”
刘继红本来就对方针一肚子的怨气,他本想娶应桃的,三牲五礼的去上门提亲,结果应桃就是死活不干,偏偏看上了方源,哪怕是倒贴都要嫁给方源。
刘继红越想越气,心里窝火。
那方源不就比自己高个头么?其他的一无是处,他坚信应桃有一天会后悔的,她会幡然醒悟,长得再高长得再帅都不如做个富二代。
“那是!方源给你继红哥提鞋都不配。”
“应桃真的是鬼迷了心窍,嫁给他这样的一个赌鬼,她总有一天会知道继红哥才配得上她。”
说话的那小伙子满脸的谄媚,伸手不停的抚摸着摩托车的车身。
刘继红听的非常受用,满意的点点头。
“切!家里没镜子吗?镜子没有尿总有吧?”
这时几个背着箩筐的小年轻走了过来,听到他们在议论方源,顿时就不愿意了,来人正是二楞那几个人,只是今天人数比前几天多了几个人。
“就你这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还在这议论我桃嫂子,你咋不上天呢?”
“怪不得应桃不嫁给你,就你这小气的样儿,我要是个女的我也不嫁给你,就嫁给方源,人家最起码个子高长得帅。”
“你瞧你三寸钉的模样,别说爬车了,爬床恐怕都费劲吧?!”
跟在后面的几个小伙子也跟着二愣子叫嚷起来。
这些天他们每天都能从方源那里赚到钱,最高的二楞都赚了快100块钱了,他们对方源那是由衷的感激,所以听到有人说方源家的坏话,他们可不让着他们。
“哼!二楞,别在那吃不找葡萄说葡萄酸了!自行车你们有吗!”
“他方源有什么东西能和我比的,长得高有什么用?娶了这么个漂亮的媳妇,也没见着让堂客和娃子享福啊,昨天我还看到他到泥沟里刨食呢!”
长得高,这是有目共睹的,但是要是说方源比他帅,他是死活都不会承认的。
有几个相继点头,他们都看不起那种好赌又打堂客的人。
两边人都互不相让,眼看就要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