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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基因歧视

通过基因检测人们对自己的基因档案,包括对外界刺激或信号易感(性)的基因将越来越清楚。个人基因信息的产权是属于当事人的。虽然基因检测部门有责任对个人的基因信息予以保密,但是这些重要的个人资讯仍然可以通过各种渠道泄露出去。某些部门,如人寿、健康保险公司、健康服务公司、政府组织、收养机构和学校等,对“基因不良分子”、“先天存在基因缺陷者”有着特殊兴趣,并使他们遭受到了基因歧视。

一、基因决定承保

利用个人基因检测信息,是健康保险公司减少风险、获取更高利润的重要途径,因此健康保险是最早出现基因歧视的行业。在美国某些保险公司和健康护理服务公司,纷纷通过各种途径收集个人的基因资讯,把它作为是否拒绝投保、限制险种、提高保费或更改已签订保单的依据。除了对存在癌基因或其他严重疾病易感性基因的人不予投保外,某些存在可以得到控制的代谢功能失调性疾病基因的人,也同样买不到保险。同时,保险公司还以基因检测和遗传病资料作为根据,将高血压、糖尿病等都排除在理赔范围之外,并且他们的后代也被划入不予投保之列。对在有效投保期内罹患了遗传疾病的人,保险公司也往往拒付医疗费用或保险理赔费,他们的理由是投保人的疾病是遗传的,是早已存在的致病基因所致,不在保险时限之内,因此不存在给予赔付的道理。有的保险公司还请医生列出了不承保医疗或伤残险的疾病种类,如动脉硬化、镰刀形红细胞贫血症、胰岛素依赖型糖尿病等;有的保险公司还列出了投保人只能有条件地或领取部分理赔费的疾病种类。按理说,投保人遗传性疾病的风险应包含在保费之内,否则保险公司岂不成了无本买卖,只赚不赔。现在有的健康保险公司还利用收集到的投保人的基因资讯,建立起了客户特别医疗保险资料库,对客户的长期健康进行跟踪预测。如果保险公司觉得有必要,就会根据基因检测的数据,要求受检人重新与他们协商合同,排除某些险种,并声称这是保险公司的权利。这样做法显然有违健康保险的初衷,也失去了保险的意义。

尽管对于基因病发病倾向和易感性基因的预言,可能是靠不住的,但是健康保险公司仍然乐此不疲。假如有一天昂贵的基因检测费用降了下来,许多健康保险公司可能都会要求客户去做基因检测。为此,美国已有26个州立法禁止健康保险公司在先天遗传禀性基础上的歧视。1991年9月,加利福尼亚立法机构在公民权利法修正案中曾提出:“8年内禁止健康保险承保人和雇主使用遗传信息,和禁止利用这一信息作为限制加入团体的人寿和伤残保险的理由。”但最终被州长否决。同年,威斯康星州通过法规,“禁止任何个人或组织要求某个人接受遗传测试,或者泄露她或他是否接受过这样的测试。”“禁止以这样的遗传测试的结果作为与任何个人或家庭成员有关的保险险种、保险费或保险赔费的限制条件。”不过到2000年,英国政府却发表通告,允许健康保险公司向客户询问个人的基因信息,作为是否接受投保的依据,但是强调不能强迫客户做个人基因检测。在中国,也已出现了个别人寿保险公司与某知名医院接洽,要求对投保人进行基因筛查,从而考虑其收费标准,以及重新修订他们的保险规则。这个要求被该医院断然拒绝了。

二、遗传性失业

基因检测也将给就业市场带来基因歧视的困扰。雇主都要求雇员有健康的体魄,为他们创造更多的利润。通过基因检测,雇主可以明显地从中得到巨大利益:

