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的“文本性”是一个局限用语,特指传统存量艺术品价值发现文本与关键词、关键语句之间的一种虚拟称谓。“文本性功能”是指价值发现文本中具有特殊效用的精神性产品要素,也就是文本性要素的聚合,而不是文本要素集合。对艺术品价值管理来讲,基于数字化语境,首先要对与艺术品价值相关的文本进行梳理,采用“分类论值”方法来系统建构,使得文本有秩序感,呈现艺术品的文本性效用。对一件传统存量艺术品而言,从它的文本聚合中,我们能够找到与艺术品相关的直接文本或间接文本。这些文本对艺术品本体价值来讲,都具有不同程度、不同维度的价值,对其再诠释,就是文本性功能的呈现。基于价值管理角度,从而完成传统存量艺术品相关文本集合的价值发现。
价值发现文本的质量高低不同,对艺术品价值发现的贡献度是不同的,展现的价值要素也有区别。因此,管理艺术品的文本质量,才是艺术品价值管理的基础性前提。
从艺术品金融属性来讲,没有相应品质的文本作为支撑,就不会有金融机构对艺术品进行金融产品设计。因此,对传统存量艺术品进行“分类论值”,就是保障价值发现文本质量的一种有效路径。基于方法论层面的应用选择,就是为了发挥传统存量艺术品关联文本的文本性功能,尽可能呈现它的高品质价值文本或价值要素。换个角度讲,如果艺术品本体价值诠释不是建立在高品质价值文本基础上,那么艺术品金融化仅仅是一种概念,很难促进艺术品市场现代化治理体系建设。因此,只有通过艺术品价值发现文本的分类梳理,才能促进艺术品价值要素的有效呈现,也才能识别各类价值要素的品质和价值高低。
例如,对书画类艺术品来讲,如果“气韵”是非常重要的一个价值要素,那么两宋时期、元明时期、清代民国时期,与诠释“气韵”相关的各种文本内涵是否高度一致呢?为此,只有分类梳理相关文本后,方可发现其中奥妙。这里的“分类”并非是一种简单的区分,而是需要以探索性思维来进行,是价值溯源的反思过程。这种基于反思意识的分类,其实是对艺术品本体价值的解构与重构,是一种价值发现过程。艺术品价值管理是一种品质化的管理,是以问题为导向的动态化科学管理。为了便于论述,笔者把一件传统存量艺术品(或一类艺术品,如明代官窑青花碗)设定为是一项专利,这项专利具有多元化用途,那么围绕专利多元化用途构建的价值发现文本,就是与之密切相关的专利产品。对一件传统存量艺术品来讲,从价值管理角度看,与专利技术价值的多元化供给,在形态上具有高度的相似性。
换个角度讲,“艺术品本体价值”就相当于是一项专利技术,基于本体诠释与建构的价值发现文本,基本上类同于专利技术的产品谱系(也是事实上的精神性产品谱系),而文本中的关键词、关键语句,就相当于是不同品质的价值要素。传统存量艺术品的价值核心,体现在精神性消费层面上,是一种精神性产品形态供给。从初创者、艺术品、消费者,到艺术品在市场流通,必然存在某种融贯于整个过程的媒介意识。而这种媒介意识,其实就是艺术品的本体价值要素,也是文本性功能的核心价值。在数字化语境中,基于文本性功能的媒介意识非常重要,唯有高质量文本才能体现这样的功能。一旦传统存量艺术品本体脱离了高质量的文本建构,那么,它在互联网数字化空间中就会寸步难行,更不可能带来大众化的消费场景。
由此可见,分类梳理传统存量艺术品存有的价值文本,是一项基础性工作,也是艺术品价值管理的起点。如果把这个起点放在计量经济学范畴来认知,那就是反思如何对价值要素进行量化。基于艺术品的非标特性或艺术品本体价值的非标特性,在传统金融语境中,是难以突破艺术品金融化发展的瓶颈的。因为在传统金融语境中,一切资产的金融化都建立在“量化指标”基础上。因此,在大数据、人工智能、区块链应用场景下,如果艺术品本体价值缺乏价值要素的量化指标管理,价值要素的量化指标评估就难以实现艺术品市场的现代化治理。反思艺术品本体价值的量化指标,就需要立足于艺术品数字化资产,透过艺术品媒材物去研究精神性产品的消费效用。
对艺术品价值管理的探讨,事实上就是透过“物质性”载体层面的探讨,是从媒材物的“分类论质”层面转向文本的“分类论值”层面,基于文本性功能去发掘艺术品本体价值要素的探讨。艺术品价值管理本质上是一个动态过程,是对价值要素的不断发现与优化。基于大数据、人工智能、区块链技术应用,以及多样性消费渠道,本体价值要素将会处于常态化的需求状态。如果从艺术品资源资产化、资产资本化、资本证券化的发展进程来讲,那么对艺术品存有文本的系统梳理,并重构为价值发现文本而呈现本体价值要素,其实就是资源资产化的过程,是对文本性要素的体系建构,也就开始了对艺术品价值的动态管理。在这一过程中,应该如何对文本性要素展开分类,是通过“分类”来展开“论值”,还是从“论值”开始来进行分类,这就需要立足艺术品本体诠释的原初信息来进行选择。如果原初信息比较丰富,就建议采用先“分类”梳理,再进行“论值”建构。因为这有利于文本性要素的实在呈现,使得艺术品本体价值的历时性要素更清晰。如果艺术品原初文本比较匮乏,那就需要从“论值”开始,从媒材物的“论质”,再到梳理它的文本性来“论值”,以此来丰富艺术品价值管理对象。
