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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邵基

邵基是“复兴派”或“新古典派”的代表诗人,这一流派的诗歌在其手中达到登峰造极的程度。他生于开罗一富贵之家,家族混有阿拉伯、库尔德、塞加西亚、土耳其、希腊血统。诗人1878年毕业于开罗法律学院翻译系后,被选派赴法留学,曾先后在蒙彼利埃大学和巴黎大学进修法律。其间曾大量阅读西方名家名著,深受影响。1892年回国后,曾在宫中任职,并写诗为王室和奥斯曼土耳其帝国歌功颂德,受到宠幸,成为宫廷诗人。如他29岁时在希土战争(1897)中写的一首题为《战争的回响》的名诗中,就歌颂土耳其素丹道:

靠你的宝剑,真理就会战无不胜,

你打到哪里,真主的宗教就会被尊奉。

宝剑在人间就是王权的象征,

惟有征服者才能发号施令。

宝剑不寐,国家的灾难就会沉睡,

宝剑沉睡,灾难就会纷纷苏醒……

他曾在1894年代表埃及赴日内瓦参加“东方学者”代表大会,在会上朗诵了他的长诗《尼罗河谷大事记》,追述了埃及光辉历史上许多重大的事件,诗中指出:

要珍惜历史,对它的篇章

要敬若天启经书一样。

翻翻《新约》,看看伊斯兰教,

你会发现历史很有分量。

你要永垂不朽、万世流芳,

就会发现,永恒是历史的一章。

忘掉自己历史的人们,

就像弃儿,无法将自己的宗谱标榜……

邵基一直追随阿巴斯二世( Ⅱ,1874—1914,1892—1914在位),直至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英国废黜了阿巴斯二世,邵基也随之被逐出王宫,流放至西班牙的巴塞罗那。在宫廷期间,邵基的诗歌,主要内容是为伊斯兰教、为奥斯曼帝国、为埃及王室、为埃及的光辉历史唱赞歌。至于对英国人的态度,作为御用诗人,他则往往是看当时王室眼色行事:王室与英国人相互勾结时,他往往一声不哼,王室与英国有矛盾,或诗人感到自身安全不会受到威胁时,他也会在诗中指责英国殖民主义者。如1907年,当臭名昭著的英国驻埃及总督克罗米尔离任返国时,邵基曾写诗道:

你滚蛋了,全国都谢天谢地,

你好似祸根,是沉疴痼疾。

你警告我们:情况不会改变,

我们要永远受屈辱,遭奴役。

你以为真主竟不如你有能力,

不会改天换地,使星转斗移?

邵基1919年自流放地西班牙归国后,其诗歌创作倾向发生了明显的变化,进入了一个新阶段。这时,他已渐置身于广大人民群众为争取民族解放而斗争的潮流中,写诗号召埃及人民继承并发扬祖先的光荣传统,跟上时代的步伐,振兴祖国,诗中充满爱国主义的精神。如1922年针对英国宣布埃及名义上独立的骗局,诗人写道:

埃及从声明中得到的只是

铁锁链换成了金锁链。

拿起刀枪,尼罗河青年!

重新投入这场长期的圣战!

同时,他站在阿拉伯全民族的立场上,以民族事业为己任,对阿拉伯各国人民的反帝斗争都写诗表示支持与同情,认为阿拉伯民族是一个整体,同仇敌忾,同舟共济。如在1927年面对来自阿拉伯各国的代表,诗人曾吟道:

真主使我们同病相怜,

同样的遭遇,同样的悲惨。

每当伊拉克受伤发出呻吟,

东边的阿曼也同样会有痛感。

我们与你们都身戴锁链,

如同雄狮挣扎在铁笼间。

我们在这世界上同样的贫困,

又同样地热爱自己的家园……

经过磨难,邵基不再像初期那样,作为一个宫廷诗人只为王公贵族歌功颂德,而是关心人民的疾苦。诗歌的题材也涉及当时的重要社会问题。如他曾在诗中歌颂劳动者:

劳动者!你们终年

都在苦干、奉献,

使大地充满生机盎然,

若非你们,大地将是荒芜一片。

他还在诗中揭露、谴责当时社会种种不公正、不合理的现象。如在一首诗中,他抨击社会上那种老夫少妻的买卖婚姻时写道:

金钱将一切不合法的都变成合法的,

甚至糟老头子也可以娶童贞少女。

那姑娘并不是嫁人为妻,

只是青春与美貌被金钱买去。

邵基晚年曾致力于将诗剧这一形式引进阿拉伯文坛。在阿拉伯文学史上,他虽不是最早创作诗剧的人 [1] ,却是在这方面最有成绩、最有影响的先驱者。

他曾用诗体创作过5部悲剧:《克里奥帕特拉之死》《莱伊拉的情痴》《冈比西斯》《安塔拉》《大阿里贝克》。其实,远在1893年,他留学法国时就受法国古典主义作家,特别是高乃依的影响,尝试写过诗剧《大阿里贝克》,但并不成功,于是在晚年,他又重新改写了这一剧本。除诗体外,他还用散文写过另一部历史悲剧《安达卢西亚公主》。此外,他还用诗体写过一部讽刺喜剧《胡达太太》。

《克里奥帕特拉之死》《冈比西斯》和《大阿里贝克》三部悲剧,是作者站在埃及民族主义立场上,借剧表达埃及人民的爱国主义情感。其中创作于1927年的《克里奥帕特拉之死》被认为是作者最好的一部诗剧。作品取材于古埃及女王克里奥帕特拉(前69—前30)与罗马帝国侵略者进行斗争,最后失败自杀的悲剧。

西方史学家、文学家历来都是将克里奥帕特拉描绘成一个淫荡不忠的艳后,但邵基却基于民族自尊心和爱国主义精神,一反这种诋毁和丑化,将克里奥帕特拉塑造成一个聪明、美丽、有雄才大略,有强烈的爱国热忱和民族自尊心,又富有人情味的完美的女王形象:她以情折服罗马统帅安东尼后,试图让安东尼与前来讨逆的罗马新执政官屋大维在亚克兴角的海面火拼。安东尼初胜,后败,又误信克里奥帕特拉已死,而殉情自杀。女王被俘后,不甘屈辱,遂纵蛇咬伤自身,中毒而死;最后通过祭司之口向侵略者发出警告:“不错,你们战胜了埃及,然而,也为罗马掘开了坟墓!”

《莱伊拉的情痴》《安塔拉》和《安达卢西亚公主》三部剧表达了诗人的阿拉伯民族主义情感和伊斯兰宗教情感。而《胡达太太》这部喜剧,则用诙谐、调侃的笔调,通过一个富有的女人让男人们垂涎三尺而相互勾心斗角、争夺不休的故事,讥讽了19世纪末埃及社会的种种不良风气。

不难看出,邵基的诗剧同他后期的诗篇一样,都较密切地贴近国家、民族的政治和社会生活。

邵基逝世于1932年。遗有诗集四卷。其诗语言凝练、优美、典雅,富于感情和想象,尤工于音律,宜于入乐,为歌唱家和听众所喜爱。诗人因其诗歌成就突出,于1927年被阿拉伯诗界尊为“诗王”。

[1] 阿拉伯最早的诗剧为黎巴嫩文学家赫利勒·雅兹吉( ,Khalīl al-Yāzijī,1856—1889)于1876年创作的《义与信》。 N7iLU02Z/8OvrNcAmLfXuF9VIzH5SrmaqMsVbj7YNJTRvFCZGgUAbJejbKYGgfJ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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