1.淘汰那些因为基因的原因,而不能为企业高效率工作的未来病人或准病人。

2.因工作环境污染,可能会使携带有致病基因或易感基因的准病人发病。若把这些“基因不良”分子剔除出去,雇主可以不必为雇员的健康和福利投入更多资金。

3.便于雇主推卸责任。一旦雇员发生事故或得了某一种严重疾病,雇主可以说这是由雇员本身存在的某种基因“毛病”所致,与雇主无关。

4.雇主可以降低为雇员所投的健康保险金,不必为雇员得癌症等严重疾病投保。

但是,基因检测也可能会给雇主带来麻烦:首先如果招进的雇员都经过基因检测证明他们基因没问题,但是将来雇员一旦得了某种跟环境污染有关的疾病,那么人们就可以怀疑是企业工作环境因素造成了雇员DNA受损;其次,雇主们也担心,基因检测剔除了基因有问题的人,这样由于雇主之间互相仿效,势必造成潜在的高价雇员局面。尽管这样,不少雇主还是要求应用基因筛检手段来决定是否接纳应聘的新雇员。

1997年在美国就已经有1/10的公司利用个人基因资讯决定是否雇佣就业申请者。有的公司则通过收集雇员的尿液获取个人基因资讯,把它作为某人是否可以晋升的依据。这样做显然是侵犯了雇员的基本人权,在求职者或雇员没有表示自愿同意的情况下,就不应该对他们做基因检测;同时,基因检测尚处于初始阶段,其可靠性也值得商榷。为此,科学家已发出警告,基于求职者或雇员的基因型而剥夺他们未来的工作机会,将会导致在社会上出现遗传性失业大军;将可能出现一种非正式的遗传等级、生物阶级或基因富豪;社会也将分化为“遗传基因”优等人和“遗传基因”劣等人,而后者正是最容易受歧视的人。在市场需求刺激下,也许将来会出现专门盗窃或出售个人基因资讯的行为。这显然是与科学家造福人类的初衷背道而驰的。

维护公民的劳动权利,在许多国家的宪法和相关的劳动法中都可以看到,但是限制雇主强制性地要求求职者或雇员做基因检测,并以此歧视他们工作权利的法规,就是在法制比较健全的国家也难以看到,如有零星的叙述也主要是针对残疾人的。1991年美国医学会伦理和司法委员会公布了相关准则和声明,主旨即医生对是否参加雇主要求对员工进行的遗传测试,以及测试会不会对有残疾的人产生歧视做出评估。他们认为遗传测试对预测疾病、是否妨碍工作的判断都是不可靠的;测试不能超出受检者承受能力;没有雇员或求职者同意,不能进行测试。至今,世界上有关禁止在求职和工作中出现基因歧视的专门法规还未出台。

三、拒贷“未来病征”者

信贷业发生的基因歧视也日渐突出,他们声称不愿意将款项借贷给将来可能罹患癌症等顽疾的“基因不良分子”,因为担心贷款将可能无法收回。在美国,有的申请购房贷款的客户因为在银行发放贷款之前被诊断出患有癌症等严重疾病,而被取消了借贷的款项。人们担心随着基因筛检的普及,对于癌基因或遗传病基因检出者来说,虽然他们现在没有患病,但是贷款者也许会认为这些人具有“未来病征”,而拒绝给予贷款。

四、基因搅乱了生活

此外,个人基因资讯的泄露还可能在婚姻、儿童收养、夫妻关系等诸多方面,给个人带来严重的歧视后果。在英国,私家侦探伊安·里安劳夫特密谋盗窃哈里王子头发的事件,成了2003年英国皇室的爆炸新闻。里安劳夫特是想从头发根细胞中弄到哈里的DNA,以查清哈理是否是王室正宗血统。在中国,现在有一些年轻人非常在意对方的身体健康的遗传背景,比如一对年轻人正在谈婚论嫁的时候,发现女方的哥哥最近因患白血病去世,具有初步遗传知识的家长就要求了解女方是否也具有此易感基因及将来是否也会罹患白血病,因为他们害怕此病若有遗传将累及年轻夫妇家庭生活和后代身体健康。此时进行基因检测也许会断送了他们美好的姻缘。在西方,也已发生了有遗传病家庭背景又希望被收养的孩子,被人们拒绝收养的案例。有人惊呼,我们人类正在亲手制造“基因贱民——21世纪的麻风病人”。 qVRVd88Q4CUMfl19jTETOyflZ7TRfWaZ9PmH2mcSSt3MyQRE/80wJBhp5gtnB2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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