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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话题:你和他人如何沟通

沟通的最大问题是语言的模糊性。普通人和最杰出的人的最大差别在于:杰出的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做事说话明确具体;而普通人的最大问题是语言模糊笼统。

一个女人恋爱了三年,男朋友跟别人走了。这个女人从此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那么,这句话到底是表达了一个什么意思呢?难道她和每个男人都谈过恋爱?自然没有,那她怎么知道所有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实际上这句话表达了对某个男人的愤怒,但她就会笼统地说成所有的男人,此为笼统、模糊!人类所面对的客观事物几乎是无限的,可人类用有限的词汇和抽象的概念工具来描述和表达无限的事物,就出现了一词多义。每个人都是根据自己的经验赋予词语以“意义”的,A说这个词代表这个意思,而B理解的却是另外一个意思,所以他们两个在正常情况下是相互误解着的。社科院的周国平说了一句最经典的话:“男人和女人因为误解了,才结婚了。后来理解了,就离婚了。”说得太对了!在我们这个世界里,人们彼此之间误解是常态,而真正的理解却是特例。

我们先从正面来简单地介绍几个基本的概念。

1.人是语言的动物

哲学家海德格尔说:“语言是人类最后的家园”。在我们心目中,家是一个凝固不动的地方。假如我们把地球上人们生活的时间拉长成100万年,那么我们现在钢筋混凝土的家实际上不过昙花一现。所有我们认为凝固不变的东西,实际上只是在时间轴上人为地凝固于一点而已,如果我们把时间轴一扩大就都是变动的。那么对于人这种生物,地球不过是我们短暂的家园。如果再过500年,恐怕人类就会移民到其他星球上。这说明,人类在本质上应该是一个流动体,是一个流浪儿。海德格尔说:“人的存在形式之一是语言。语言是人类精神的家园。”所以我们重视语言的程度要达到这种高度。

2.语言是精神的人的存在方式

关于人格模式可以有各种假设,比如弗洛伊德的“本我,自我,超我”,霍妮的“真我,现实我,理想我”等等。实际上大家都知道的最简单的分类是:“肉体上的我”和“精神上的我”。比如我们说一个人是谁,你是指他的肉体还是指他的名字?还是指他的其他的什么?人作为一个有机体,如果我们把一个人炼了还原为稀有金属和碳水化合物,放到市场上去卖,市值大概是七块八毛五。所以人作为肉体上的价值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人的真正价值在于他的精神,而精神上的人主要是以各种信息的方式存在于人的潜意识里,其中最主要的信息就是语言。所以我们说精神上的人的存在方式之一是语言。从这个意义上讲,人在本质上是语言生物。

3.语言本身就是力量

实际上政治统治的力量归结到最后是语言的力量。现在语言哲学有个概念叫“话语霸权”。按阿德勒的说法,人是在三个基本前提下来生存的:第一,人是地球人,也就是说我们需要在地球的物质环境下来生存;第二,人是一种群居的动物,你终生需要和其他人来建立合作的关系;第三个是两性的人,人是在男女两性的关系中生存的。

这是你生存的三个基本条件,人作为一种群居的动物,究竟是什么在统治着人类?是强者的肌肉力量?还是我们发明出来的武器?实际最主要的方式是通过语言。一个敢于站起来说话的人成为领导者。通过语言的方式和语言的交流,建立起来政治体制,建立起来整个社会模式等等。

语言作为力量在即席对抗的时候是攻击对方最有力的武器。德国诗人海涅(是个犹太人)参加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夕的一个聚集会,有一个反犹倾向很严重的旅行家大谈在太平洋的一个岛上旅游时发现的许多奇妙现象。当他发现犹太诗人海涅在现场时,他说:“在座的各位,请猜一猜,我在岛上发现了什么奇特的现象?我发现在那个岛上没有驴子和犹太人!”这时海涅站起来说:“先生,我相信咱俩要是同时去那里的话就可以弥补这个缺陷了。”

在即席对抗回应对方时,语言具有巨大的杀伤力。丘吉尔在与他的女政敌进行辩论时,那个女政敌瞪着丘吉尔咬牙切齿地说:“丘吉尔先生!如果我是你妻子的话,我就会在你的咖啡里下毒!”丘吉尔盯着对方说:“如果我是你丈夫的话,我就会一口气把它喝下去!”

