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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难舍家乡的那轮明月

这次,他把眼光对准了故乡之外的广阔天地。

他决定像司马相如一样,离开四川。

后来为李白诗集写序的魏颢这样评价四川人:“四川人要么默默无闻,要么就会成为杰出的人物。” 和今天我们常说的“川人出夔门是龙,不出夔门是虫”的说法有相近之处。在李白前面的司马相如、扬雄、陈子昂是如此;在他之后的苏东坡、郭沫若、巴金也是如此。

反正对于这个四川年轻人来说,离开了家乡,他人生的征途才算真正开始。

在一个静静的秋天,二十四岁的李白离开了他生活了二十年之久的四川,到外面闯荡。以后,他再也没有回过家乡。家乡在他的心中,只能成为一个美好的回忆。或者说,家乡是他的一个美好的梦。以后,他在诗中频频提到过家乡,却从没主动回去过。

他是坐船离开家乡的。这时候,他是充满了对家乡的眷恋之情的。他数次写到过的峨眉山,他多少次抬头仰望过的那轮月亮,在他的心目中,一下子显现出了更加动人的力量。

在船上的一个夜晚,当他再看到那轮明月时,不由万般感触在心头,挥笔写下了《峨眉山月歌》:

峨眉山月半轮秋,

影入平羌江水流。

夜发清溪向三峡,

思君不见下渝州。

我相信,他写这首诗没费多大工夫,也许没用上几分钟。它应该是自然而然地从他笔下流出的。他不需要刻意。他为人不需要刻意,写诗更不需要刻意。

这里,他思念着那轮家乡的明月,更是在思念着家乡的亲人。或者,家乡,在这时候,以一轮明月的形象出现了。而这轮明月,是伤感的呢,还是意气风发的呢?他把他的感情全部寄托在这轮明月中,寄托在了这静静的辽阔的夜,这静静的奔流不息的江水中,只有一丝感情的脉搏在轻轻地跳动,由读者去捕捉,去判断。

后来,当他回忆起这一往事时,他是这样说的:“从成为一个以天下为己任的读书人的那一刻起,就意味着要像弓箭一样,向四方射去。因此,作为一个大丈夫,一定要有周游四方的志向。”

这里,他给自己的定位是“大丈夫”。什么是大丈夫?孟子早给我们说得很清楚:住要住得大。怎么才算大?以四海为家、以天下为家。站要站得正。怎么才算正?必须站在天下的正位上。也就是说,永远都要站在正义的一面。走呢,也要走天下的大道。什么是天下的大道?即属于正义、属于为人谋幸福的道路。这三个标准是从正面来界定男子汉。他又从反面说了三个标准,比前面正面的三个标准更有名,更为我们所知,那就是:富贵诱惑不了,贫贱改变不了,威势武力屈服不了。

要以天下为家,四海为家,那么走出现在这个家也是必然的选择了。

李白用了两句话来说自己的离家远行。

一是“仗剑去国”。他说得很豪迈,很给自己脸上贴金。他不说身上带着的笔,那多没意思,是个读书人,都带笔,他才不愿意落入庸庸大众中,他说他自己是拿着剑离开家乡的。他给自己的定位,首先是一个剑客,一个侠客,一个大英雄,至于什么文人不文人的,那都在其次。这个定位和前面“大丈夫”的定位,对于他来说,是没有什么大的区别的。在他眼中,大丈夫就是侠客,侠客就是大丈夫。

二是“辞亲远游”。按今天的话说,就是辞别亲人到远方去。他的父母、兄弟这时候都还健在。需要指出的是,李白的父母和李白一样,身体都非常好。李白的相对长寿,精力充沛旺盛,恐怕多少也与遗传有关。这里的“远游”,某种程度上带有旅游的性质,但与今天的旅游并不完全相同。这里的“游”和古人常说的“游学”“游宦”的“游”一样,一方面具有在社会大学学习之意,另一方面也带有漂泊不定、居无定所之意。用李白的诗来说,具有“孤蓬万里征”的意味。

但在李白这里,已经看不到离家的那种伤感,有的只是豪迈。有些事,隔了时间的距离去看,会过滤掉许多的感情成分。在当时,感情充沛的时候,是诗的表达。而一隔了距离,就是散文的表达了。

有意思的是,同是出远门,在杜甫的回忆中,叫壮游;在李白的回忆中,叫远游。“壮”强调的是精神上的豪迈;而“远”,强调的是世界的广大。其实李白的出游是既“远”又“壮”的。按他的话说,叫“南穷苍梧,东涉溟海”:向南到达了今天湖南九嶷山以南地区;向东,跋涉到了浙江东部茫茫的大海。

李白不是唐代最能走的人,像唐三藏,像鉴真,都比他走得远。但他无疑是唐代“走”与“写”完美结合的人。古人常说,“走千里路,读万卷书”,他是走千里路,写万卷诗,是一路山水一路诗。 T4UcpEurgVJJHacniDWnFyyJczk+L57bj9SLwbA6PPQRlK+Ftt7sNC2jfgAMxyw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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