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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颗不存在的美珠

原文

子胥出走, [1] 边候得之。 [2] 子胥曰:“上索我者, [3] 以我有美珠也。今我已亡之矣。 [4] 我且曰:子取吞之。”候因释之。 [5] (《韩非子·说林上》)

注释

[1]子胥:姓伍名员,春秋时楚国人,其父伍奢遭谗害,与子胥之兄伍尚同被楚平王处死,子胥被迫出逃。[2]候:候人,是在边境关卡负责守望察看敌情的官吏。[3]索:求取,追捕。[4]亡:丢失。[5]释:放走。

译文

伍子胥从楚国出逃,边境上的候人捉住了他。子胥说:“国君追捕我,是因为我有一颗美丽的珍珠。如今我已经把珍珠弄丢了。(你要把我交给国君,)我将对国君说:你把珍珠拿去吞进肚子里了。”候人于是马上把子胥放跑了。

解说

这则故事,初读起来趣味盎然,使人深为子胥的机智所折服;仔细品味之下,方知其内涵并不轻松。子胥深谙人的内心世界,明白人的趋利避害本性。边候要抓捕他,是为了得到国君的赏赐;不过,他再蠢也能推断出,君主为了拿到美珠,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剖腹取珠;与性命相比,捉到子胥的赏赐显然就微不足道了。子胥抓住了事情的关键,所以能借着一颗并不存在的美珠轻巧脱身。

韩非由人的趋利本性解释人一切行为的动机。他说,传说中最善于驾驭马车的王良非常爱马,不过是为了让车子跑得更快;越王勾践爱民敬贤无所不至,不过是为了让他们为自己出力卖命,从而能够向吴国复仇;医生尽心竭力救死扶伤,是因为他将从中获利;制造车子的工匠总希望人们能升官发财,是因为人们不升官发财就买不起车子;制造棺材的工匠却总在盼着人们多多地夭死,只是因为没有死人他的棺材就卖不出去。在韩非看来,上述人们的种种心理活动都是正常的,无可厚非。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由此也可以知道,君主身边的人,包括妻妾、子女、近侍、臣僚等,凡是可以因君主之死获利者,都在对君主之死翘首以盼。比如君主的妻子会担心君主有了新宠而取代自己的位置;太子一日不登基,便随时有被废的危险。如此,他们期待君主早死,也就不足为怪了。

人有趋利避害的本性,但是,为政者利用人性的弱点是不是应该呢?韩非主张利用人性的弱点进行统治,却没有考虑这样做实际是在整个社会无限张扬人性趋利的弱点。如此一来,生活在一个利益至上的社会的人们会有幸福感吗? 9sUD/SStqARHoy9oFmqCNZYp6lx6S3RF7WxL7S2Iq/klcaBBG/i9mQQVjjc1A5f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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