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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晓棠定好地方,已是后半夜,国际楼上露台酒吧,因钟盼扬是供应商,啤酒向来对折,钟盼扬径直上二十楼,酒客四座,热闹非凡。程斐然和方晓棠假装那天的事情没有发生,什么也没提,方晓棠拿出三份合同,递给程斐然和钟盼扬,说:“虽然熟人熟事的,但是合同还是要签一下,先说断,后不乱。”程斐然匆匆看了一眼,就签了字,说:“密密麻麻的,懒得看,未必我还不信你吗?”钟盼扬倒是认真看了一遍,果不其然,查出两个错别字,立马纠正,方晓棠说:“扬扬从小到大做啥子事情都这么认真。”钟盼扬笑,“我还不是怕你吃亏,你做事情向来迷糊。”

方晓棠打了哈哈,一下抱住钟盼扬的手臂,脸贴在她胳膊上,说:“晓得你好!我老公都经常说,要不是有扬扬和斐然在我身边,不晓得要吃好多亏。”钟盼扬才想起,问:“对了,魏达好久回来啊?”方晓棠干了半杯啤酒,说:“要回来了,昨天还给我打电话,说回来帮我联系装修队,装修这种事情一向是他管的嘛。”程斐然咂了咂嘴,“全世界都晓得你老公宠你。”方晓棠放开手,说:“只有我老公宠我啊?侯一帆不宠你?只晓得说空话。”钟盼扬干了一杯,说:“你有老公宠,她有男朋友宠,你们都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程斐然和方晓棠互看了一眼,怕又说错话了,钟盼扬又立马补道:“但我有你们,我是另一种幸福。”说完三人举酒碰杯,预祝民宿生意兴隆,门庭若市。

干完了一整箱啤酒,个个面色绯红,方晓棠说想去唱歌,钟盼扬看了看时间,说:“半夜三更的,走哪点去唱嘛?你未必还要去九街和那些年轻娃儿挤地方啊?”方晓棠一手拉住程斐然,说:“你想不想唱?”程斐然也有些醉醺醺的,笑着说:“楼下那种电话亭的小包间啊?只有两个座位的嘛。”方晓棠咧开嘴笑,说:“未必唱歌非要去KTV啊?”程斐然疑惑,“那走哪点唱嘛?”

说着方晓棠拉两个人坐电梯上楼,国际楼二十三层,大走廊边上有个天台,种了不少花花草草,说是露台,其实椅子、桌子、花坛景观都修得不错。方晓棠一下站在花坛上,望下去是繁华胜地观音桥,方晓棠说:“唱周杰伦,我先来,你总是开不了口让她知道……”程斐然也一下站到花坛上面去,说:“那我唱蔡依林,终于看开爱回不来,而你总是太晚明白……”越唱声音越高,两个人疯扯扯地挽着手吼,钟盼扬坐在椅子上看她们两个表演。

方晓棠一手拉着程斐然,一手拉着钟盼扬,望着天上的星星,说:“时间过得好快嘛,再过几个月,我们都要三十岁了。”程斐然说:“三十岁又啷个嘛,四十岁我们还不是恁个活。”钟盼扬说:“我最近打算去看一下养老院。”程斐然惊觉,“你爸妈还没退休的嘛!”钟盼扬说:“我是帮自己看,以后老了,我肯定是住养老院啊,又不比你们两个。”方晓棠说:“就许你一个人住啊?我还不是要住。你好久去看?我也要去。”程斐然笑了,说:“老了一起住别墅嘛,住啥子养老院?”钟盼扬说:“别墅没有人照顾你啊,到时候都是七八十岁老太婆了,又不能互相照顾了,端个水都要打泼,总要找个保姆。”方晓棠说:“要找男保姆!小鲜肉那种,二十岁上下,我付双倍工资。”三人又插科打诨说了些有的没的,直到快一点才散场。

侯一帆坐在车里等,三个女人像是吃了含笑半步癫,一路走一路笑,整个国际楼的车库回荡着她们三个的声音。侯一帆正在如火如荼地关注手机里的游戏,结果三个人站在车面前,他都没注意,抬头像是看见三个鬼,吓得侯一帆手机都落了。眼看着要打赢的一场,战败,游戏那头语音呼叫,啷个回事啊,每次关键时候掉链子!侯一帆拿起来,清了清喉咙说:“滴滴司机接单了,你们自己耍。”接着三人上车,已是花枝乱颤,脸上的绯红褪去,头发凌乱,方晓棠口红都花了,程斐然笑得眼线糊了,只有钟盼扬正常点,只是衣服上沾了点花泥。

