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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汉字习得的发展过程研究

上述偏误分析及影响因素的研究是一种偏向于静态或者说是注重习得结果的研究。与之相对,动态的亦即对于汉字习得的发展过程的研究同样建树颇丰。这一领域的研究有些仍是从被习得的汉字本身着手的,如江新、柳燕梅(2004)通过研究拼音文字背景的32名外国学生在自然写作中出现的汉字书写错误类型,探讨汉字书写法知识的形成和发展规律。结果显示:(1)在书写错误中错字比别字多,但随着识字量增加,被试汉字书写中的错字错误减少,而别字错误增多;(2)在全体汉字书写错误中,由字形相似导致的错误多于由字音相似导致的错误,但随着识字量增加,被试汉字书写中的字形错误减少,而字音错误增多。在别字错误中字形和字音错误也存在类似的趋势。

而更多的学者则聚焦于学习者的心理过程,尤其是字形、字音等汉字意识的建立与发展。王碧霞等(1994)采用问卷形式考察了留学生识记汉字的心理过程,提出学习者记忆汉字的策略分为形象联想、结构联想、母语的联想等,而从过程来讲可分为摸索期、过渡期、适应期等阶段。据此,提出留学生识记汉字的困难在于:(1)视觉习惯的改变,(2)尚未形成汉字处理的脑机制,(3)缺乏汉字的积淀。这是对外汉语教学界第一次从心理学角度对汉字学习问题进行的分析。姜丽萍(1998)的研究得出了类似的结论,并建议在学生学习汉字初期,应强化机械识记;随着学生对汉字认识的加深,可培养学生利用汉字“组块”进行联想;进入第二学期后,逐步转入运用汉字构字规律进行识记阶段,抓形声字。

江新(2001)发现,和汉语儿童相似,外国留学生对汉字形声字的读音也明显受到声符表音规则性的影响,且形声字的读音规则性效应随汉语水平提高而增大,留学生对形声字声符表音作用的意识可能随汉语水平提高而增强。

鹿士义(2002)以初、中、高三级汉语水平、母语为拼音文字的汉语学习者共83人为被试,以左右、上下、半包围三种结构类型的真、假、非字为实验材料进行词汇判断作业,探讨其汉字正字法意识的发展,结果表明:(1)母语为拼音文字的成人,其正字法意识的发展是一个渐进的过程,从初识汉字到正字法意识的萌发需要两年左右的时间;(2)结构类型效应是一个动态的发展过程,汉字识别中虽然不存在结构类型效应,但结构类型却影响正字法意识的发展,只有当识字能力发展到一定水平才会出现结构类型效应。正字法意识是在识字过程中发展起来的。

陈传锋、董小玉(2003)提出了汉字识别的“多层次格式塔双向加工模型”的理论构想。人们认识生字的过程同样具有格式塔双向加工的特点。在汉字认识过程中,一般都要经过“整体—部分—整体”的加工过程。即先认整个字,然后将它分解成若干部件,再分析每个部件的构成笔画,最后再合成一体。

王建勤(2005a)的博士学位论文《外国学生汉字构形意识发展的模拟研究》在自组织模型和SARNDTE模型的基础上建构了外国学生汉字部件识别模型“CRCC”。他利用这个模型进行汉字认知效应的模拟研究。通过模型对真、假、非字的认知效应,模拟了外国学生汉字构形意识的萌发与发展,以及汉字结构类型的认知效应;此外,通过模型汉字识别的错误分析,揭示了学习者的汉字识别策略。他同时验证了模型的汉字认知效应与行为实验研究的结果大致吻合,说明模型的汉字认知效应对对外汉字教学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利用这个模型,他(2005b)进行了汉字构形规则认知效应的模拟研究。通过模型对真、假、非字认知效应的模拟,探讨外国学生汉字构形意识发展过程以及汉字结构类型对其发展的影响。研究表明,学习者对频次是非常敏感的。此外,外国学生虽然具有成人的认知能力,但其汉字构形意识的萌发却需要中国小学生两倍以上的汉字识字量。因此,集中识字更有利于外国学生汉字识别与书写能力的提高。王建勤、高立群(2005)在证实上述结论的基础上,提出在汉字习得的初期,欧美学生更多地采取字形的认知策略,随着汉语水平的提高,而其构形意识发展却相对滞后,往往转而采取利用字音信息为主的认知策略。

李蕊(2005a)采用纸笔测试的方式,考察留学生形旁意识的发展过程。结果发现:(1)初级阶段的留学生具有一定的关于形旁表义的概念,但是还不能自动运用到阅读任务中去,面对陌生汉字时,还没有根据形旁猜测字义的意识;(2)留学生学习汉语7~10个月的时候,逐渐发展起比较自动化的形旁意识,对各种频率的目标字都能利用形旁线索进行意义相关的选择;(3)留学生学习汉语大约14~15个月后,形旁意识完全达到自动化程度,已经能够十分熟练地运用形旁线索来猜测字义;(4)留学生形旁意识的发展有一个从“学习到的知识”发展为“习得的知识”的自动化过程,与二语习得的发展路径有某种类似之处。

徐彩华、刘芳、冯丽萍(2007)通过受试人数分别为18人、18人、27人的3个定量实验考察汉字分解过程中留学生是否能够识别分解体中的错误。结果发现:(1)母语者在笔画增减识别上容易出错,而留学生对方向逆反、部件替换的识别能力比较差;(2)留学生的汉字形误识别经历了不同于母语者到接近母语者的发展过程,结果表明学习汉语的前一年半是汉字形误识别能力发展的敏感期。

对于大多数学习者来说,汉字习得是一个艰难且漫长的过程。对这个发展过程的研究的大量出现,显示了研究者渐趋务实的态度,或者说研究水平的提高。比如,3.3.1部分提到的结论分歧,也许就能通过划分阶段的方式来化解。这方面的研究若要寻求进一步的发展,并产生应用方面的价值,应当以识字量等标准严格界定各个学习阶段,并总结出不同阶段汉字习得的主要特点。 MYUwfwnAJ2g2XD63FHBALhzWzZZ9Yj6wP4ElSEOSA0uvD43YQ9L2A2T1JILfv2k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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