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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个案分析:北印度村落中的不可接触制

1965年,印度“社会福利部”组成了一个“表列种姓的不可接触制、经济和教育发展委员会”(Commitee on untouchability Economic and Educ tional Development of Scheduled Castes),对印度各邦的不可接触制度进行调查。1969年,该委员会提出调查报告。根据这份报告,M.K.潘迪教授写了《印度农村的社会生活》(Social Life in Rural India,Calcutta,1977)一书。该委员会的一个调查小组在北方邦的犍普尔地区选择四个村子为调查对象,同“不可接触者”以及其他种姓进行了广泛的接触和谈话。这四个村子是:莫达尔(Moldhar),普贾尔地(Pujaldi),班各西尔(Bangsil)和温塔尔(Ontar)。从他们的调查,我们可以了解现代印度村落中不可接触制度的一些情况。

一、不可接触实践及其原因

这几个村子里的高种姓是婆罗门和拉其普特。他们把另一些集团看做是“不可接触的。”这些集团有:拜基(吹鼓手)、劳哈尔(铁匠)、科利(织工)、米斯特利(木匠)、柏达尔(舞者)查马尔(皮匠)、兰伽达(篮筐编织匠)。这些人之所以成为“不可接触者”,似乎主要有两个原因:

(1)所从事的职业。这些职业大都被种姓印度教徒视作“不净”或亵渎神明的职业,例如,查马尔的职业是跟死牛打交道,而牛被认为具有神性,他们剥牛皮鞣革,被认为是“不净”。

(2)对“业报”的信仰。大多数“不可接触者”认为,他们是在偿还他们祖先的罪恶,由于他们的祖先或他们自己前生的罪孽,使他们失去了“解脱”的资格,成为“不可接触者”。

可见,这两个原因都同印度教信仰有关。许多人向调查者说:“先生,我们出身高种姓,这种恩惠是我们前生行善(vertue)的结果。我们现在已经接近解脱(mukti),假若我们同不可触者接触,我们将从被拯救的道路上滑跌下来,死后成为一个污秽者。”莫达尔村的一个高种姓成员说,由于洁净的原因,他不能同“不可接触者”接触。

这种信仰,不断为婆罗门和其他高种姓所加强。高种姓在社区生活中居优势地位,他们希望维持这种地位,便造出了不可接触理论。在乡村中,传统实在是一种可怕的力量,人们很难冲破传统的束缚。从调查的情况看,大部分人是按照他们祖先的传统办事的。例如,当调查者劝人们不要实行不可接触制时,他们这样回答:“难道我比我的父亲和爷爷懂得还多吗?”

这种因袭传统的态度,既适用于种姓印度教徒,也适用于“不可接触者”,这是不可接触制难以彻底铲除的最大原因。

不可接触制从一个“不可接触者”生下之日起就影响了他和他的家庭生活。与婆罗门和拉其普特的男孩子出生不同,在大多数哈里真家庭中,男孩子的出生不是令人高兴的事。一个哈里真男婴降生,妇女们通常啼哭不止,她们在为婴儿苦难的命运而悲痛。为了婴儿的幸福,人们向神祈祷,希望他早日死去并再生为一个苏瓦尔纳(当地一高种姓名称)。

但是,令人惊奇的是,在这个婴儿的童年时代,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受到他低下出身的严格限制。在学校和家里,哈里真的孩子同婆罗门的孩子在一起玩耍,他们还经常在一起学习。在这几个村子里,调查者没有发现一个哈里真孩子被拒绝进婆罗门家门。

然而,哈里真儿童能进苏瓦尔纳的院子,却不能进他们的屋子。这一原则也同样适用于成年人。在吃、喝方面,儿童们不能在一起。在宗教节日和结婚仪式等重要时刻,无论是哈里真儿童还是哈里真成年人,都被禁止参加。