侯一帆依次把钟盼扬和方晓棠送回家,程斐然此刻酒醒了,看了侯一帆一眼,问:“涛涛睡了啊?”侯一帆“嗯”了一声,说:“你还是少喝点酒。”程斐然不以为意,从车门下面拿了瓶水,喝了一口,说:“你像个男妈妈一样。”侯一帆浅浅笑了笑,说:“我妈喊我这周带你回去吃个饭,我想把涛涛带着一起去。”

程斐然侧脸看了侯一帆一眼,问:“为啥子要带涛涛啊?”侯一帆说:“既然和我妈说了我们暂时不结婚,那至少有涛涛这个孙子在,她也心安一点嘛。”程斐然否定道:“好怪嘛,涛涛又不是我们两个的娃儿,又算你妈妈哪门子孙子嘛?”侯一帆瞬间沉默了,程斐然意识到自己说话没过脑,低头想了会儿,说:“说来说去,你还是想催我结婚。”侯一帆立马辩解:“我没有啊,我尊重你的想法啊,不结就不结嘛,一辈子谈恋爱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两个人彼此也轻松点,不带就不带嘛。”

程斐然点开了音乐,试图找点声音缓和下气氛。当时和侯一帆在一起的时候,结不结婚这个问题,反而是刘女士先问的,程斐然始终认为非不得已,不再随便踏入下一个人的家庭了,何况对涛涛也不好。刘女士倒是不相信似的说:“你不想结婚,未必别个也不想啊?小侯别个是头婚的嘛,他屋头同意才怪了。”

“不同意就算了啊,本来我就结过婚,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了。”这个顾虑,程斐然很早就和侯一帆提过,在知道程斐然和张琛的事情后,侯一帆也特别明白她的想法。

程斐然第一次去侯一帆家里见家长的时候,侯妈妈还是很认可程斐然,结不结婚的事情倒没有提。后来又去了两次之后,彼此熟络,程斐然还是不自觉地感受到侯一帆父母希望他们组建家庭的渴望。自那之后,程斐然就有点抗拒去侯一帆家里吃饭,好几次家宴她都找借口推掉了。

“你妈为啥子想见涛涛啊?”程斐然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侯一帆打了两圈方向盘,说:“我妈这周五十岁生日,我也是想让她开心一下,带涛涛过去也热闹热闹。”

程斐然叹了口气,说:“你妈生日你不早说!那明天找个时间给孃孃买个礼物啊。”侯一帆看了程斐然一眼,朝她做了个鬼脸,说:“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在你身上我真的看懂了。”程斐然一手打过去,说:“就晓得对嘴 !”

过两天,侯一帆携程斐然去吃饭,最终还是把涛涛带起。程斐然一路上叮嘱了涛涛两次,见人要喊爷爷奶奶,还要记得祝寿。涛涛低着头看平板上的托马斯,迎头答应,随后问:“妈妈你好紧张哦,我第一次看到你这个样子。”程斐然一下被说中心事,拍了下涛涛的头。侯一帆忍不住在旁边偷笑,程斐然瞪了侯一帆一眼,提着大包小包,准备上楼。

侯一帆爸爸开门,虽然已不是第一次见,还是有些不知所措。和侯一帆不同,叔叔是一个稍显臃肿的中年男人。侯一帆更像妈妈,高挑清瘦,儿像妈,有福。侯一帆常说程斐然就是那个福,程斐然不以为然。

程斐然递过去东西,说是礼物,侯一帆爸爸客气说:“来吃个便饭,还要带东西。”程斐然连忙说:“孃孃生日,买了点小东西,应该的。”

此时,家里已经有了客人,侯一帆的表姐、表姐夫还有姑妈、姑父悉数在场,侯一帆的奶奶跟着从卧室走出来,八十多的老人了,看见侯一帆还像看见小娃儿一样,要上去摸摸脸,捏捏鼻子,毕竟独孙一个。表姐夫妇也把孩子带来了,大涛涛一岁,是个女孩,叫冉冉。除了侯一帆父母和奶奶,其他人,程斐然也是第一次见到。

