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品价值管理的微观层面就是对艺术品本体价值要素进行管理,而价值要素既具有历时性特征,也具有共时性特征。比如,从T 1 到T 2 这个历时性阶段,两者的价值要素构成是不完全一致的,是T 2 涵摄T 1 的关系。传统存量艺术品再次进入市场交易,它的本体价值要素必然发生变化,其纳入价值评估的要素也就必然变化。如果从价值评估报告内容来讲,那么T 1 时空点的评估报告与T 2 时空点的评估报告,在本体价值要素选择上是有差异的。这种差异的产生,就是评估性要素维度的认知。
基于数字化语境,需要讨论价值要素评估的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在从T 1 到T 2 的过程中,艺术品自本体价值要素的改变是历时性的;另一方面就是立足T 2 时空点状态时,即②(P 2 ,T 2 ,V 2 )这一阶段的艺术品本体价值要素构成是共时性的,涵摄了艺术品消费生成的外在性价值要素。为了直观阐释本体价值要素的共时性,笔者对双价原理图进行剖面截取,转化为图 3-2。
图 3-2 艺术品本体价值要素共时性模型
图示中:①表示(P 1 ,T 1 ,V 1 )阶段本体价值要素集合;
②表示(P 2 ,T 2 ,V 2 )阶段本体价值要素集合;
③表示(P 3 ,T 3 ,V 3 )阶段本体价值要素集合;
比如,展示展览、数字化建构、学术讨论、对创作者认识的改变、市场经济波动、货币购买能力、艺术品投资者区间兴趣、公共审美趣味改变、艺术流派变化等环境性因素。由此形成的综合性价值文本,就承载了传统存量艺术品的外在性价值要素,对价值评估来讲就是艺术品的评估性要素。由此看来,“评估性要素”与“价值要素”并非一致,评估性要素既涵摄了艺术品价值要素,也涵摄了非艺术品的价值要素(如经济波动、货币购买能力),但两者在艺术品交易的同一阶段存在共时性。假设艺术品本体价值要素是一种存在“实体”,这个实体与那些非本体价值要素同时构成传统存量艺术品的评估性要素。
如果仔细考察同一件艺术品在不同拍卖市场的拍卖结果,我们发现在两种情境中生成的外在性价值要素具有很大差异。这种差异从交易场景氛围角度讲,与艺术品本体价值没有直接关联,也无规律可循。但是如果从价值要素及其微观管理层面来研究,还是有相应的规律可循。因为艺术品价值评估需要一个判定的支撑点,执行者总会去寻找一组支撑这个价格确定的价值要素集合。如果放大这类价值要素集合,并将其展现在拍卖图录中,就是那些看起来极具吸引力的正向确定性描述,并且具有追溯性,以此证明艺术品是传承有序的珍品。可要知道,当传统存量艺术品一旦拥有“传承有序”这类标签后,基于它本体价值要素的评估性要素就会大幅增加。对艺术品消费投资来讲,他们不会刻意地区分与定价相关的本体价值要素,而是去探寻支持定价的合理描述,并归纳为评估性要素纳入自我的主观评估模型。
通过分析不难发现,如果艺术品市场参与者不能正确认识评估性要素的成分结构,就难以理解艺术品超高价格交易行为。比如以张大千先生某件绘画艺术品来考察,假设它在T 1 时空节点构成的评估性要素集合为{T 1 ,P 1 ,M,V 1 },在T 2 时空节点构成的评估性要素集合是{T 2 ,P 2 ,M,V 2 }。此时,艺术品市场参与者很难发现这件艺术品的评估性价值要素从T 1 到T 2 时空节点发生了怎样的变化。正因如此,我们需要立足数字化语境,从而辨明本体价值要素、外在性价值要素,进一步揭示传统存量艺术品投资的风控因素。从本质上讲,这些情形都是基于艺术品本体非标特性和补全特性的衍生,以及参与者消费精神性产品而生成的价值要素,这就是把价值要素视为核心的关键所在。
价值管理始终处于一种动态平衡的行为状态,并不断地把“评估性要素”作为工具应用,这样才能完成艺术品的价值要素建构。要完成这样的建构并非易事,因为这涉及执行者个人知识结构问题。个人知识结构优化离不开长期的多维度训练,它涉及中国古典哲学传统、中国艺术精神传统,以及艺术学、艺术史、器物学、统计学和数字技术应用等诸多方面。这既是一种高强度的综合能力训练,也是一种整体性的素养提升。
