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系统功能语言学中的情态

情态的功能语言学研究大多是描述性的，依托其他理论概念来界定和解释情态意义的特征。系统功能语言学关于情态的论述也不例外。

Halliday（1985/1994）、Halliday & Matthiessen（2004/2014）提出的系统功能语法（以下简称SFG）是众所周知的功能主义学派的一种语法。它对语言中语法的探讨是从语法如何在书面和口头语篇中创造和表达意义的角度。“系统”的思想是把语言系统解释为一种可进行语义选择的网络。

根据系统功能语法，功能是语言所固有的。它由三个不可或缺的部分组成，每部分对应一个元功能（metafunction）：概念功能、人际功能和语篇功能。小句的多功能性是系统功能语法的一个基本特征。

在系统功能语法中，语气在发挥小句的人际功能方面有特定的作用。语气包括两部分，其中一部分是主语，另一部分是限定成分，后者是动词词组的一部分。任何限定成分在归一性上有肯定或否定的内在属性。“情态”所概指的是介于归一性的肯定和否定两级之间的中间状态。情态被称为“讲话者对所说内容的判断，或要求听者对所说内容予以判断”（the speaker’s judgment, or request of the judgement of the listener, on the status of what is being said）（Halliday & Matthiessen, 2014∶172）。情态是人际功能的主要成分。

根据情态范畴对命题和提议具有的不同意义，情态分为两类。在命题肯定和否定两级之间区分两种可能性：概率（对应于认识情态）和频率。这一类归为“情态化”（modalization）。在提议（proposal）中，同样存在两种中间可能性。在命令（command）中，中间状态体现不同义务程度（对应于道义情态）；在提供（offer）中，它们体现不同意愿程度。义务程度和意愿程度归为“意态”（modulation）。

在系统功能语法中，情态的选择贯穿整个系统，如图2.1所示。情态还包括一个取向系统做另外两个方面的区分。以“it is certain (that) that is true”和“I’m certain (that) that is true”为例，根据Halliday &Matthiessen（2004∶149）的分析，讲话者明确表明信念的来源：或为客观的，或作为讲话者的主观判断。相比之下，“that must be true”和“that’s certainly true”之类的说法中，信念的来源是隐性的。此外， Halliday（1985）首次提出在情态系统中增加一个信念来源显性-隐性维度。这一维度又与主观-客观维度紧密相连。Halliday对主观和客观取向的划分与Lyon（1977）对主观和客观模态的划分非常相近，但他本人并未说明这两个术语的由来，而是直接拿来作为描述性术语。

Halliday制定了一个全面的情态系统，正如图2.1所示。Halliday建构的情态系统是描述这个语言系统中命题和提议分类及两极归一性选择之间模糊类型的基本框架。这个系统“全面地描述了自然语言中情态化和意态两个领域里肯定与否定两极之间大量的中介模态特征”（封宗信，2011∶5），从语义学角度创造性地扩大了模态逻辑学和多值逻辑学的研究对象。 eHY3dlOjiXh28gSzptBhESDVtGTonpkfuNDLXSu1Er5fmE0FWNR8EqtQf0jJrJu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