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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承四章而言，继续论述道的属性与本原性质。
谷、神、不死 [1] ，是谓玄牝 [2] 。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 [3] 。緜緜若存 [4] ，用之不勤 [5] 。
[1] 谷：山谷，喻指空虚。神：神秘。不死：喻指永恒。
[2] 牝（pìn）：雌性生殖器官，喻指万物所从出的道。
[3] 根：本根，本原。
[4] 緜緜（mián）：不可见。高亨：“‘緜’疑借为‘昬’。……昬昬，犹冥冥也。不可见之义也。”若存：好似存在。
[5] 用：应用，利用。勤：穷尽。
空虚、神秘、永远不死，这就是万物所从出的道。万物所从出的道之门，是天地万物的本根。它隐没不可见，又好像存在，利用它，其作用不可穷尽。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 “谷”“神”“不死”是对道的属性的形容，即严复所谓“道之德”。“谷”字喻指道像山谷一样空虚。因为空虚，所以容纳万物。“神”字喻指道的神秘性。道所以是神秘的，因为道隐没无形，而且不可用语言来表述。有的将“神”字解释为“变化莫测”，这是不对的。二十五章说道“独立不改”，即道永远不改变它无对立的混同状态，不会变化莫测。
“不死”喻指道是永恒的。也就是说，道不受时间的限制。如十四章所说“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即道既无开始也无终结。道也不受空间的限制。亦如十四章所说“其上不皦，其下不昧”，即道没有边际界限。
以老子哲学而论，时间与空间皆存在于对立之中。对立一经产生，空间亦即出现，时间同时开始；对立一旦消失，空间与时间皆不复存在。道之所以不在时空中，因为道是一个无对立的存在，但道之外的一切皆在时空中，包括人们的思想观念。比如作为观念的唯物论与唯心论，二者的相互界定即应看作空间，相对出现即是时间的开始。老子哲学有自己的逻辑体系与话语体系，包括道不在时空中等问题，不宜简单地用西方某些哲学家的说法来解读。
“玄牝”喻指道犹如微妙的雌性生殖器官，孕育生产天地万物，所以称为“天地根”。这个道理，一章表述为“无名，万物之始；有名，万物之母”。关于道的本原性质，老子还做过许多象征性地描述，如一章说道为“众眇之门”，四章说道为“万物之宗”，三十四章说道“万物恃之而生”。
緜緜若存，用之不勤。 道是永恒的存在，不受时间的限制。“緜緜”不宜解作“连绵不绝”，而是高亨所说的“不可见之义”。道是看不见的，因为道没有对立物的界定，无从显现。道虽说看不见，但并不是一无所有，而是以混同状态存在的。“用之不勤”的“用之”，是指利用道的反向运动规律。利用道的反向运动规律，其作用是不可穷尽的。这个意思，四章称作“用之又不盈”，三十五章称作“用之不可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