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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夏季的一个晚上,皎洁的月光把整个夜晚照得如同白昼。

劳累了一天的海山把工具放回家后,便来到了村东头的水塘边,随手把身上的臭汗洗了个干净。他简单地吃了晚饭,喝了几两酒后,就拿着一张破席来到了门外的大槐树下,很快就朦朦胧胧地睡着了。

月光下,海山安然地躺在席片上,伴随着轻轻吹拂在身上的凉风,无忧无虑地沉醉在这个看似平静的夜晚。很快,他的鼾声就有节奏地响了起来。

突然,他从席片上翻身站了起来,径直来到村里的寡妇连爱英家院墙外边,然后蹲下身子,靠在墙上。紧接着,鼾声又响了起来。

这时,连爱英家的狗和邻居刘涛家的狗听到响声后同时低沉地“呜呜”了几声。此时,刘庄村的治安主任刘火头和连爱英正偷偷摸摸地在屋里寻欢作乐。

刘火头听到狗叫的声音后,立刻觉得不同寻常,心脏提到了喉咙眼儿。他的第一感觉告诉他,这是有人在查自己的脚印。

于是,他惊慌地穿上衣服,小心翼翼地来到门后,把耳朵贴在门板上,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待狗的呜呜声停止后,惊慌失措的连爱英蹑手蹑脚地从堂屋里挪了出来。她把栅栏门打开,准备把刘火头送走。

两个人屏住呼吸,静静地站在门口探着身子,突然看到一个人靠在院墙上一动未动,鼾声此起彼伏。

心有余悸的刘火头见状,很快定了定神,牙齿一咬,立刻计上心来。他想,在刘庄竟然还有人敢查我的脚印,你真能耐了,这次栽在我手里,看我不把你捏死。

接着,刘火头对连爱英耳语了几句后,便悄无声息地急忙离开了。

很快,刘火头就把生产队队长刘起还有刘庄大队的其他几个成员找了过来,来到了连爱英家门口。连爱英看到几个人到来,立刻抓乱自己的头发,然后故作委屈地抽泣起来。

几个人嘀咕了几句后,刘火头从连爱英手里接过被单,猛地一下把被单蒙在了正在酣睡的海山头上。刹那间,海山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几个彪形大汉不由分说地拖到了村里大队部。

等海山身上的被单被拽下来的时候,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像一个无处躲藏的怪物一样被人谴责和殴打,似乎浑身长满嘴也无法说得清楚了。他真的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刘火头恼羞成怒地往着桌子上使劲一拍,大声说道:“刘海山,你还没睡醒啊?还在装蒜哩!今天,你把事情交代清楚。不然的话,我就把你送到派出所去。我还真是看走眼了,你竟然有恁大的胆量!”

海山揉了一下眼睛,像做梦一样迷迷糊糊地说道:“你大惊小怪地咋呼啥哩?”

此刻,刘火头像一头暴怒的狮子,怒目圆睁,张牙舞爪。他蹿上前去,抓住海山的头发,恶狠狠地说道:“我看你刘海山就是不觉死的鬼,不见棺材不落泪!”

这时,海山大吼一声:“呸!你给我松手,你把我带到大队部是什么意思?我做错啥了?”

刘火头被海山这么一吼,更是气得暴跳如雷,他照着海山的胸脯打了一拳,说道:“我看你是真疯了,在事实面前,你还想抵赖呀!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你当个治保主任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真不怕你,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我刘海山不做亏心事儿,不怕鬼敲门。你在咱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自己比谁都清楚,你有什么德行来教育我?”海山愤怒地说道。

被逼急了的海山根本没把刘火头放在眼里。当刘火头把拳头打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心想,你还真是不讲理了,不分青红皂白就敢打人。

此时,海山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他猛地把胳膊抬起,就要捶打回去。

一旁的几个人见状,使劲地拉住海山的胳膊。海山瞬间变得无反抗之力了。

刘起呵斥道:“海山!你想干什么!今天你敢还一下手,你就别想走出这屋,看俺们敢把你的腿打断不?在事实面前,你还抵赖呀,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海山挣扎着要与这些人辩个明白,只是他被几个人牢牢地挟持着,就是再挣扎也无济于事。他喘着粗气,不停地呐喊着:“你们这些人真是不讲理,欺负人会遭报应的。”

刘火头听着海山不停地叫喊,就用手指着海山的鼻子说道:“刘海山,你真是胆大妄为,一点也不老实。今天,你戳了这么大的窟窿,好狗不识人敬。我要不是看在你是咱爷们儿的面子上,一个电话就能把你送到派出所去。你就是再不服气,也得蹲上几年小黑屋,喝几年稀糊涂。”

“随你的便,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本来就没安啥好心。”海山两只眼睛直发红光,气愤地说道。

正在海山和刘火头争辩的时候,海山的大哥海风、二哥海昌也被通知来到了大队部。他们两个穿着短裤,光着脊背,气得发抖的心脏把黑色的护心毛震得在胸前闪动着,眼里露出怒光。一开始,海山以为两个哥哥是来帮自己辨别是非,助自己一臂之力的。可他哪曾想到,平时与自己朝夕相处,从一个被窝里爬出来的大哥、二哥,下一秒竟对自己出手这么狠。

海风和海昌来到大队部刚站稳脚跟,还没问个所以然,就恼羞成怒地说道:“你们把海山放开,俺们有话对他说。”

还没等海山醒过神来,海风和海昌就对他拳脚相加,劈头盖脑地把他打翻在地,恼恨地说道:“我让你不争气,把咱老刘家老祖宗的脸都丢尽了,打死你都不解恨!”

