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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老聃

在《庄子》内篇里,老聃只出现了三次。第一次是在《养生主》末章,开篇即是“老聃死” ——老聃只是秦失抒发议论的背景。当然,秦失对于生死问题的态度,应该可以从侧面反映出作为秦失之友的老聃的看法。老聃第二次出现是在《德充符》“叔山无趾踵见仲尼”一章,同样也不是议论的核心,而只是关键结论的引出者。尽管只有寥寥数句,还是能从中看出其对至道的理解:

老聃曰:“胡不直使彼以死生为一条,以可不可为一贯者,解其桎梏,其可乎?”

在这一章里,老聃对于死生问题的关切与《养生主》末章秦失的议论是一致的。而且“解其桎梏”的说法也与《养生主》末章的“帝之悬解”有密切的关联。这从另一角度证实了“叔山无趾”章是《庄子》内篇的本文。《老子》一书并不关注生死问题,也没有与“解悬”类似的讲法。这些议论应该都是庄子依托老聃来阐发自己的思想。

与《老子》一书思想相近的是《应帝王》中老聃的论说:

阳子居蹴然曰:“敢问明王之治。”老聃曰:“明王之治,功盖天下,而似不自己,化贷万物,而民弗恃;有莫举名,使物自喜;立乎不测,而游于无有者也。”

老聃这段关于“明王之治”的论述,总体而言是符合《老子》的政治思想的,只是最后一句“立乎不测,而游于无有者也”应该是庄子额外添加上去的。而之所以要做这样的添加,应该是为了引出此后一章壶子对季咸的种种呈示。《庄子》多寄寓之言。即使偶尔有与其他经典相合之处,往往也依上下文脉而有所增减。《人间世》结尾“楚狂接舆”一章,或出自《论语》,但文义和语脉都做了调整。《应帝王》中的老聃不仅是有所言说的,而且明确地表现出了对治理的关切和思考。这与不以天下之治为意的许由(《逍遥游》)和无名人(《应帝王》)等有着根本的不同。由此可知,在《庄子》内篇里,老聃也非至德之人。 IS/2umaItR6jrH0kn3glcAz+L9iXMYDNQtMdWHfUxY6Ke2/4oA21yJAxownfXE8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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