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0月24日上午,我回北大参加了承泽园校区的奠基典礼。聆听领导和嘉宾致辞的当口儿,我一眼望见了前面不远处站着的马浩老师。除了身材之外,马老师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大手绢不离手。虽然已过中秋,但暑热并未完全消退,马老师掏出手绢擦汗的瞬间,我凑过去在背后悄声说了句:“马老师,天儿还那么热啊?”马老师回过头来,当即叫出了我的名字。这确实令我有点儿没想到。2004年的夏天,我选修过马老师给在职班学生开的“管理决策”课程。12年里,虽然也回过朗润园很多次,但一直没有偶遇过马老师。没想到马老师还记着我的名字。
那门课是我上过的最不寻常的一门课。课前领到的讲义是一本英文的论文合集,一头雾水地带着它坐进课堂的时候,马老师却先在黑板右侧写下了一首七言律诗。诗写完了,马老师却又偏偏不说这首诗,而是开始让我们打开讲义,给我们分析集子里的第一篇论文。那篇论文的具体内容我记不得了。听着讲,偶尔瞥到黑板上的诗,脑子里满是困惑。论文很长,马老师讲解得甚是透彻。课到了结尾才回到那首诗,这时总算恍然大悟。一篇长文,作者想表达的意思、论述的精华,其实马老师用一首小诗都给概括完了。这门决策课一上来就这么把我镇住了,也把我牢牢地吸引住了。
马老师讲完第一课后,就“不讲课”了,而是让我们自己报名选取集子中的一篇论文,每人讲一课。那个选修课规模不大,总共十来个人,都是晚上上课。每次课由一名同学讲一篇文章。马老师在上第一次课时把讲的标准给定了,我们不下功夫准备好自己那篇是真丢不起那脸的。所以,虽然是选修课,却不敢掉以轻心,不过这门课上得十分过瘾,每次一位同学讲完后,马老师都会在黑板上写下一首诗,每首诗都同样令人拍案叫绝。无论多长的文章,无论多复杂的背景,无论多缜密的论述,最后总能被马老师用一首诗就概括得清清楚楚。每堂课的下半段讨论,都像聊天一样,品着诗,回味无穷地聊着论文里的内容,穿越古今地说着相关的话题。每次夜深散去,都是意犹未尽。
记得那年的夏天格外热,每次上课,马老师都要挪一把椅子到空调出风口下找一个风力最大的位置听我们开讲。即使如此,马老师还是时不时地掏出他的大手绢擦擦汗。十二年过去了,那些画面依然恍如昨日。学习是需要沉淀的,十二年里,对于决策的真实意义时而有新的领悟。决策不是漂亮的口号,更不是精美的PPT。虽然还是不敢轻言“决策”这两个字,但十二年前的决策课上,马老师带着我们推开了这扇门。淡定、洞察力、化繁为简、不拘一格,这是思考管理决策的起点,也是研究战略决策的高度。手绢在手的马老师总让我觉得好像和某个画面契合,去年再见时终于恍然大悟,古人曾经摇着手中的羽扇留下了无数智慧的传说,而马老师擦着他的手绢呈现给我们的却是一本又一本沉甸甸的智慧之作。
有幸提前得到了马老师新著《管理决策》一书的电子稿,并在国庆假期里阅读了部分章节。从北大国际MBA(BiMBA)毕业后的十二年来的管理和决策实践中,很多曾经困惑我的问题,都在这本书中找到了答案,有茅塞顿开之感。也许完全读懂这本书还需要更多的时间,但我想套用马老师书中的一句话。他的原话是:“也许这辈子最爱你的人你根本没机会认识。这,既是悲剧,也是喜剧,更是正剧。千万不要把它当成恶作剧。”我要把它改成:“也许这辈子最该读的那本书你根本没机会认识。这,不是喜剧,不是正剧,而是悲剧。千万不要和《管理决策》这本书失之交臂,那只会成为恶作剧。”
冬天马上就要到了,我估计依然会在马老师的手里看到他那块标志性的大手绢。配合着这种画面感,读着马老师这本洋洋洒洒近三百页的新作,我仿佛又回到了十二年前的朗润园。
苏昊
北京东石北美牧场科技有限公司联合创始人、执行董事
北大国际MBA(BiMBA)PT 2002校友
2016年10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