程斐然放下东西,还是礼貌地到厨房去问侯一帆妈妈有没有需要帮忙的,看到程斐然来了,只笑着说:“不用不用,你难得来一次,过去坐嘛。”这时涛涛跟着侯一帆过来,侯一帆说:“妈,涛涛来了。”涛涛乖乖地叫了一声“奶奶”,侯一帆妈妈立马笑开了花,甩下锅铲过去拍了拍涛涛的脸。程斐然又领涛涛过来给其他大人打招呼,大方礼貌,不拘泥,个个喜欢。相反,冉冉就不大爱说话,表姐喊她给程斐然打招呼,她也只对着侯一帆喊了一声“舅舅”,然后就跑开了。表姐吵了冉冉一句,说她一点都没得礼貌,冉冉不理,表姐只说:“还是你们涛涛乖。”

涛涛看电视柜上有一些汽车模型,走过去仔细看了看,侯一帆爸爸过来,蹲下身问:“你认得到这些车啊?”涛涛点点头,说:“左边这个是奥迪,第二个是奔驰,后面这个是大众,还有一个是保时捷。”侯一帆爸爸最喜欢车,见涛涛全都说出来,开心得不行,说:“娃娃厉害哦,个个都认得到。”涛涛也有些得意,说:“我爸爸教我的,所有的车我都认得到。”说完,侯一帆爸爸又收了收笑,摸了摸他的头。程斐然一把拉过涛涛,和侯一帆爸爸抱歉地笑了笑,侯一帆过来打圆场:“涛涛你喜欢哪辆,等下拿起走。”涛涛说:“我喜欢保时捷!”侯一帆和他爸爸都笑了,说:“人不大,看车还是看得准。”

侯一帆妈妈做菜相当丰盛,水煮鱼、宫保鸡丁、毛血旺、回锅肉、豌豆片炒腊肉,又是几个小菜,还有一大钵老鸭汤,程斐然说:“孃孃手艺好,就是生日还要辛苦下厨。”侯妈妈说:“做了几十年了,不在乎多做这一天,你们吃,看看咸淡。”

人人动筷子,表姐夫看程斐然一眼,说:“弟妹要不要喝点酒哦?”侯一帆挡了下,说:“我陪姐夫喝嘛,我记得我上次来带了瓶茅台。”侯一帆拿酒出来,给爸爸、姑父、表姐夫都倒了一杯,侯一帆妈妈说:“今天我也抿一口嘛。”侯一帆爸爸突然说:“女人家家的,喝啥酒嘛!”这话一说,气氛冷了些,程斐然赶紧接上说:“既然高兴,我也喝点嘛。”才帮忙给侯一帆妈妈倒了一小杯,说:“我陪孃孃喝一口。”

众人举杯,给侯一帆妈妈庆生。程斐然向来不管涛涛,让他自己动筷子吃,表姐就不行,一直给冉冉夹菜,然后还瞅涛涛说:“你看别个弟弟自己吃饭,好能干。”冉冉筷子在饭里捣腾,不服气,对着表姐说:“妈妈,我要吃鱼。”表姐顺手给她夹了一块,大人简单闲聊,表姐忍不住问了程斐然:“弟妹现在在做啥子啊?”程斐然说:“我最近没有上班。”

表姐略有所思地点点头,笑道:“在家带娃儿啊?”程斐然不好说,没回,这时侯一帆奶奶突然说:“带带娃儿也好,以后帆帆的仔仔生了,弟弟也有个伴儿。”奶奶一开口,程斐然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涛涛吃着吃着突然抬头问:“哪个弟弟?”好在侯一帆妈妈善解人意,打断了说话,讲:“难得今天人这么齐,我还是说两句……”话刚开口,冉冉嘎地叫一声,说是刺卡住了,侯一帆奶奶立马心疼地指责表姐道:“哎呀,小芹你怎么不帮娃儿看到起啊!”表姐表姐夫纷纷起身,冉冉卡得大哭,姑妈赶紧和侯妈妈进去找醋,让冉冉猛喝一口,还是卡住,表姐夫说:“吞饭,大口吞饭!”冉冉只顾哇哇哭,饭也吃不下去,一桌人顿时乱成一锅粥,又是奶奶的叹息,又是表姐夫妇的手忙脚乱,又是冉冉的啼哭,唯独侯一帆和程斐然像是看客,不知说什么。表姐夫说:“要不然就去医院吧,娃儿哭起不是办法。”这会儿,冉冉突然停了下来,呜咽道:“好像吞下去了。”大人们才松了一口气。涛涛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了一声,冉冉收了眼泪,瞪了涛涛一眼,程斐然轻轻拉了涛涛一把,小声说:“不礼貌哦。”涛涛才又低头吃饭。侯妈妈说:“没事就好,吃饭吃饭。”原本想说的话也就忍着没说了。

