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句子与话语

布拉格学派开创了现代功能主义语言研究的先河。他们强调功能、意义研究的必要性，主张不仅要从形式、结构角度把句子分析成主语、谓语，更要从信息、功能的角度把句子分析成主位、述位。同时，他们为现代语篇语言学研究打下了基础：他们实际上讨论的是应用中的utterance,discourse ，而不是抽象的sentence。

布拉格学派的思想最初来自德裔法籍学者Henri Weil 1844年出版的《古代语言与现代语言的语序比较》。Weil在书中提出，句法运动（the syntactic march/movement）不等于意念运动（the march/movement of ideas）（Weil, 1844/1978:21）。句法运动由词尾（名词的格形式）表示，意念运动则是由语序表示的（同上：36）。从意念运动的角度来说，一个句子有一个出发点（a point of departure）和一个语篇目标（a goal of discourse）。前者是会话双方都知道的，后者对听话人来说是新信息（同上：29—30）。

Vilém Mathesius在1939年把“话语的起点”（the starting point of the utterance）定义为“已知内容，或至少在当时的语境中是明显的内容；说话人将从这里开始说起”；而“话语的核心”（the core of the utterance）则是“说话人就，或关于，话语起点所说的话”。（转引自Daneš,1974:106）

客观地说，当时的utterance,discourse跟sentence还没有严格的区分。Saussure在《普通语言学教程》里区分langue和parole，但是他把sentence归属于后者，而不是前者。Jonathan Culler认为，我们可以说Saussure没有把作为语法形式的sentence跟作为实现形式的utterance区分开来；虽然问题还有更深一层的原因。（Saussure, 1916/1974:xxiii）

为此，John Lyons（1968:176）提议，我们应该像传统语法学家那样（虽然他们可能并不总是很明确）把sentence 作为抽象的语法单位，把utterance作为实际语段（segments of speech or written text）。如果用Saussure的术语，就是sentence是langue的一部分，utterance是parole的一部分。这是语言学史上对句子和话语的第一次明确划分。 JAU90aRyPMeo2O71bYaTWDX8cSVJoIJ2qYyqnxtuWFsuh9DezcuqfzS1v0U2P9S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