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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7年

《小说林》创刊。在《小说林社总发行启》中云:“泰西论文学,推小说家居首,诚以改良社会,小说之势力最大。我国说部极幼稚不足道,近稍稍能译著矣,然统计不足百种。本社爰发宏愿,筹集资本,先广购东西洋小说三四百种,延请名人翻译,复不揣梼昧,自改新著,或改良旧作,务使我国小说界,范围日扩,思想日进,于翻译时代而进于著作时代,以与泰西诸大文豪,相角逐于世界,是则本社创办之宗旨也。”

《中外小说林》创刊。《中外小说林》初名《粤东小说林》,1906年10月16日由近代著名小说家黄世仲和其兄黄伯耀合作创刊于广州,随刊《<中外小说林>之趣旨》;1907年5月11日迁移至香港,更名为《中外小说林》。发表阐释小说理论的专文,评论与小说有关的各类问题,论述翻译小说与创作小说的关系(《小说风尚之进步以翻译说部为风气之先》等),或专论某一类型小说的价值(如《探险小说最足为中国现象增进勇敢之慧力》等)。《中外小说林》每期几乎有一半篇幅刊载翻译小说。出于市场销售的考虑,刊载较多的是侦探小说,如英国雅纪祈连的《梨花影》、楷褒扶备的《难中缘》、裴加士雄的《毒刀案》、美国连著贻的《狡女谋》等。

留日学生李叔同等在东京组织的综合性的文艺团体春柳社在日本东京上演《黑奴吁天录》,采用的是林纾的译本。受春柳社影响,王钟声在上海成立了春阳社,也于当年在上海兰心大剧院演出了《黑奴吁天录》,向国人展示了全新的舞台、戏剧观念、演出形式和艺术风格。1907年就此成为中国早期话剧的诞生年,《黑奴吁天录》则成为正规话剧的开山之作。

一批科学小说的翻译。谢炘译儒勒·凡尔纳《飞行记》(一名《非洲内地飞行记》,1907,小说林社),张勉旃及陈无我译海立福医士笔记《新再生缘》(《月月小说》),周桂笙译佚名《飞访木星》(《月月小说》),陈鸿璧译佳汉《电冠》(《小说林》),商务印书馆编译所译印《新飞艇》,亚琛译鲁德耳虎马尔金《空中战争未来记》(《远东闻见录》),东海觉我(徐念慈)戏译《新新新法螺天话——科学之一斑》(《广益丛报》)。

《逃犯》(《悲惨世界》节译),《时报》。译者不详。

病狂译印度田温斯《香粉狱》1册,上海小说林社。

公短译大仲马《大侠盗邯洛屏》,上海新世界小说社。

4月

黄人(摩西)主编的《小说林》第3号刊有小说家施葛德像并附小传。7月第4号刊有小说家狄更斯像并附小传。

寄生虫、无肠子译爱米加濮鲁、智尔博甘培合著《少年侦探》3册,上海小说林社。

8月13日

精通英语的君朔(伍光建)陆续以白话翻译大仲马《侠隐记》(《三个火枪手》,义侠小说)、《续侠隐记》(《二十年后》)两书,由商务印书馆作为“欧美名家小说”分别初版于1907年的7月和11月。以后多次再版,1915年10月出第三版,并与“林译小说”一起被编入商务印书馆的“说部丛书”第二集。1924年、1926年,茅盾曾为两书校注,由商务重新印行,作为“新学制中学国语文科补充课本”。三部曲的最后一部《布拉日罗纳子爵》,后来也由伍氏以《法宫秘史》(前编、后编)(历史小说)为译名译出,商务印书馆1908年出版。伍光建是清末民初坚持用白话翻译西方小说的最成功的翻译家,表现人物性格处采取直译,景物描写和心理描写则压缩和省略,与结构及人物个性无关的议论则加以删削。

觉我(徐念慈)发表《<小说林>缘起》。徐念慈自1903年陆续翻译《海外天》《黑行星》《新舞台》等少量译作。1905年,曾朴在上海创立小说林社,请他任编辑主任;1907年《小说林》杂志创刊,由他专任译著编辑,亲自参与稿件的校改、润辞、批注等。他对流行小说的看法并不人云亦云,而是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当侦探小说风行一时,大受欢迎之际,他明确指出它的缺点:“侦探小说,为我国向所未有,故书一出,小说界呈异彩,欢迎之者甲于他种。虽然,近二三年来,屡见不一见矣。夺产,争风,党会,私贩,密探,其原动力也;杀人,失金,窃物,其现象也。侦探小说数十种,无有抉此范围者。然其擅长处,在布局之曲折,探事之离奇,而其缺点,譬之构屋者,若堂,若室,若楼,若阁,非不构思巧绝,布置井然;至于室内之陈设,堂中之藻绘,敷佐之帘幕、屏榻金木、书画、杂器,则一物无有,遑论雕镂之精粗,设色之美恶耶?故观者每一览无余,弃之不顾。质言之,即侦探小说者,于章法上占长,非于句法上占长;于形式上见优,非于精神上见优者也。”(《觉我赘语》,刊陈鸿璧译侦探小说《第一百十三案》第一章后,原《小说林》第1号。)

