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谓诗以典故铺张排比之病其原因之一为“牵率应酬”,从皇帝应酬到妻子,从同时人应酬到古人,从旁人应酬到自己,从人应酬到物等等。这个“应酬论”未免太广泛。一切文学都是应酬自己的思想感情,中外皆然。咏物诗亦未必皆为从人一直应酬到物,倒是借物之题以发挥感情为多。如曾巩《咏柳》 ,全是讽刺,与柳几乎不相干,更谈不到应酬柳。“生日感怀”“自题小像”之类,大都有感有怀,“生日”与“小像”不过是借题发挥而已。真正“应酬自己”之诗,可以陆游 《排闷》为代表:“西塞山前吹笛声,曲终已过雒阳城。君能洗尽世间念,何处楼台无月明。”第三句之“君”乃自对自说,正如小孩独语或心口自问自答,虽是应酬自己,亦未必无好诗可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