从表面看,虽然评估性要素与本体价值要素有交集,但是在实际的应用语境氛围中两者却体现出各自的侧重属性。在价值评估理论分析语境中,本体价值要素就是一种“实体”存在,而评估性要素就是一种转化性要素,事实上“转化”二字就体现了它的工具效用。正因如此,笔者在论述过程中或者在对传统存量艺术品的价值要素分类中,并没有把评估性要素作为“实体”来探讨。这样处理的好处就是能够“溯源”价值要素,解决传统存量艺术品本体价值要素的溯源问题。基于微观层面的价值管理,一方面要解决本体价值要素处于不同阶段的属性转化问题,另一方面还需要通过这种转化实现溯源。这样的价值管理体系,对传统存量艺术品数字化资产建构、要素交易才具有解释力。换个角度讲,探讨艺术品价值管理,目的就在于疏通艺术品市场现代化治理的各个环节,以及与此相关联的要素管理,促进艺术经济高质量发展。艺术品市场是建立在精神性产品消费基础上的交易市场,它的价值实现、价值管理、价值评估解释力与非艺术品商品的价值、价格解释力十分不同。非艺术品商品定价并不考虑它的评估性要素,而是从“价值”直接对应到“价格”,或许会考察一下这类商品的“价格成因”。比如直接成本、间接成本以及边际成本分析,以优化定价的解释力。现代化治理的艺术品市场,如果参与者没有突破传统存量艺术品价值实现的传统路径,也就是没有从艺术品数字化资产角度来实现路径转化,因而也就很难从评估性要素中来探讨“本体价值要素”与“价格性要素”之间的相干逻辑关联。因为这两者的逻辑关联对智能化价值评估来讲是基础效用。传统存量艺术品的智能化价值评估,必须是基于可溯源的本体价值要素,也就是形成“评估报告—评估要素—评估性要素—本体价值要素—价值要素—价值发现文本”这样的溯源路径。这条溯源路径是可逆的,多数传统存量艺术品都存在这些环节上的相干逻辑关联。事实上,不同类型的传统存量艺术品在交易过程中,由于前见解性要素的不同,其评估性要素的工具效用就存在差异,因而过程要素顺序就存在不同。
如果我们长期跟踪一件传统存量艺术品,就会发现它的空间转换时间一般在五到十年,这在很大程度上与市场经济运行周期基本暗合。
与此同时,艺术品存在的处置空间也就发生了相应的路径转换,此时T 1 阶段的评估性要素随之而发生转化,部分转化为了T 2 阶段的评估性要素。艺术品此时的处置空间也就对应着T 2 阶段的价值管理者,而此阶段价值管理者与前阶段价值管理者的个人知识结构是不一致的。正是这样,艺术品本体价值要素集合才对应着此阶段的(P 2 、M、V 2 ),评估性要素也就发生了动态转化。这是怎样转化的呢?如果T 2 阶段价值管理者的个人知识,相对于前阶段价值管理者明显不足,那么这就会削弱此阶段本体价值要素,评估性要素也就随之被削弱;反之则会增强。从理论上讲,艺术品处置的空间质量是逐渐提升的,本体价值要素是不断丰富的,评估性要素始终处于一种充满张力的状态。因此,价值管理需要持续关注“空间转换路径”生成的价值要素,深入认知它的张力。从历时性角度讲,增量艺术品最终都将被归为存量艺术品范畴,并生成“传承有序”的特质。当它们再次进入艺术品市场,就需要考察它的评估性要素。因此,基于传统存量艺术品的处置空间转换,价值管理就必然面对另一种精神性消费的开始。比如新的价值发现文本、新的本体价值要素、新的价格性要素、新的评估性要素等。但是这个“新”是建立在前见解性要素基础上的,而对前见解性要素的应用管理离不开艺术品数字化资产语境。从理论上讲,价值管理对艺术品市场现代化治理的解释力,就是要阐释清楚空间转换过程的要素变化。关键步骤就是阐释清楚艺术品本体价值的要素空间转换,以及之后精神性消费和基于要素的智能化管理。无论从理论角度还是实践角度来讲,这都离不开大数据、人工智能和区块链应用。尤其是对艺术品空间转换后的评估性要素分离,因为纸质文本状态根本不能分离出评估性要素。一件传统存量艺术品,如果它的本体价值要素、价格性要素、评估性要素越丰富,事实上它的价值评估智能化程度就越高,被金融化的可能性就越大。在区块链技术应用语境中,基于艺术品本体价值要素建构的“价值区块”,在艺术品不断发生空间转换后,本体价值要素逻辑结构是基本稳定的,而评估性要素在这个逻辑结构内处于局限的动平衡状态。
笔者探讨艺术品价值管理,客观上讲,是通过阶段性的一连串行动来优化艺术品本体价值要素,为参与者不断供给精神性产品消费,为评估性要素的动态平衡供给滋养,促使T 2 阶段本体价值要素超越T 1 阶段本体价值要素,提升T 2 阶段本体价值要素集合质量以及评估性要素质量。此处提出的“阶段性”,事实上是指传统存量艺术品处置空间的转换。这种空间转换有时与市场经济周期基本暗合(5 年以上),有时是两年左右,这与艺术品物权持有者经济状况密切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