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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听书到逛庙会

幼时的天野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那时的他,家境殷实,总是被亲人关爱着。

由于出生在一个大家庭中,幼年时期的天野很少受到父亲的关注。不过,祖父对他可谓宠爱有加。从天野记事起,一直到他去报子胡同小学上学前,每到夜晚,上过几年私塾的祖父就会把最喜爱的孙子天野叫到身旁,给他说一大段评书。

在那个年代,评书是除戏曲之外,寻常百姓最喜欢的娱乐形式。祖父的说书技巧,虽然不能和“评书大王”相提并论,但对小天野来说却独具魅力:

首先,祖父讲述时,饱含对孙儿的浓浓深情,令他感到十分温暖;

其次,祖父说的故事不受评书研究会规定书目的限制,范围更广,也更有趣;

最后,祖父的“说书场”就在家里,免去了路途上的奔波,这种近在咫尺的艺术享受,对当时年纪尚小的天野来说,是十分珍贵的。

祖父说书的内容很杂,既有《包公案》《施公案》《彭公案》之类的公案小说,也有《西游记》这样的神怪小说。无论他讲哪一段,身旁的天野总是听得津津有味,舍不得回屋睡觉,等到祖父实在没有精力再多讲一段,他才依依不舍地上床休息。

天野上小学识字后,祖父说书的内容已经很难满足他了。为了知道更多故事,天野从书店买回许多书,获得知识的途径从“听书”变成了“看书”。

各种小人儿书、章回小说,从《三侠五义》等武侠书到《水浒传》《西游记》等古典名著……天野徜徉在书海中,享受着精彩故事和精美插图带来的乐趣,也从书中了解到中国社会各阶层的生存状态。

天野抓紧一切时间读书。每天晚上,当家人催促他睡觉时,他会立刻钻进被窝里,但是,他没有直接睡觉,而是把被子留一条缝,借着透进被窝的灯光,再接着看会儿书。这些阅读积累在潜移默化中给天野心中播撒下艺术创作的种子,为他今后走上艺术道路,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除了听书和阅读,天野还有另外一项乐趣,就是逛庙会。

那时,天野家就住在白塔寺附近,他认为白塔寺庙会是京城最有趣、最正宗的,这个庙会成了他儿时的乐园。

对于在戏园子里听惯了“大戏”的天野来说,白塔寺庙会那些“撂地摊儿”演的“小戏”别有一番趣味。不过,更能吸引他的,还是花鸟鱼虫和民间工艺品。

天野特别喜欢看养鸟的,尤其是一种经过训练的小黄鸟,在卖鸟人的指挥下竟然可以叼旗子。这让他十分着迷,他经常去围观。终于有次没忍住,他就拿出自己的压岁钱买下一只。正当他兴高采烈地走在回家路上时,那只鸟用力一抖翅膀,迅速逃离了他的手心。鸟刚到手就飞得无影无踪,天野看着湛蓝的天空发呆,极其失落。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听家里人提到,卖鸟的商贩经常会欺负一些没有经验的买鸟人,尤其是小孩子。小鸟的脖子上有个圆环,圆环上挂着一根链子,只要把链子拴在架子上,鸟就飞不走。但是,卖鸟的商贩有时故意不把链子扣紧,训练有素的小鸟就会振翅高飞,最终飞回到主人那里。

虽然偶尔会经历这样的不愉快,但庙会带给天野更多的还是快乐。

小商品琳琅满目,让他目不暇接。很多手工艺人会在现场制作工艺品,那精美的造型、鲜艳的色彩,就像是给天野上了一堂生动的美术课。与其他人相比,天野的观察力有其独特之处。比如,在挑选年画的时候,多数人都更加注重寓意,喜欢那些“年年有余”“麒麟送子”之类的作品,而天野却更喜欢那些有故事的年画,他经常会在绘有戏曲人物的、故事中的“名场面”(诸如“三气周瑜”)的画作前驻足观看,久久不愿离去。

这种对色彩的敏感、对细节的洞察能力,让天野无师自通地练习起绘画。从小学开始,美术老师就发现了他的过人之处,对他青睐有加,他的美术成绩也总是名列前茅。老师的肯定,再加上自身取得的优异成绩,都增强了蓝天野对绘画的兴趣,他越来越觉得,这可能就是自己未来的道路。 PlLr6Prv1jj8IZe4svKGpmgUlslBzOzlEZmmY4coR5F9RBnUSX5q6tCYnnxdZ5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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