吃完饭,侯一帆和表姐夫还有他爸坐着聊天,表姐轻轻碰了下程斐然,小声问:“你和帆帆打算好久结婚啊?”程斐然看了侯一帆一眼,说:“还没想好。”表姐笑,说:“我也就是当你自己人才说,你现在这个岁数生二胎正好,再晚点,就有点麻烦了。反正女人啊,上了岁数就各种麻烦,我是过来人。”

程斐然正想说她不打算再生,突然就听到里屋冉冉哇哇哭起来。表姐立马跑进去,只见涛涛拿着游戏机,冉冉倒在地上,表姐也不管了,朝着客厅喊:“侯一帆,你过来下!”程斐然听表姐语气,跟着侯一帆过去,看见冉冉一边大哭指着涛涛说:“野娃儿!野娃儿!你又不是我们家的,你是野娃儿!”涛涛看着程斐然,程斐然一把把他护过来,侯一帆立马责骂道:“冉冉,哪个准你这么说的?”表姐不理,只顾说:“是涛涛把冉冉推倒在地上的,还不准冉冉耍游戏机,我刚刚进来看到了。”

程斐然看着涛涛手上的游戏机,蹲下身来,看着涛涛问:“好好和妈妈说,怎么回事?”涛涛瘪着嘴不说话,程斐然依旧看着他,见涛涛还是没有反应,一下把游戏机抢过来,说:“拿给姐姐。”涛涛不服气地说:“我才不是野娃儿!游戏机又不是她的。”

这时奶奶闻声进来,看冉冉哭得稀里哗啦,又看着涛涛不出声倔强的表情,说:“啷个搞的嘛,来,孙孙儿,过来祖祖抱,不哭了。”说着伸手去抱冉冉。程斐然觉得尴尬,带了涛涛出去,侯一帆看了自己表姐一眼,也不管表姐埋怨什么,听到程斐然和侯一帆妈妈告别的声音,连忙追了出去。

“啷个要走啊,才吃了饭。”侯一帆妈妈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只听到奶奶说:“让他们走嘛,帆帆留下来陪奶奶。”程斐然听到这句话,终于绷不住了,蹲下身给涛涛穿鞋,侯一帆妈妈出来说:“哎呀,小娃儿扯皮很正常,耍一会儿就耍到一起去了。你们大人也是太紧张了。”

程斐然只说不好意思,一手护住涛涛,才听到他说了一声“痛”,挽开袖子,右手臂上是一个咬出血的牙印。程斐然瞬间就明白了,她轻轻拍了拍涛涛的头,说:“乖,我们回去了。”侯一帆立马拿车钥匙准备跟她一起走,程斐然说:“你留下吧,我送涛涛回去就行。”侯一帆不听,穿了鞋拉着她一起走了,下了楼,程斐然才说:“你下来干啥子嘛,还嫌事情不够大。”侯一帆说:“我管得他们哦。”一手抱着涛涛,侧脸就看到了那个牙印,不是一般的深,他气愤地说:“老子!我要上去找陈小芹说清楚,她是养了条狗吗?”

