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足听见宋国派人接公子冯来了,就跟郑庄公说:“这一定又是宋国捣鬼,要诳 (kuáng) 他回去,想害他。公子冯在这儿,宋君怕他去抢君位,上回就跟着州吁来打咱们。公子冯上长葛,宋君就去打长葛。这会儿公子冯来了,咱们正提防着宋国打咱们哪。怎么倒派人接他来了?”郑庄公说:“等问明白了来人再说吧。”
原来宋国头一代的国君叫微子,儿子死了,就把君位传给他兄弟,没传给他孙子。大伙儿都夸奖他是个贤君,到了第十三代的国君宋宣公,也想学微子的样子,不把君位传给他儿子,倒传给他兄弟,就是宋穆公。宋穆公挺惦记着这事儿,一心想报答他哥哥这番好心。他得病的时候,对大司马孔父嘉说:“先君不把君位传给他儿子,反倒传给了我。我死了,你们可别立我的儿子做国君,一定得请我的侄儿即位。”孔父嘉说:“这怕不大好,大臣们不是都帮着公子冯吗?”宋穆公不听,说:“别这么着。如果你们立了公子冯,我怎么对得起我哥哥呢?”他就打发儿子公子冯上郑国去住,要把君位传给他侄儿。宋穆公一死,大臣们就依着他的话,立宋宣公的儿子当国君,就是宋殇公。没想到宋殇公给卫国的州吁说活了心,怕郑伯帮助公子冯去抢君位,就一回一回地直打郑国,想杀公子冯。太宰华督向来跟公子冯是一边的,挺不乐意跟郑国打仗。孔父嘉倒依了宋殇公,自己带领着兵马去打郑国。华督这就跟他不大对劲儿了。孔父嘉本来想要争争气,可又老打败仗。宋国还为这个多了一大批孤儿、寡妇,谁都怨宋殇公,说他不该无缘无故地去攻打邻国,叫老百姓受苦。自从孔父嘉掌权以来,十年当中发动了十一次侵略战争,害得老百姓再也活不下去了。华督趁这事,私底下叫人散布谣言,说好几回打仗全是孔父嘉的主意。众人一听,就把怨气都推在他身上,说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大能耐,连国家也给糟蹋了。华督心里偷偷地直乐。
公元前710年 (周桓王十年,宋殇公十年,郑庄公三十四年) ,华督听见孔父嘉又练兵了,号令很厉害,小兵背地里直埋怨他。华督就打发心腹混在军队里,说这回练兵为的是去打郑国。那些士兵本来就不想打仗,听说又要去打郑国,更不乐意了。一散了队,三三两两地上太宰府去诉苦,求他央告国君别叫他们去送死。华督叫人关上大门,不让他们进来。同时派人好言好语地跟他们说话。门口的人越来越多,太宰越不答应见他们,他们越要见。眼看着天黑了,众人还不散。有的捶门,有的叫唤,乱哄哄地非请太宰出来不可。华督一想,是时候了。他一边叫人预备车马,一边带着宝剑,把大门开了,站在门口,叫大伙儿安静下来。这一大群闹哄哄的士兵才不吵了。
华督表示同情的表情就把他们的心抓住了。他还说好话:“孔司马要打仗,咱们只得依他。主公还信他哪,叫我怎么着?听说这三天里头又得去打郑国。没有法子,你们再辛苦一趟吧!就是老百姓可要受点苦了。”说着又叹了口气。士兵哪,一个个恨得直咬牙,嚷着说:“跟他说理去!跟他拼了吧!”“杀!干脆杀了他!”华督赶紧摆手,说:“你们别这么胡闹。给孔司马听见了,咱们的脑袋可不是玩儿的哪。”他们嚷着说:“年年打仗、打仗,打得我们家破人亡。这会儿又叫我们去打郑国,不是无缘无故地去送死吗?反正是一个死,还不如先杀了那个家伙,死也死得痛快点!”华督对他们说:“别这么说。孔父嘉就算有点不是,他到底是主公信得过的红人儿。你们不服他,不就得罪了主公吗?”他们大声嚷着说:“只要您做主,连那个昏君我们也不怕!”说着就扯住太宰的袖子不放。太宰府里的底下人早就把车马拉到门口了。没等他说话,他们就把他塞进车里,一直冲着孔父嘉的家里去了。华督吩咐说:“你们别吵嚷,围住房子,我叫门去。”