海山哪能跟自己的哥哥动手,他只是哀求着两个哥哥放过自己,说自己什么坏事儿也没有做,自己是冤枉的。然而,自己的两个哥哥并没有理会这些。

最后,海山被两个哥哥打得连一点招架的力气也没有了,身体不听使唤地瘫在了地上。嘴角冒着血丝,两只眼睛紧闭着,只有泪水顺着眼角滴在了地上,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刘火头见状,急忙假惺惺地阻止道:“海风,恁弟兄俩咋出手那么狠哩?海山毕竟是你们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他还年轻,有些事没经过大脑,免不了会犯一些错误。你们当哥的应该教育他,帮助他才是,尽量别用拳头。万一闹出人命了,后果就严重了。”

这时,海风让海昌急忙把村里的医生刘半仙请了过来。刘半仙赶到后,又是掐人中又是呼叫,一阵手忙脚乱。

终于,在刘半仙的奋力抢救下,海山这才慢慢地苏醒过来。

海山微微地睁开眼睛,扫视了一下在场的人。任凭他们再说什么,他都没有去做任何解释。因为此刻,他感到自己已经是孤家寡人,所有的解释对他们这些人来说都是苍白的。他恼恨自己的两个哥哥在没有把问题搞清楚的情况下,甚至连一句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自己,就这样糊里糊涂地大打出手,完全不顾一丝兄弟之情。

从这一刻起,海山的心好像跌入了冰冷的湖底。

刘火头对所有在场的大队成员递了个眼神,客气地说道:“海风,你们先把恁兄弟拉回去,有啥事儿,俺们再做进一步处理。”

几个人按照刘火头的吩咐,把海山从地上托了起来。海风点点头,看着昔日像跟屁虫一样的弟弟被自己打得不能站立,眼睛瞬间变得湿润起来。

弟兄三人的眼中都噙着泪水,心中更是五味杂陈。接着,海昌迈着沉重的步伐用手拉车把海山拉回了家。自从海风和海昌各自成家搬出去以后,如今的老院子就只剩下海山和老妈两个人了。

海昌轻轻地来到院子里,在确定老妈已经睡着后,这才把海山慢慢地扶到床上。

海山躺在床上,默默地承受着身体的疼痛。他闭着眼睛,紧咬着嘴唇,浑身都在颤抖。

这时,刘火头也抽身从大队部急忙来到连爱英家,严肃地说道:“今天晚上,你一定要坚持自己的话,绝不能改口,就说刘海山是来你家强奸你哩!你要是改口,事儿就闹大了。刚才,海风和海昌在大队部把海山打得差一点没了命。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如果不慎重考虑,万一出了差错,你肯定脱不了干系!”

“刘主任,你放心,我一切都照你说的做。”连爱英不住地点头说道。

提起连爱英,在方圆十里八村的地界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说起来,她也是个苦命的主,丈夫早早去世,自己年纪轻轻便守了寡。

有一天,连爱英无意中碰到一个风水先生,于是就有心想问一下自己以后的人生落脚点。不料风水先生很直接地说道:“你也不要有什么想法了,好好独享天年吧!”

当时,在场的人把风水先生说的话一下子传了出去。村里的人都说她克男人,再找个男人还是过不到老。

随着时间的推移,连爱英慢慢地默认了风水先生的话,反而认了命了。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坚决不再改嫁,放下所有的思想包袱,活是刘庄的人,死是刘庄的鬼,带着孩子安下心来,过好自己的日子。

然而生活一直在变化,石头虽硬,时间长了,也有被风化的时候,何况是一个血肉之躯的人呢?终于,连爱英还是忘了初心,没能度过那孤独的一天又一天,心中隐藏的欲火烧破了最后一道防线。她成了刘火头的俘虏,而且一发不可收拾,直至今天为止。

平时看起来并不聪明的村民们虽是没有当面提起,可心里还是有杆秤,都明白他们之间的那点破事儿。毕竟这年头,很多家庭连自己的温饱都解决不了,谁还会犯傻去操别人的心呢?

刘火头再三叮嘱连爱英:“今天发生的事儿,千万不要对外人讲。如果出一点差错,我就对你不客气。你悠着点,否则我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

连爱英看清刘火头狰狞的面孔后,不禁心惊胆战,连忙点头,低声说道:“我记住了。” Zyw6w0czYtSP0CDCSH+f1ld8BhVeZytXYEElcsPOopPT3k6UZdGCsv/jPOYVnLj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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