很难说哈里真的孩子什么时候被认为是“不可接触者”,什么时候不被认为是“不可接触者”。

在莫达尔村的日常生活中,不可接触制并不那么明显。一个哈里真从早到晚,很难看出同其他村民有什么不同。清晨,他同其他村民使用同一块牧场,从同一源头汲水,从同一个小卖部里买东西。乍一看,这种制度似乎徒有其表。几天以后,调查者发现,当一个苏瓦尔纳在水塘边上时,哈里真不能去那里。但他们也发现,哈里真从未在什么地方被其他种姓驱赶过。

但是,在社会交往和宗教方面,不可接触制是十分明显的。在进行调查的日子里,莫达尔、普贾尔地和班各西尔三个村子举行了一个祭祀蛇神的仪式,他们共同筹备了一个宴会,仪式进行了三天。仪式期间,哈里真不得进入距仪式帐篷30步以内的地方。仪式在人们的高声吟唱中结束,唯有哈里真不能吟唱。当调查者询问祭司为什么能唱而哈里真不能吟唱时,回答是:“先生,他们什么也不懂。不管怎么说,他们知道什么呢?”当调查者以同样的问题询问哈里真时,他们回答说:“先生,那诗的最后几段我们都知道,但我们不敢唱。我们唱诗将使蛇神恼怒,而且,作为对我们的惩罚,我们来世还将转生为‘不可接触者’。”

村民们并不每天去神庙,也不定期过礼拜日,所以很难说在不举行仪式的日子里哈里真是否被禁止入庙。苏瓦尔纳说,哈里真是可以进庙的,但有一件事情说明事实并非如此。有一次,调查人员试图让一个哈里真到德奥萨里的庙里去,但被他拒绝了。调查者没有再坚持让他去,因为这在村民中引起了愤怒。甚至哈里真也对此不满:“你们呆几天就走了,我们怎么办?”

在祭祀蛇神的仪式上,进餐完全是隔开进行的。苏瓦尔纳在村广场上用金属碟子吃东西,而哈里真在远离人群的地方用树叶和自己的碟子吃,他们洗碟子和扔掉树叶,必须在一段距离之外。平时,严格禁止“不可接触者”同其他种姓在一起吃饭。

还有一条很严格的规定,即在高种姓结婚的时候,“不可接触者”不能在场。吹鼓手(“不可接触者”)可以参加婚礼,但是他们只能在一个规定的围场内活动。一个有趣的现象是,新娘是由4个哈里真护送到车子上去的,但他们必须把脸避开,不得看新娘。这种规定也同样适用于哈里真结婚的场合。苏瓦尔纳可以参加哈里真的婚礼,但不能呆得太久。哈里真同其他种姓的通婚是绝对禁止的。

房屋的类型也反映了不可接触实践。哈里真的房子较低矮,并同村落保持一段距离。

甚至在“死”的问题上,也有很大的区别:哈里真同苏瓦尔纳的火化场是分隔开的,哈里真不能接近苏瓦尔纳的火化场,因为这会引起后者灵魂的痛苦,并可能影响他们的灵魂升天。

除了这些实践,还有其他一些习惯。如,早晨看到一个哈里真,被认为是不吉利的。所以,哈里真早晨去沐浴必须蒙面等等。

二、“不可接触者”的心理

同以前相比,这些村落里的不可接触制已有所松弛。这主要是因为:(1)现在,村落内各种姓集团间的交往以及村落与外部的交往增多了,不可接触制带来许多不便。(2)哈利真觉醒了,他们已开始认识到对他们的歧视和不公平。

不过,在人们的意识中,这一制度的影响仍是巨大的。以前,村评议会开会,哈利真同其他种姓是分开坐的,现在能坐到一起了,不过,身体仍要保持一定的距离。老年人似乎比年轻人更严格些。有的老苏瓦尔纳仍劝哈利真穿白衣服,以示其地位低下。

这些村里的哈利真大都没受过什么教育。他们深受印度教“业报”思想的束缚,相信他们目前的悲惨处境是他们作恶所致,已经习惯于对生活逆来顺受。他们没有认识到实行不可接触制是违法的,法律在村落中不起什么作用。这是因为:第一,所有的重要官职都掌握在婆罗门和拉其普特种姓手中,他们不愿意消除这一制度。一般来说,这些人对法律是了解的,他们知道实行不可接触制是违法行为,但他们仍默认这种行为。第二,村落分散,距县城遥远,村民与政府官员接触不多。一个村落仍基本上是一个村闭的小社会,故影响了法律的实施。

