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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古代两河流域民间文学研究概述

古代两河流域民间文学的辉煌成就主要体现在神话和史诗上,民间故事留存下来的相对较少。这些文本之所以能被保留下来,有的纯粹是出于偶然,有的则是发现于书吏学校的训练泥板上的。这或许与此类文学内容在当时不那么受重视有关。除了以上三类,还有数量不菲的俗谚、咒语等民间文学内容被保留了下来。这几种类型的民间文学作品言简意赅,在短小的字句中或阐释了深刻的思想道理;或表达了老到的生活智慧;或反映了当时的自然风貌;或展现了神祇们的行为活动。它们以最简单的形式,汇聚了古代两河流域文明的方方面面;不仅高度概括了时人的思想和文化风俗,还折射出当地独特的生产、生活经验以及人们对世界的认知。对今人而言,这是深入了解古代两河流域文化思想的一条重要途径。

两河流域的民间文学传统根基深厚。虽则现在的两河流域文学乃至文明诸方面的情况都是通过近现代文字、艺术等考古成果复原、重构起来的,但在两河文明从发源到繁盛的过程中,民间文学是其文明建构中不可忽视的一环这一事实是确凿无疑的——大量文学文本中保留了诸多民间文学的口传因素。因此,曾有亚述学者把民间文学研究中的口传理论引进传统亚述学的研究中去,试图借助民间文学的口头传统相关理论重新阐释两河文学的部分特征。在古代两河文明的发展历程中,迁徙而来的新的部族,在继承最初的文明创造者——苏美尔人文化的基础上,不断发展、创新,使得两河流域的民间文学情况变得极为复杂。许多时候,只有借助语言、历史、考古等多方面的知识,才能基本确定其中的成分归属。此外,在两河文明早期阶段,人们把文学看作神的所有物,或者把文学的来源归结到大洪水发生前的七贤身上。文学匿名现象在苏美尔、阿卡德时期的普遍存在,导致人们常常无法分辨其中的绝大多数作品是个人创作的结晶,还是民间集体智慧的成果。至于其中具体有多少个人创作的成分或民间传承的分量,就更无从得知了。

在两河地区之外,美索不达米亚人所创造的文明亦远布他乡、泽被后世。古代两河流域文明的成果后被波斯、希伯来、希腊等文明接受,继而通过它们传承至今。发掘出这一湮没了的盛世文明之后,随着研究的日益深入,人们才发现,它从不曾彻底地消逝,而是凭借在其他文化中播撒下的丝缕光芒,成为人类共有的精神财富。

思考题

1.楔形文字的发明对古代两河流域民间文学的创作、保存、流传等产生了哪些影响?

2.古代两河流域的洪水神话与你所了解的、在中国境内流传的洪水神话在主题、思想等方面有何异同?

3.《吉尔伽美什》中包含了哪些后世英雄史诗中的常见主题?

本章主要参考书目

[美]萨缪尔·诺亚·克拉莫尔著,叶舒宪、金立江译:《苏美尔神话》,西安: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3年。

[日]矢岛文夫著,张朝柯编译:《世界最古老的神话:美索不达米亚和埃及的神话》,北京:东方出版社,2006年。

拱玉书著:《升起来吧!像太阳一样——解析苏美尔史诗恩美卡与阿拉塔之王》,北京:昆仑出版社,2006年。

拱玉书著:《西亚考古史(1842—1939)》,北京:文物出版社,2002年。

刘文鹏、吴宇虹、李铁匠著:《古代西亚北非文明(修订插图本)》,福州:福建教育出版社,2008年。

赵乐甡译:《吉尔伽美什——巴比伦史诗与神话》,南京:译林出版社,1999年。

[1] 恩利尔的苏美尔文转写为 d en-lil 2 ,en有“主君”的意思,lil 2 有空气、空、虚无等意。英文称谓为:air-god。一些有关苏美尔文化的书籍中把恩利尔写作天神、风神,对此有亚述学者刘昌玉、吴宇虹等曾撰文以正错讹,并认为应当翻译为“空间之神”“天地之间(人界)之神”。神话中也提到,天地分离后,地归了恩利尔,而非他的母亲基。然而,无法忽略的是,恩利尔作为苏美尔神话中的众神之首,居于由天、地、冥府众神组成的万神殿之巅。因此,他不仅只是“天地之间(人界)之神”。综合考虑恩利尔的诸种属性,本章作者将其定义为空界神。 wqz93h56+RaSudLkEd5pyveZEqZ6GEZmnuY1inM1UllM9ZcLhs3g5JYRKGQxt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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