其实人类的智慧大都是用语言表示出来的。再举一个例子,一天晚上12点,有一个想投机钻营的政客给林肯打电话说:“总统先生,我听说咱们的税务局长刚刚去世,我可不可以代替他的位置?”林肯说:“如果殡仪馆同意的话,我没意见!”

语言这种东西,如果我们能够掌握它奇妙的魔力,那么在人类社会实践中,它就是力量。

4.语言是人类的思维工具之一

人会透过音乐的方式进行思维,透过图形的方式进行思维,透过身体的动作进行思维,但更主要是透过语言的方式进行思维的,语言是人类最主要的思维工具。

比如我们看一个中国人和一个美国人,一个讲中文,一个讲英语,你会发现他们的思维方式有很大的不同。西方人是线型思维,拼音文字像英语,它相当于一维的,是线型的。我们汉语至少是二维的。李阳说外国人学中文很困难,首先是他分不清字的轮廓倒正。比如说中国的“国”到底是咋样看的呢?到底是竖的,还是横的呢?外国人看不出来,所以费了牛劲,把它画出来了,而不是写出来的。我们汉语是二维空间的,比英语大一个量级。比如西方人对你说明天我请你吃饭,你基本就可以等待明天他请你了。如果一个中国人说:“嗨!明天我请你吃饭!”那你就该干啥干啥,当作没说过一样。因为我们是两维空间的动物。在X轴上说“我请你吃饭”,在Y轴上说“No”,根本不是一回事。所以中国人是两套规则,表面一套,桌下一套。之所以中国人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种之一,也是因为我们所使用的语言复杂多义,具有抽象的语言思维逻辑性,是世界上最复杂的语言。

5.语言能力是重要的生存能力

不论你是政府官员、大学学者,还是律师、法官,实际上大家所表现的能力最后都归结于驾驭语言的能力。在北大有太多的杰出的学者,你会发现做真正的社会科学学者到最后就是语言哲学的内容,不论你是研究经济学、法学,还是政治学,几乎所有的争论都来源于对语言定义的歧义。真正的大家写东西的时候知道自己在写什么,知道自己用什么语言形式来驾驭这个问题。而在我们普通人的世界里,不论是从事领导、管理还是推销,语言能力都是最重要的能力。在21世纪,语言是你最重要的生存能力。

6.语言是人的表征

你怎样说话,就表明了你怎样思考,进而表明你怎样行为。我在大学刚毕业时读到美国魏特利博士写的一本《成功心理学》,其中有一句话:“这个世界上,最让年轻人成不了气候的,莫过于玩世不恭的态度。”比如说你玩世不恭,你就看什么都不对,你骂政府不对,北京不对,你骂北大不对,你骂同学不对,老师也不对,谁都不对。你为什么会这样说话呢?你怎样说话,就意味着你怎样思考。中国人有句俗话:“这个人刀子嘴豆腐心,是个好人。”我首先问你世界上有几个坏人。这世界上真正罪恶滔天的人没几个。我们都是好人。好人是一个模糊的概念,是普通人的概念。人千差万别最后表现在你的思维上,外化表现在你的语言上。一个大度谦和的人肯定在语言上表现得非常谦和得体,一个玩世不恭、语言尖刻的人表明你的思维方式就是这个样子,进而表明你的人也是尖酸刻薄的。 QeUCiWiFvoCkjEpoKoz5bfSzfMvNlfOuWTDPw6CjOnlwjmur1V1yE/bSyS5QZcG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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