孔父嘉那会儿正在吃晚饭,家里的人告诉他,说:“太宰自己来了,有要紧的事。”孔父嘉赶紧出来迎接。门刚一开,众人就拥进去。孔父嘉一瞧不对,赶紧往回走,才一转身,脑袋就掉下去了。
华督回到家里,有人来报告,说:“主公知道孔司马给太宰杀了,气得什么似的。他叫太宰这就去。”华督就跟带头的说:“你们知道孔司马是主公顶宠用的,这会儿你们把他杀了,主公准得办你们的罪。”他们说:“太宰给我们拿主意吧!”华督说:“咱们都知道当初先君穆公不把君位传给公子冯,本来是出于好意。哪儿知道这昏君反倒以怨报德,一心想杀害公子冯。这会儿孔父嘉已经治死了,咱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这个忘恩负义的昏君,接公子冯来当国君,这是名正言顺的。你们瞧怎么着?”士兵们嚷着说:“好极了!”他们就去逼宫,杀了宋殇公。华督就打发使臣上郑国去接公子冯。
郑庄公看了国书,拿定主意要送公子冯回宋国去。公子冯跪在他跟前,说:“我受了您的恩典活到这会儿,又蒙您送我回国,叫我拿什么报答您呢?我这一辈子当定了您的外臣,怎么着也得听您的话。”说着就哭了。郑庄公直拿好话给他宽心,当时派了一队兵马护送他回去。公子冯回到宋国,大臣们立他为国君,就是宋庄公。他恐怕各国诸侯有话说,就把库房里顶值钱的东西送给各国诸侯。各国诸侯收了礼物,全堵住了嘴。郑庄公又替宋庄公约会鲁桓公和齐僖公,开了一次会,正式确定了宋国的君位。
孔子其实不姓“孔”,而姓“子”,“孔”不是姓,而是他们的氏。由于孔子名闻天下,他的后代便沿用“孔”这一名号。你知道吗?其实孔子是故事里的孔父嘉的六世之孙。
郑庄公开了会,确定了宋庄公冯的君位。没有多少时候,在公元前707年 (周桓王十三年,郑庄公三十七年,宋庄公三年) ,天王亲自带领陈、蔡、卫的兵马打到郑国来了。郑庄公叫祭足去探听到底是怎么回事。祭足说:“用不着打听,我早知道了。为的是主公没去朝见天王,上回又假借着他的命令打了宋国,这才派了陈、蔡、卫三国来打咱们。”郑庄公挂了火儿,说:“十年前我不是去朝见他了吗?他一点儿不顾自己的身份,冷言冷语地笑话我,还拿十车谷子臊我哪!这会儿倒怪上我来了!”祭足说:“话是这么说,可是他到底是天王啊!”郑庄公听了这话,气更大了,一撇嘴,说:“天王怎么着?天王就不讲理了?我们三代都当卿士,在朝廷有功,他不让我当卿士也就罢了,还出兵来打我哪!要是咱们再不给他点厉害看看,不但咱们的国家保不住,就连列国诸侯也得叫他欺负了。我得为列国诸侯争个理,可不能给昏王当奴才。”大臣们听了这话,一个个都挺起胸脯,将士们摩拳擦掌地要为列国争理。郑庄公就派兵遣将,前去对敌。
周桓王虽说有三国的兵马,可是那三国的兵马都是出来应应景的,没有谁肯真给他卖命,再说郑国的将士又那么厉害,两边一交手,天王那边就败下去了。大伙儿各逃各的。周桓王眼看着不行了,就叫兵马快退,自己在后头压队,一边抵御,一边往后退。
