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王维的这首名篇叫《山居秋暝》。古人评此诗:“色韵清绝。”色,便是指光、形、象;韵,则是指意味、神韵。“天光云影,无弗人工。”此诗不愧为唐诗的神品。
唐诗有这样的世界,表明中国艺术精神对于透明、清澄、秋之美的发现。此诗意境干净,纤尘不染。“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写出秋天雨后的一种空气感。而“明月松间照”,表现出一种高朗、通透感,再加上“清泉石上流”的清澈明洁便是秋天的美。
因有竹喧才有浣女,因有莲动才有渔舟,这是现象的、反人间的逻辑的。最后一句是反《楚辞》之意的。为什么要反《楚辞》呢?这表明,王维诗开启的世界不同于以人为文学高贵主位的古典精神,而是一新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以客观的物为主位,放弃了人为的季节划分,大自然随意兴发其生命本身。譬如:“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也是生命本身的自生自灭。“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也可这样解读。物物自生自灭。真正的禅意,便是高度尊重自然生命的世界,物物之间的感应,解脱了人为的干扰。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
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