由于这些原因,在过去几年里,这几个村子没有一起有关不可接触制的案件登记。一方面是由于当地的政府官员对此事持冷淡态度,另一方面也因为哈利真拒绝起诉。这同整个印度的状况相一致:由于各级官员(多出身种姓印度教徒)冷淡、官僚主义甚至有意阻挠,又由于惧怕报复,许多哈利真即便被迫害也不敢起诉。

这些村子的官职,都为高种姓占据。下面是该地区的官员与种姓构成。

调查人员同该区发展官的谈话,反映了高种姓对不可接触制的态度。这个发展官是一个瑙提雅尔婆罗门,对“不可接触者”极为蔑视和反感。他认为,不可接触制在急剧衰落,这是一个很坏的变化。他指出,连哈利真都能在政府里任职,这将使国家变糟。他的观点反映了这个地区大小官员们的一般态度。

另一个有趣的现象是,在这些村子里的“不可接触者”中,也存在着种姓体制。“不可接触者”之间的等级制度,也像“不可接触者”同婆罗门、拉其普特种姓之间那样明显。“不可接触者”集团中等级体制是按如下次序排列的:1.拜基、2.科利、3.柏达尔、4.米斯特利、5.劳哈尔、6.兰伽达、7.查马尔。

调查小组还调查了“不可接触者”集团中的通婚和共食情况,调查结果如下:

拜基——科利     可以通婚和共食

米斯特利——劳哈尔  可以通婚和共食

兰伽达——查马尔   可以通婚和共食

柏达尔        不与本集团以外的人通婚和共食

在拜基和科利两个集团中,还流行着避免身体接触之类的习惯。这两个种姓在其他亚种姓接触他们之后,便沐浴全身。

“不可接触者”之间的分裂,使他们没有力量对付其他种姓和旧的社会秩序的挑战。婆罗门种姓说,如果在“不可接触者”之中还实行不可接触的话,那么,就不可能指望其他种姓放弃不可接触实践。

更为严重的是,社会和宗教上的不可接触实践已形成一种心理因素。哈利真认为他们悲苦的命运是命中注定的,故有十分严重的自卑心理。他们的言谈举止,谦卑恭顺,“奴性十足”。因此,不可接触实践不仅为种姓印度教徒所提倡和实行,也为哈利真自己所接受。他们宁愿接受目前的处境,而把地位的改变留给来世。

解决不可接触制,转变这一制度受害者的态度和信仰十分重要。调查者认为,应该教育“不可接触者”,使他们懂得这一制度并非神意安排,而是人创造出来的。还应该教育高种姓,在一个文明社会里,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实行不可接触制是一种罪恶。事实上,高种姓都懂得这一点,他们实践这一制度,并非由于不懂平等,或者有什么愚蠢的信仰,而是由于他们希望保持对所有“不可接触者”的优越地位。

经济上的贫困和政治上的受压迫,加强了“不可接触者”的困境。因此,提高他们的经济地位和让他们参加政治活动,也是逐渐解决这一问题的办法。但是,这些办法只能减少不可接触制度的影响,而不能从根本上消除之。消除这一制度的关键是要改变“不可接触者”的心理和态度。

三、“不可接触者”的态度:同一个“不可接触者”的谈话

为了进一步了解“不可接触者”的心理状态和对不可接触制度的态度,调查人员同“不可接触者”进行了面对面的谈话。他们选择了一名叫伽利鲍的哈里真为谈话对象,因为他比较机灵,而不像其他“不可接触者”那样,害怕见陌生人。伽利鲍受过一点教育,上过小学五年级。他愿意回答调查小组提出的问题,下面是谈话内容:

1.你叫什么名字:

——伽利鲍。

2.你的种姓和亚种姓是什么?

——分别为:哈里真和兰伽达。

3.你的职业是什么——主要职业和辅助性职业。

——务农(拥有二分之一英亩的土地)和进行篮筐纺织。

4.你知道你是一个“不可接触者”吗?