郑国的将军祝聃 (dān) 远远地瞧见天王,就拿起弓箭,对准了他,嗖一箭射过去,射在天王的肩膀上。亏得他穿的是挺厚的铠甲,伤得还不怎么重。这可是指着他的皮肉说的。要说哪,这一箭实在是诸侯给周朝王室的一个致命伤。打这儿往后,东周所有的天王全都伤了肩膀,统治诸侯的担子再也挑不起来了。祝聃正要追上去,猛听到自己这边打起锣来了 (擂鼓是往前进,打锣是收兵) 。他就回来,见到了郑庄公,说:“我射中了天王的肩膀,刚要赶上去逮住他,怎么打起锣来了?”郑庄公说:“咱们并不是要打仗,为的是天王不明白,以怨报德,逼得咱们无路可走,咱们才抵挡一阵子。这会儿凭着你们的力气,能保住国家就行了,干吗多杀人呢?再说我也担当不起杀害天王的罪名,叫人家派不是。”祭足插嘴说:“说得是啊!这会儿咱们把天王打败,他不敢再欺负人就得了。要想太平,不如趁他过不去的时候,派人去慰问慰问他,给他个台阶儿,好叫他们早点回去。”郑庄公本来就不是不讲理的。他好面子,想比别人强,可是什么都有分寸。谁要是横,他就比谁还横;谁要是当自己了不得,他就比谁更了不得;谁要是使坏,他使的坏就比谁更阴;谁要是推让,他就推让得到了家了。要是人家给他打得趴下了,他就怎么也不能显出自己打赢了的样儿再去踢人家一脚。他要双手把他扶起来,给他拍打拍打身上的土。这份脾气,祭足是明白的。他这才请郑庄公去慰问那个伤了肩膀的天王。郑庄公说:“还是你辛苦一趟吧。”
祭足带了十二头牛、一百只羊和好些粮草,连夜赶到天王的兵营里去请罪。他见了天王,先磕了三个头,说:“寤生没管住将士,弄得他们把天王得罪了,实在不是成心。这会儿他在那儿吓得直打哆嗦,特意叫我来给您赔不是,还带了一点儿礼物送给将士们。求求天王可怜寤生,饶了他吧!”周桓王没想到郑庄公有这一手,臊得他就剩下没钻到地里去,浑身热乎乎的,歪着脑袋,说不出话来。站在旁边的虢公林父接过来说:“寤生知道自己有罪,就饶了他吧!快谢谢天王!”祭足又磕了三个头,出来了。他还到了三个诸侯的兵营里,一个个地问了好。看他们那副别扭的脸相,就知道比挨了郑庄公一顿揍还难受哪!
周桓王带兵攻郑,以周天子的失败而告终,天子讨伐诸侯,反被射伤,虽然伤得不重,可终归还是忍气吞声地撤兵了,这使周天子的威风一落千丈,且从此周王室也再也没有能力对诸侯进行征讨了。射向周桓王的这支箭,不仅射伤了周天子,更射没了威严,射散了人心,同时拉开了春秋诸侯争霸的序幕。
公元前701年 (周桓王十九年,郑庄公四十三年,宋庄公九年) ,郑庄公得了重病。他对祭足说:“我有十个儿子,从子忽数起,子突、子仪、子亹 (wěi) 都差不多。我这么仔细瞧着,还是子突能耐顶大,我想传位给他。你说呢?”祭足说:“君位按说就该传给大儿子。再说公子忽又立过好几回功。他上天王那儿当过抵押,又帮着齐侯打退过北戎 (也叫山戎,是杂居在中原的部族) 。齐侯挺看重他,还想把女儿许配给他。他在诸侯中间也有点名气,怎么可以把他废了呢?”郑庄公说:“要是子忽当了国君,子突准不服气,怎么办?”祭足说:“先把子突送到别国去,省得他来争夺君位。可是不知道送到哪一国才好。”郑庄公咳嗽了一阵子,说:“就送到宋国去吧。宋国是他姥姥家。再说宋公冯又受过咱们的好处,没有不依的。”他又叹着气,说:“唉,往后郑国太平不了啦。”
