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上文所说,本研究的主要目标之一是要探讨汉语传信范畴和相关语言范畴的关联,这也是本研究的主要内容。我们在勾勒汉语传信范畴概貌的基础上分别研究了汉语传信范畴中两组重要的传信语:一组是“据说”和“听说”,主要是讨论这一对都表示引述传闻的传信语在语言使用中的差异(第5章);另一组是“人说”和“说什么”,主要是讨论引语中传信语演变形成的两种不同方式(第6章)。另外,我们还考察了汉语两类重要的传信策略:一是以认识情态词“应该”为个案来论证汉语认识情态用以表达传信意义(第8章);二是讨论在言语交际中引语是如何表达传信功能的(第9章)。另外,还重点讨论了人称、体貌和情态范畴对传信范畴意义表达的限制和作用(第7、8章)。
本研究的整体构架如下图所示:
图1-1 本研究整体框架结构
本研究是在功能语言学的视角下,考察传信范畴在现代汉语中的表现形式,以及它在语言使用中和相关语言范畴的互动关联。全书主要分为四部分:
第一部分包括第1章绪论、第2-4章。第2-4章主要是评介国内外传信范畴领域的已有研究成果,并在此基础上勾勒出汉语传信范畴的概貌。
第2章关于国外的已有研究主要从对传信范畴的认识历程、对它的界定、该范畴与相关语言范畴(情态、语气等)的关系,以及语言学各分支学科采用不同范式对该领域的研究等诸方面做了较为详细的介绍。
而国内汉语传信范畴的研究,能从中国传统语言学的相关研究中窥测到,主要散见于对语言理论的阐述和对引文注解的一些著述中。因此,第3章从我国第一部用现代语言学理论研究中国语法的著作《马氏文通》开始,尽可能全面地梳理不同时期、不同阶段国内汉语传信范畴研究的成果。
以上两章在对国内外传信范畴已有研究进行综述时,还对已有研究成果的特点、方法、局限等方面做了相应的评论,并指出汉语传统语言学中传信范畴的意义内涵和国外的并不一样,以期能对汉语传信范畴的研究现状有一个清晰的认识。
第4章在汉语传信范畴已有研究的基础上,提出本书对传信范畴的核心义(core meaning)和引申义(extended meaning)的界定。我们认为该范畴最基本、最核心的意义是表达所言信息的来源和获取该信息的方式;而“可靠度”只是传信范畴暗含的引申义。判定传信语的标准除了意义标准外,还有两条句法标准:(1)传信语本身不是主要谓语成分;(2)传信语本身不能被否定或强调。在此基础上勾勒出现代汉语传信范畴系统的概貌。
第二部分包括第5-6章。在这两章中,我们着力研究汉语两组重要的传信语“据说”和“听说”以及“人说”和“说什么”,从而考察具有相同传信意义的不同成员之间在语言使用中呈现出的差异,以及相同类型传信语的不同演变形成方式。
第5章通过考察一定规模的不同语体语料,分别从篇章语体、句法表现、语义韵律和传信功能四个方面来讨论解释“据说”和“听说”这两个传信语的使用差异及其成因。
第6章首先论证了北京口语中的“人说”是由引导句作为复合句的主句,经过重新分析,丧失其主句地位后,词汇化为具有传信功能的标记词;然后从言说动词“说”具有多功能性入手,论证了用在引语中的“说什么”已经词汇化为一个传信标记词。
第三部分包括第7—10章。这四章主要讨论了认识情态范畴和引语可以用作传信策略,着重论证了人称、体貌和情态范畴对传信范畴意义表达的限制,并从互动语言学角度讨论了传信范畴在会话话题生成中的作用。
第7章主要考察了人称范畴对传信语使用的限制。以“了 2 ”句为材料,从信息知晓的角度对人称和汉语传信范畴在话语中互动的不同表现给予了解释。
第8章首先以认识情态词“应该”为例,从句法和语义角度论证了汉语的认识情态词可以用来表达传信范畴的意义,它是传信表达的一种策略。其次,讨论了认识情态词“应该”是配合体貌(“了”)和人称等相关语言范畴来表达传信意义的。
第9章从引语的整体观出发,分别考察其组成部分引导句和引用句在语言使用中是如何表达传信功能的,并从直接引语和间接引语的语用功能差异出发,着重讨论它们在传信功能上的不同表现。
第10章尝试从互动语言学视角来研究传信范畴和会话话题生成之间的关系。传信范畴的使用在汉语会话话题生成的每个阶段、每个言者话轮中都有分布,它是会话话题生成的一种策略。传信范畴所体现的交际功能在不同的会话结构位置上也各不相同。
全书最后一部分包括第11-12章。第11章是一个综述性的理论反思,主要从传信范畴的分类维度、传信范畴和认识情态范畴及意外范畴的关联、传信范畴的指示特性以及互动交际视角下的传信研究等几个重要方面来探讨该范畴的研究方法问题,并对相关问题的研究进行反思。
第12章对整个研究的主要结论进行了归纳,总结了我们对汉语传信范畴研究的一些启示,并认为传信范畴与其他相关语言范畴的互动研究依旧是今后值得进一步深入探讨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