老棣发表《文风之变迁与小说将来之位置》:“自文明东渡,而吾国人亦知小说之重要,不可以等闲观也,乃易其浸淫‘四书’、‘五经’者,变而为购阅新小说。”

7月21日

林纾、魏易译华盛顿·欧文《大食故宫余载》(《阿尔罕伯拉》,历史小说),商务印书馆。

4月1日

林纾、魏易译华盛顿·欧文《拊掌录》(《见闻杂记》,有的版本标记滑稽小说,有的版本标记寓言小说),商务印书馆此后数次翻版。短篇小说集,收文10篇。

6月

林纾、魏易译华盛顿·欧文《旅行述异》(《旅客谈》,滑稽小说)(上、下卷),商务印书馆。

8月25日

林纾、魏易译却而司迭更司(狄更斯)《滑稽外史》(《尼古拉斯·尼克贝》,滑稽小说),商务印书馆。

林纾、魏易译C.迭更司(狄更斯)《孝女耐儿传》(《老古玩店》,伦理小说),商务印书馆。随刊《<孝女耐儿传>序》,云狄更斯小说“扫荡名士美人之局,专为下等社会写照”,“天下文章,莫易于叙悲,其次则叙战,又次则宣述男女之情。等而上之,若忠臣、孝子、义夫、节妇,决脰溅血,生气凛然,苟以雄深雅健之笔施之,亦尚有其人。从未有刻画市井卑污龌龊之事,至于二三十万言之多,不重复,不支厉,如张明镜于空际,收纳五虫万怪,物物皆涵涤清光而出,见者如凭栏之观鱼鳖虾蟹焉。则迭更司者,盖以至清之灵府,叙至浊之社会,令我增无数阅历,生无穷感喟矣。”

林纾、魏易译司各德(WalterScott,司各特)《剑底鸳鸯》(T he B etrothed,言情小说)(上、下卷),商务印书馆。随刊《<剑底鸳鸯>序》。

马君武译虎特(Thomas Hood)的《缝衣歌》,起初发表在1907年巴黎出版的一份留学生刊物上,不久国内的《繁华报》《神州日报》等纷纷转载。

摩西发表《<小说林>发刊词》。“出一小说,必自尸国民进化之功;评一小说,必大倡谣俗改良之旨。吠声四应,学步载途。”对夸大小说教化功能提出批评,认为“小说者,文学之倾于美的方面之一种也”,“微论小说,文学之有高格可循者,一属于审美之情操,尚不暇求真际而择法语也……”“狭斜抛心缔约,辄神游于亚猛、亨利之间;屠沽察睫竞才,常锐身以福尔、马丁为任。摹仿文明形式,花圈雪服,贺自由之结婚;崇拜虚无党员,炸弹、快枪,惊暗杀之手段。小说之影响于社会者又如是,则虽谓吾国今日之文明,为小说之文明可也。”“昔之视小说也太轻,而今之视小说又太重也。”

商务印书馆编译所译巴德文(JamesBaldwin)《希腊神话》(神怪小说)。

商务印书馆编译所译波斯倍(Guy NewellBoothby)《宝石城》(侦探小说),重印3次。

商务印书馆编译所译斯底芬孙(斯蒂文生)《易形奇术》(科学小说)。

商务印书馆编译所译嚣俄(雨果)《孤儿泪》(《悲惨世界》,励志小说)。

王国维主编的《教育世界》第149号至150号刊《英国小说家斯提逢孙传》。10月《教育世界》第159号刊《莎士比传》,第160号刊《倍根小传》。11月《教育世界》第162号刊《英国大诗人白衣龙小传》。4篇传记介绍了斯蒂文森、莎士比亚、培根与拜伦的生活经历与创作业绩,为我国最早集中介绍英国文学名家的一批文献。