但无论是“分类”还是“论值”,它们都是艺术品价值管理的理论分析工具,对诠释传统存量艺术品物质性要素与精神性要素都会起到不可替代的作用。针对艺术品本体价值的文本性要素,“分类论值”既是一种工具,又是一种方法,也是价值管理的重要路径。沿着这条路径,可对传统存量艺术品存有的直接文本或间接文本进行历时性和共时性的秩序化建构,并基于它的文本性而分离出有文本的本体价值要素。
从认识论的角度讲,当人们意识到方法的重要性后,才会用某一方法去获取知识。笔者应用“分类论值”的方法,梳理了艺术品本体价值要素的结构体系,重构了传统存量艺术品价值管理在分类与论值维度的重要意义。基于现代化治理进程探讨艺术品价值管理,其在于透过媒材物层面去反思价值要素的量化指标,落脚点是传统存量艺术品的本体价值要素。因此,这就需要回溯到文本梳理或价值发现文本建构这条路径上。然而,如果传统存量艺术品始终处于非数字化资产形态,始终是以“物质性”为重要对象的仓储式管理。这就很难从丰富的文献文本中,分离出艺术品的本体价值要素,在客观上就削弱了艺术品的精神性产品供给,也就难以充分进行价值发现。传统存量艺术品具备了数字化资产形态,艺术品精神性产品消费将得到极大拓展,因而也就需要建构与此相适应的价值管理形态。在继承传统管理模式的基础上予以创新,就是需要不断拓展艺术品本体价值要素在数字网络空间的传播,提升消费质量,凸显文本效用。因此,建构艺术品价值管理其实有两条路径:一是以艺术品媒材物“物质性”为核心的价值管理;二是以物质性为基础,以艺术品数字化资产为核心的价值管理,即精神性产品管理。对后者来讲,就是对艺术品供给的精神性产品进行数字化资产管理,而精神性产品的存在与供给,基点是价值发现文本。由此看来,价值管理也包括对艺术品价值的本体诠释与艺术品的本体价值要素管理。
基于传统存量艺术品文本去探讨价值管理的文本性功能,事实上就是去探讨与艺术品价值管理相关的本体价值要素。要达到这样的结果,选用恰当的方法进行分类就是关键。因为只有通过分类这一过程,价值管理者才会意识到艺术品价值文本诠释的层次性及艺术品本体价值要素的层次性。由此可见,这事实上就涉及艺术品价值管理的微观层面,即“本体价值要素”管理。这个层面的管理最具有隐蔽性,一不留神就会疏离价值要素而成为偏向“物质性”层面的宏观管理。从价值管理角度看,对传统存量艺术品价值文本的过程性梳理,事实上就是艺术品价值要素的再生过程。因为它们的原有文本都是在“原来”语境中完成的,潜藏着文本主人的人生情境或道德形态的个性痕迹。这种痕迹体现在语词选择上,或者文本结构上,或者是文本建构者的个人知识层级上,更有可能暗含了文本建构者的话语权。这些存在情形,都需要我们从文本性方面去反思,并从实证角度去梳理。从某种意义上讲,传统存量艺术品离不开“气韵审美”,因此“气韵”这一要素是传统存量艺术品精神性产品供给的核心,是艺术品价值的本体诠释重点,也是文本性存在的重要基点。由此看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呈现艺术品本体价值,都离不开文本支撑。即便人们不是基于数字化语境消费,而是去博物馆、美术馆等公共文化机构场所消费,他们同样存在文本呈现的诉求。他们在实体空间基于视觉体验感和反思性的精神性消费,再结合场景中的文本描述,由此生成的消费效用与数字化场景有很大不同。无论是怎样的情形,都离不开合适的文本支撑。尤其是传统存量艺术品的消费群体结构变化,受众的文化素养以及精神性消费的提升,对艺术品的文本质量提出了更高要求。其实这种情形也不难理解,因为即使是同一个人,对同一件艺术品,在不同年龄阶段也有着不同的文本需求。如同艺术品本体一样,因时空场景的转换,有不断的文本注入它的系统内,成为与此关联的价值资源。同一母题意象的创作者,在他的青年、中年、老年阶段,对母题意象的创作手法也存在差异。即便是类似的笔墨语言,其意境生成也定然不同。这些情形都是非常隐蔽的存在,然而却是梳理文本时需要高度关注的对象。从这个角度讲,这已经涉及艺术品本体价值“内在本体”与“外在本体”的融贯性问题。“内在本体”是指艺术品生成时就具有的根源性价值,只有共时性价值要素而没有历时性价值要素。“外在本体”是指艺术品已经有了社会化效用,是基于本源而生成的各类综合性人文价值,是基于“内在本体”而衍生出的文本存在。这种历时性的价值维度,从它的文本性功能价值来讲,就是艺术品本体价值的外在本体。
为了便于探讨而做出这样的区分,其实目的在于说明创作者、文本建构者、文本梳理者以及未来艺术品价值投资者的相关性。如果传统存量艺术品要在市场中流通,要对它展开金融化路径建构,那么,就必须完成对这些主体的相关性梳理。价值管理就是要对这些相关性要素进行结构化,这种结构化就是对艺术品本体价值要素的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