祭足退出来,耳朵里还听见郑庄公在叹气:“唉,往后郑国太平不了啦!”他知道郑庄公有先见之明,那句话大概是指着子突将来要抢子忽的君位说的。他老想着子忽不该回绝齐国的亲事。齐僖公看上了子忽,想把他的女儿文姜许配给他,屡次三番地托人做媒,可是子忽坚决回绝了。他不答应,理由倒挺足的,什么“郑是小国,齐是大国,门不当、户不对,不能高攀”,什么“大丈夫应该自立,不能借着亲事靠别人”。依祭足说,他太不懂世故人情了,抓住大国的一条裙带要比多一支兵马还强哪!祭足是子忽的一派,就直替他担心。
郑庄公去世以后,祭足立公子忽为国君,就是郑昭公。郑昭公打发使臣上各国去聘问。这是新君即位联络联络的意思。他派祭足上宋国,顺便探听探听子突的动静。子忽和祭足顶不放心的就是子突。祭足到了宋国,见了宋庄公,还没说话,就给武士们绑上了。他叫唤着说:“我犯了什么罪呀?”宋庄公说:“慢慢地告诉你吧。”他们就把祭足关起来了。
到了晚上,太宰华督来瞧他,还带了点酒菜,算是来给他压惊的。祭足问他为什么关他。华督说:“你还不知道宋国是子突的姥姥家吗?他一到这儿,他姥姥雍家就央告我们主公出来帮助子突。这会儿我们主公要你把子忽废了,立子突为国君。”祭足说:“这从哪儿说起?他是先君立的,我要把他废了,不是叫天下人笑话,派我的不是吗?”华督说:“你可太傻了。谋君篡位的事有的是。有势力就行,谁还敢说谁?鲁国公子轨不也是这么得到君位的吗?你再瞧我们主公,不也是这个样儿的吗?你能大着胆子干就行,天塌下来有宋公接着,怕什么!”祭足急得直皱眉头,答应也不好,不答应也不好。华督逼着说:“要是你不答应,宋公先杀了你,再叫大将南宫长万 (南宫是姓,长万是名) 护送着子突打进郑国去。到那会儿你早埋在地底下,后悔也来不及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我瞧你还是依了吧。”祭足给他逼得没有法子,自己豁着一死也不能保住子忽的君位,就答应了。两个人对天起誓,谁也不能说了不算数。
第二天宋庄公叫子突进去,挺关心地对他说:“你们新君打发使臣来,托我把你杀了,还答应谢我三座城。我可没有这份儿狠心,这才特意告诉你,你得想个法子。”子突跪着说:“我的命都在您手里。要是您给我出个主意,任什么我都依,哪儿光是三座城呢?”宋庄公说:“你要回郑国,少不了祭足。咱们商量着办吧。”他就把祭足、华督一块儿叫进去。宋庄公说得挺好听,说什么他本来不想帮助子突,为的是当初郑庄公待他挺不错的,再说子突也挺有出息,他这才不能不给子突出主意。话哪,可得先说在头里,省得将来后悔。他也不图什么谢礼,只要子突给他三座城,一百对白璧,一万两黄金,另外年年再给他两万石谷子就行了。子突一心想回国,老老实实地都答应下来了。宋庄公是个“规矩人”,办事不马虎,叫子突和祭足落个笔迹,签字画押。又怕子突和祭足不一条心,郑国太平不了,就叫子突答应把郑国的大权交给祭足,又叫祭足把闺女许配给宋雍氏的儿子雍纠,再拜雍纠当郑国的大夫。这么敲钉转脚地都说妥了,才叫子突跟着祭足私下里回到郑国去。
祭足回到郑国,躲在家里装病。大臣们都上他家去问候。他们一见祭足不像有病,就问他:“听说您病了?”他说:“倒不是我有病,是咱们国家病了!先君把子突托付给宋公。这会儿宋公叫南宫长万当大将率领大军护送子突回来,眼看就打进来了。怎么办?”大臣们听了这话,你瞪着我、我瞪着你,都说不出话来。祭足又说:“要想宋国兵马退回去,只有立子突当国君这一个办法。好在他早就在这儿了。咱们大伙儿商量商量吧。”高渠弥原来是子亹一派的,素来跟子忽不对劲儿。他倒不是真心要帮助子突,可是先废了子忽也不错。这会儿他挺坚决地按着宝剑,说:“这是咱们国家的造化,我们愿意拜见新君。”