——知道。

5.怎么知道的?

——从人们的态度上和从我父母那里知道的。在我们这个社会里,我们的出身就是这样(他对调查人员在这个问题上的无知表示蔑视)。

6.你知道你为什么是一个“不可接触者”吗?

——不知道,先生。一定是由于我的祖先犯了什么罪,或者由于我的前生作了什么恶。

7.你是否曾经不把自己作为一个“不可接触者”来看待呢?——没有过。

8.你不认为自己的地位是下贱的吗?

——认为是下贱的。

9.你为什么不反抗这一制度呢?

——怎么可能呢?先生。我依靠苏瓦尔纳生活。为了活着,我必须接受现实。

10.你是否知道,不可接触制是犯法的?

——不知道,先生。无论如何,这里有什么法律?这里有种姓的法律,有钱的法律。波特瓦利(掌管政府税收的村官员)是一名婆罗门。森林看守和区发展官(BDO)也是婆罗门。我的债权人是一名拉其普特。请您告诉我,有谁肯听我们穷哈利真的呢?

11.你们村是苏瓦尔纳多,还是哈里真多?

——苏尔瓦纳远远超过我们(比例约为4∶1)。

12.假如你们占了多数,你认为这会对你有所帮助吗?——在日常生活方面也许可以。但是,我所在的社团胆子太小,而且不团结。我很苦恼,只有神才能帮助我们。

13.你认为,经济上的独立可帮助你们吗?

——是的,先生。但是,我们怎么能做到这一点呢?经济上的独立自然会给我们带来信心,但我们仍然是“不可接触者”。

——在帕提那边的奥塔苏,有一个哈里真放债人,他有钱,有枪,有打手。但是,你不会想到,索伦德·杜塔(莫达尔村村长)要同他吃饭,还向他借钱。我们需要的是一个社会变革。

14.你难道不觉得,这个放债人的孩子们将比你们面临的问题少些吗?

——那当然,先生。

15.如果一个哈里真可以发迹,你是否认为你们所有的人都可发迹?——如果你们尝试干的话。

——一个人不能组成一个社团(他在回答这个问题时,耸耸肩膀)。

16.如果我说你们命该如此,你们会有什么看法?——你们喝酒,不工作,不考虑未来。

——你也会同样,先生,假若你的明天也像我们的话。

17.你多大年纪了?

——44岁。

18.自你孩提时起,注意到不可接触制度的社会变化吗?

——是的,先生,它正在衰落。但是,这不是由于社会变化,而是由于需要。在旱季,苏瓦尔纳需要水,所以他不得不请我帮忙。我从河里为他取水。在另外一些条件下,他不会接受我用手提来的水。

19.你们村不可接触的实践有哪些?

——我们不能同他们居住在一起,我们不能进他们的房屋,不能用水塘里的水,规定我们只能在溪流的下游洗澡,我们必须在远离他们洗衣服的地方焚烧尸体,我们不能进庙宇,不能穿鞋。

20.你们在村评议会中有两名成员,对吗?

——对的,先生。

21.他们同其他成员坐在一起吗?

——坐在一起。

22.你可知道,婆罗门庙宇已向所有人开放了吗?

——不知道,先生。但这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我们甚至连我们自己的蛇神庙都不能进。

23.你相信神吗?

——相信,先生。

24.你是否认为,因为你是一个哈里真,神就不那么爱你吗?

——不,神爱我们每一个人。

25.那么,他为什么使你成了一个“不可接触者”呢?

——这是“业报”,因为我的前生作了恶。

26.你能想出摆脱你目前处境的办法吗?

——不能,先生。

27.如果我给你足够的钱和财产,你打算干什么呢?

——我将改变我的名字,然后搬到别的村子去住。

28.你将选择什么种姓?

——拉其普特,先生,——乔罕(chauhan,当地拉其普特一个亚种姓)

29.为什么不选择婆罗门?

——他们对他们的宗谱了解得非常清楚,因此他们会侮辱我。

30.你愿意实践不可接触制度吗?