吴梼从日文转译高尔基《忧患余生》(《该隐和阿尔乔姆》)、莱门忒甫(莱蒙托夫)《银钮碑》(言情小说,日本嵯峨の家主人译本)、溪崖霍夫(契诃夫)《黑衣教士》(神怪小说,日本薄田斩云译本),是首次批量向国内介绍俄国文学。《忧患余生》发表于《东方杂志》第4卷第1号至4号的小说栏内,题上标明为“种族小说”,题下注曰“原名《犹太人之浮生》,俄国戈厉机著,日本长谷川二叶亭译,钱塘吴梼重演”。吴梼把《当代英雄》的第一部《贝拉》翻译过来,定名为《银钮碑》。《黑衣教士》题下署“俄国溪崖霍夫原著,日本薄田斩云译述,杭县吴梼重译”。精通日语的吴梼的翻译有着独到的文学眼光,许多域外名家名作是通过他的译笔第一次被介绍到中国来的,如1906年译的波兰作家星科伊5月梯(显克微支)的《灯台守》(一译《灯台卒》,日本山田花袋译本,《绣像小说》第68、69号),美国马克·吐温的《山家奇遇》,日本尾崎红叶的《寒牡丹》(哀情小说)2册、尾崎德太郎的《侠黑奴》,德国苏德尔曼的《卖国奴》等;1907年翻译法国 Maupassant(莫泊桑)著、日本上村左川译的《五里雾》,商务印书馆。吴梼译文简洁明快,朴素而不失风趣,遵守翻译“语法”(陈平原语),每部译作都明确标明原作者及其国籍、转译者及其国籍,而且他基本上是直译,很少删节,且译作后都用括号标明“白话”。

叶道胜译、麦梅生润色托尔斯泰作品集《托氏宗教小说》,收《主奴论》(《主与仆》)、《二老者论》等12个短篇民间故事,由香港礼贤会(Rhenish MissionarySociety)出版,在日本横滨印刷,在香港和内地发行。

1月—2月

叶道胜译托尔斯泰《仁爱所在上帝亦在》(宗教小说),香港礼贤会;上海《万国公报》第216册至217册。

稚桂(周桂笙)译培台尔《含冤花》(教育小说),《月月小说》第10号至16号。

钟骏文(寅半生)发表《读<迦茵小传>两译本书后》,《游戏世界》第11号。“吾向读《迦因小传》,而深叹迦因之为人,清洁娟好,不染污浊,甘牺牲生命,以成人之美,实情界中之天仙也;吾今读《迦茵小传》,而后知迦因之为人淫贱卑鄙,不知廉耻,弃人生义务而自殉所欢,实情界中之蟊贼也。此非吾思想之矛盾也,以所见译本之不同故也。盖自有蟠溪子译本,而迦因之身价忽登九天;亦自有林畏庐译本,而迦困之身价忽坠九渊”。“蟠溪子不知几费踌躇,几费斟酌,始将有妊一节为迦因隐去……不意有林畏庐者,不知与迦因何仇,凡蟠溪子百计所弥缝而曲为迦因讳者,必欲历补之以彰其丑。……呜呼!迦因何幸而得蟠溪子为之讳其短而显其长,而使读《迦因小传》者咸神往于迦因也?迦因何不幸而复得林畏庐为之暴其行而贡其丑,而使读《迦茵小传》者,咸轻薄夫迦因也”。

钟心青发表《新茶花》,重新改写林译《巴黎茶花女遗事》,另一畅销仿作是1915年出版的徐枕亚《玉梨魂》。

11月

周逴(周作人)口译、鲁迅笔述罗达哈葛德、安度阑俱(希腊神话学家安德鲁·兰)合著《红星佚史》(T he W orld's D esire,神怪小说),商务印书馆,收录于“说部丛书”第八集八编。其中的诗歌由他口译,鲁迅笔译,共计16首。周作人在《<红星佚史>序》中说道:“中国近方以说部教道德为桀,举世靡然,斯书之翻,似无益于今日之群道。顾说部曼衍自诗,泰西诗多私制,主美,故能出自由之意,舒其文心。而中国则以典章视诗,演至说部,亦立劝惩为臬极,文章与教训……学以益智,文以移情。能移人情,文责以尽,他有所益,客而已。而说部者,文之属也。读泰西之书,当并函泰西之意,以古目观新制,适自蔽耳”。这种强调文学独立价值的观点,在当时颇为独特。周作人采用了严肃的直译手法,编次、布局、章节小标题全部按照原文,没有删改字句,只在某些地方按照中国人的习惯稍作改动,如直接引语前添加“某曰”;将比较长的从句断开,使之符合文言的节奏等。周译本还精确地翻译出了神祇的姓名,包括耶和华、雅什妮(雅典娜)、亚孚罗大谛(阿佛洛狄特)等。据周作人所说,他还为小说制作了一份附录,详细介绍了希腊神话中的神祇,但在出版时未被编辑采用。

朱陶、陈无我译大仲马《宝琳娘》,上海新世界小说社。 R7Rm+OPP77/8sUk0iU7MIClmdwVdlUFlci8pag8hZAU0TFA/hkORe/42m3Y85xd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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