大伙儿当他早就跟祭足约定了,就有七八分害怕,又瞧见屋子角落里都是武士,就怕到十分了,缩着脑袋,都依了他。祭足当下请出子突跟大臣们见面。他又拿出预先写好的一个奏章,叫大臣们签了字,再送去给子忽。奏章上写着:“宋国出兵护送子突进来,我们没有别的法子可想,只好请主公退位。”祭足又偷偷地对子忽说:“请主公暂时退避一下,将来瞧准了时候,我一定来接您。这是实话,决不失信。”子忽想着一个巴掌拍不响,就上卫国躲着去了。随后,祭足立子突为国君,就是郑厉公。
郑厉公刚即位,宋庄公就打发人来给他道喜,还提醒他要他说话算数,把当初许下的东西交出来。郑厉公对祭足说:“当初急着回国,他要什么我都答应了。这会儿要是真的照办,郑国的库房眼看就要空了。再说断送三个城,也叫人瞅着笑话。”祭足说:“黄金、白玉,多少先送点去,跟他们说:往后再补上。三个城是郑国的土地,不好做人情,改送粮食吧。”他们就这么办了。宋庄公是“好了疤瘌忘了疼”,早已把郑庄公待他的好处忘了,一见才这么一点儿谢礼,气就上来了。他满心当子突多有出息,没想到他当了国君,这么舍不得给,怎么不叫人替他可惜哪!他立刻逼着郑国交割三座城。黄金、白玉、粮食,也得照数补足。他说他倒不是贪图财物,为的是要子突说话算话,做事学着大方点儿!这么来来去去地折腾了好几回。郑国还托鲁桓公转弯说情。鲁桓公真卖力气,直给郑国讲价,当面跟宋庄公说了好多回。到最后,宋庄公不光不给面子,反倒跟鲁桓公说:“这是我跟子突的事,别人管不着。”鲁桓公跟他气得翻了脸,上郑国约子突一块儿去打宋国。
宋庄公听见鲁国和郑国的兵马都打进来了,吓了一大跳,马上把大臣们叫到一块儿,商量怎么样去对付。公子御说 (yuè) 说:“打仗虽说要讲兵力,也得看有理没理。早先郑伯一片好心收留了主公,又护送主公回国,还约会了诸侯正式确定主公的君位。这么大的恩典,咱们也不能过河拆桥。这会儿咱们贪图谢礼,这么逼着郑国,把鲁国也得罪了。咱们的理亏,他们的理长。我说还不如跟他们讲和吧。”南宫长万不乐意,嚷着说:“人家已经打到咱们的城门底下来了,咱们连打都不打一下就去求和,还像个诸侯吗?”太宰华督随着说:“这话不错!”
宋庄公就叫南宫长万出去对敌。没想到“理亏理长”的话倒给公子御说说着了。南宫长万打了败仗,死伤了不少人马。宋庄公亲眼瞧着郑国人和鲁国人打了胜仗回去。谢礼没要着,倒挨了一顿揍,怎么能甘心呢?他就打发使臣上齐国去请齐僖公出兵。
宋国的使臣对齐僖公说:“郑国子突忘恩负义,过河拆桥。我们的主公直后悔当初送他回国。现在想约您一同去征伐他,再叫子忽出来当君主,请您帮帮忙。”齐僖公本来想把闺女嫁给子忽,虽说没结上亲,心里还是挺看重他,就说:“子突赶走他哥哥,我都替子忽委屈。这会儿可巧我要去打纪国 (今山东寿光一带) ,顾不上贵国那一头。要是贵国先帮我去打纪国,我准帮贵国去打郑国。”宋国就真依了齐僖公。
齐僖公又打发人去约卫宣公来帮忙。卫宣公是齐僖公的女婿,要他来他是不会不来的。可是直到宋国的使臣又来订出兵的日子,卫宣公还没派人来。卫国准是出了什么岔子了!
成语“过河拆桥”最早出自宋代大慧宗杲禅师《大慧普觉禅师语录》:“过桥便拆桥,得路便塞路。”过河拆桥指过河后便拆掉桥,比喻达到目的后,就把曾经帮助自己的人一脚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