——我被迫这样做。只有这样我才能生存。

31.你的孩子上学了吗?

——有一个孩子上学了。

32.他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没有。

33.教师是什么种姓?

——婆罗门。

34.你的孩子同其他种姓的孩子在一起玩耍吗?

——是的,但几乎全是在学校。

35.婆罗门种姓是不是教育他们的孩子不要同哈里真孩子玩耍?

——不。

36.你认为这些孩子会同你的孩子成为朋友吗?

——是的。我从孩子时代起,就有婆罗门朋友。

37.你进他们的房子吗?同他们一起吃饭吗?

——不。

38.为什么?

——为了保持我们的友谊。我们清楚地了解我们的界线。

39.那么,你怎样改变不可接触制呢?

——神创造了它,只有神才能改变它。

40.你知道,在我们的圣典中,没有一处关于不可接触制的记载。不是神创造了它。

——神可能没有创造它,但至少,神希望我们存在。

四、同一个婆罗门的谈话

犍普尔地区的发展官是一个婆罗门,下面是调查人员同他的谈话。

1.你叫什么名字?

——××××

2.你的种姓和亚种姓是什么?

——婆罗门和瑙提雅尔。

3.你干什么职业?

——犍普尔的“地区发展官”。

4.你当区发展官多久了?

——大约两年了。

5.你结婚了吗?如果结婚了,你的妻子是什么种姓?

——已经结婚了。我的妻子也是一个婆罗门。

6.你赞成种姓间通婚吗?

——决不赞成。

7.你的家在这里吗?

——不在。我的家在特哈里。

8.谁为你做饭?

——一个婆罗门厨师。

9.如果你的厨师是一个非婆罗门,你会介意吗?

——会的。我认为,吃的食品只能由一个婆罗门来做。

10.顺便问一下:你的种姓出身在你的工作中引起麻烦了吗?

——是的,有许多非婆罗门反对我。

11.为什么?

——我想他们是妒忌。

12.我们听到许多关于不可接触制度的事。这一制度在你所在的地区实行吗?

——实行。不过,正在衰落。

13.为什么说正在衰落?

——我曾在一些村子里住过,我发现这一制度并不那么严格。例如,哈里真可以进婆罗门的家。

14.你是否认为,通过教育哈里真,将有助于我们铲除不可接触制度?

——我不那么认为。根据我的看法,哈里真满意他们目前的状况。

15.他们认识到不可接触是一种犯法行为吗?

——没有。

16.在你任职期间,有没有发生过这方面的案件?

——没有。而且我怀疑将来会有。

17.为什么这么说?

——当你参观了几个村子之后就会知道,他们自己已经发展了这一制度。此外,“不可接触者”已将他们目前的处境作为“业报”的结果接受下来了。

18.我们发现,你的职员大部分是婆罗门,这是为什么?

——因为他们应该占据这些职位。一个地位高而且负责任的职务,不能由一个哈里真担任,他们不配担任。无论如何,很难找到一个受过教育的哈里真。

19.你认为,一个受过教育的哈里真,会变得好一些吗?

——不会。你不可能通过教育来改变他们的教养。依我看,“不可接触者”当了一个国家的部长,这个国家就不会有什么进步。

20.你难道不认为,在一个文明社会中。实行不可接触制度是一种错误吗?

——社会对它无可奈何,这是神的意志。

21.神在什么地方说过应该实行不可接触制?

——在我们所有的圣典中,讲不可接触制的圣典不止一部。

22.你曾经在修道院中受过教育,你知道,政府把实行不可接触制列为犯法行为。你是政府的一个成员,如果让你评论这一制度,你应该怎么办?

——政府必须制订一些非强制性的法律。你想象得到吗,先生,连一个著名人士也去从一个“不可接触者”手中接水喝。

23.你认为应该怎么办?

——他们应该保持他们的原状。捧“不可接触者”为名流,已成为这个国家的一种时髦。 xROf5pCxQxZiVHjjNbqDhIM698eqfwNhPVvdNaHsSIfNYH4ECjffXcGbnbxqXjx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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