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紫色旗装,被她身后那株嫣红的牡丹衬得尤为高贵艳丽。
女子笑靥明媚,朝阳下,有种人比花娇的感觉。
胤禟看着这样的南姝有一瞬间的怔愣。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有活力的她,他甚至都不知道原来她笑起来的时候,脸上还有两只小梨涡。
毕竟以往在他面前,这女人永远都是一副怯弱维诺,大气不敢喘的样子,毫无正室的气度,他是一眼也不愿多看的。
见胤禟杵那里没动,南姝笑盈盈地迎上去,热情打招呼,“爷您这么早就出门了?”
南姝站定在他面前,微风拂过,鼻息间萦绕了一丝醇厚雅致的清香,气息极淡极雅,却是沁人心脾,她眉目微微动了一下。
是沉香!
其实胤禟身上的沉香是很淡的,一般人这样站在他两步之外根本闻不到,只因南姝一向对香的味道极为灵敏,所以才会有感觉。
胤禟没有回应她的话。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今日看起来顺眼了些,他也并没有甩脸就走,而是背手而立,凝眸打量着她:
“有事?”
人家桃花眼都是含情脉脉的,可不知为何,他的眼神看起来总是那样的凌厉,丝毫没有柔情。
见他问的直白,南姝也不兜圈子了。
“是这样的,再过两天不就是太子妃的生辰了吗,妾身……”
一提起这事,胤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到时我会说你身子不适,不需要你去。”
说完他冷着脸抬步就走。
“哎哎……您听我说完嘛。”
南姝赶紧上前张臂拦住他面前,一脸讨喜道:“我是说,我会出席的。”
胤禟先是一愣,随之就更扯火了:“董鄂氏,你这样不会引起爷的关注,只会让爷更不齿。”
南姝一脸懵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胤禟嫌弃地瞥她一眼,讥讽道:“爷的意思是……欲擒故纵的把戏太低俗了,爷看不上。”
前阵子哭哭啼啼说不去,现在又跑他面前来说要去。
不就是借着由头故意来接近他?
她越是做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他就越是厌恶她。
这位爷怕不是妄想症有点严重吧?
“您误会了……”
“误会?说不去的人难道不是你?”胤禟冷嗤。
咬了咬牙,南姝只能摆出一副认错的姿态:
“先前确实是妾身思虑不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当……妾身当时是犯糊涂了好吗。”
“知道自己犯糊涂就好好在家呆着,少出去给爷丢脸。”她这会儿想去?他偏不让。
胤禟拂袖离开。
“可是其他阿哥的福晋都去,我不去,您就不觉得有失颜面?”
这男人腿长,南姝穿着花盆底,几乎是小跑着追上去。
胤禟头也不回地冷声道:“爷的颜面上次在直郡王府就被你丢尽了,还差这回?”
“……”
南姝停下了脚步,看着那抹颀长冷硬的背影,她高声道:
“你要是让我去太子妃生辰宴,那初一十五就不用来我院里了,如何?”
南姝这句话,成功让前面的男人停下了脚步。
胤禟转身看着她,眼中透着一丝惊讶和质疑,“你说什么?”
南姝走近他:“我说,只要你让我出席太子妃生辰宴,作为交换条件,您以后都不用再委屈自己来我的双栖院了。”
说真,要不是因为是圣上赐婚,上头有皇阿玛压着,胤禟确实连初一十五都不想去她院中。
他狐疑地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她从前就常爱寻着由头往他的院子里来献殷勤,被他下令无要事不准前来之后,她最期盼和看重的日子便是初一十五。
她会为了区区一个太子妃生辰宴而放弃掉唯一可以接近自己的机会?
“你又在耍什么花招?”
想起上次因为她跟外人说自己大婚后一直不与她圆房,结果传到皇阿玛耳朵里,害他被皇阿玛训斥一顿的事情,胤禟当即面容冷怒地盯着她,
“又想借此到皇阿玛面前告我的状?”
“……”南姝一脸无语。
她才没那闲工夫。
“我发誓,这事就是你我两个人之间的秘密,我绝对不会对外说,更不会在皇阿玛面前泄露半句。”
南姝煞有其事地举起三根手指起誓。
“你我两人?”胤禟的目光缓缓瞥向了一旁正脸色尴尬的李尽忠。
这不算一个活人吗?
李尽忠无端被祸及,立马悄咪咪地退后两步,眼观鼻鼻观心地,权当自己是个隐形人。
“就为了能出席太子妃的生辰宴?”胤禟凝眸审视着她,似乎是想从她的脸上看出她的意图。
南姝认真地点头,见他似在思量,她连忙追击:“爷最擅经商之道,您不过就是点个头的事,就可以换初一十五的自由,何乐而不为?”
这确实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
胤禟静默地看着她,深邃的眼中看不出什么思绪,沉吟片刻,他吐出两个字:“成交。”
南姝心头一喜,下一刻便又听见他冷声警告:“东宫不是别处,你到时最好给我安分点,别再给我整什么幺蛾子出来。”
“放心,一定的。”
“还有,这事要是被第三……”
扫了一眼李尽忠,胤禟改口:“要是被第四个人知道了,爷绝对饶不了你。”
“妾身一定守口如瓶。”
“那妾身就不打扰爷了,告退。”南姝朝他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望着她的背影,胤禟的目光深了几分,直到那抹纤细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他才问了句:
“你有没有觉得她有些异样?”
作为胤禟的贴身太监,李尽忠当然知道胤禟有多不喜欢这位福晋。
可冷不防被他这么问,也听不出他是个什么心思,斟酌了一番,他只能客观地回道:
“福晋本就相貌出众,今日又比以往更神采飞扬,整个人都光彩照人……”
李尽忠话还未说完,一道冷飕飕的目光就扫了过来,“你的关注点都放哪了?”
李尽忠一惊,急忙低头:“奴才僭越了,请爷恕罪。”
胤禟情绪不明地瞪了他一眼,才补充一句:“爷说的是她的举动。”
她真的只是为了去东宫?
“这几天找人盯着她,爷倒要看看她到底想干嘛。”
“是。”李尽忠忙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