程斐然看他这么护着涛涛,气一下没了,拉了侯一帆一把,说:“算了,我去买点碘酒给他擦一下。”侯一帆看着涛涛强忍住没哭,才说:“你啷个不哭啊?”涛涛嘟了嘟嘴,说:“爸爸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程斐然却突然湿了眼眶,轻轻推了侯一帆一把,说:“你还是上去吧,毕竟是孃孃过生,不然奶奶以后更觉得我是狐狸精了。”侯一帆懒得理,说:“生过完了噻,她们这么心疼那个曾孙女,就让她们疼嘛。”然后逗着涛涛笑,一边说:“下回儿不来了。”边往附近药店走了,程斐然走在后面,一时间内心五味杂陈。

程斐然第二天打牌前,本想把前一天的事情说给她们俩听,结果两人都忙,只能作罢。钟盼扬倒不是找借口,确实真的忙,两只脚一整天没落地,刚刚打开电脑,手机又响了,电话号码没见过,她还是接了起来,电话那边孔唯小声地问:“你现在方便不?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说。”钟盼扬十分钟后本来有个会,想着找个理由翘掉了,叫孔唯在观音桥附近找个地方,她马上下去。

即使是工作日,观音桥步行街的人依旧很多,不时车辆上上下下,络绎不绝。钟盼扬出来下了坡,急匆匆地往边上走,国际楼的另一侧,原本明晃晃的阳光被遮住了,天一下阴了下来,孔唯坐在咖啡厅角落的位置,钟盼扬推门进去,和他打了个招呼。和往常不一样,孔唯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有点僵,钟盼扬在他对面桌下,注意力落在了他旁边那个黑色包包上面。

孔唯问钟盼扬要喝点什么不,钟盼扬说等下还要回去上班,问孔唯到底什么事情。孔唯看了钟盼扬一眼,说:“我想你帮我保管下这包东西。”孔唯一手把他旁边那个黑色的包提过来,放在钟盼扬面前,轻轻拉开了拉链的一角,钟盼扬单单看到那个缝,已经倒吸了一口凉气,孔唯立马拉上了拉链,说:“具体原因,我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只要你愿意帮我这个忙,我孔唯肯定记住你这份人情。”说着他把包推到钟盼扬这边,又补了一句:“当然,你不帮也理所当然,毕竟我们两个也没得啥子关系。”

钟盼扬的眼睛从头到尾没有离开过那个包,就像是孔唯现在提起一包炸药站在她面前,和她说要去炸五角大楼一样。钟盼扬的心是慌的,孔唯的眼睛也一刻没离开过她,像是每一秒钟都在关注她神情的变化。半晌,钟盼扬才回过神来,忍不住问了句:“啷个想到找我啊?”孔唯苦笑道:“我也不晓得,就第一时间觉得这件事找你最可靠。”

钟盼扬摩挲着手指,心怦怦直跳,浑身神经都高度紧张,孔唯说:“主要是我最近要离开一段时间。”钟盼扬问:“那你好久回来?”孔唯说:“我那边的事情忙完就立马回来。”钟盼扬又看了一眼那个包,说:“但是我要上班的嘛。”孔唯讲:“就是因为你要上班,我才觉得安全。”

钟盼扬叹了口气,二十分钟后,她就这样提着那袋装了一百多万现金的袋子回了国际楼。到了公司,她把那个包包放在了自己脚下,小心翼翼地坐在座位上,就像是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拉爆的炸弹。直到下班,她都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座位。夜里,钟盼扬在淘宝上下单了一个保险柜,想把这袋钱和关于她帮孔唯的这个秘密一起锁进那个保险柜里。

第二天一大早,钟盼扬是被手机闹醒的,方晓棠已经在群里炸毛半小时了,原本这一天该是方晓棠去南山交钱签合同的日子,但却突然出了状况——方晓棠醒来就接到工商局的电话,说有人投诉她非法经营民宿,问她有没有去工商局登记,有没得营业执照,交税没有。方晓棠听也没听完,还以为又是啥子诈骗电话,二话不说就挂了。

方晓棠正在洗漱打算出门,看到房客打来的电话才晓得真的出事了。工商局的人真的跑到她那几户民宿敲门询问了情况,不管不顾就把房客赶了出去,就地查封。隔壁发廊的老板专程给方晓棠拍了两张照片过来,白晃晃的封条在门上贴起的,三四个房客气得冒火,在走廊上接连不断给方晓棠打电话,喊她退钱,还要赔偿精神损失费。她三下五除二换了衣服,叫了车就往国际楼赶,南山那套房子今天是签不成了,方晓棠只想非要把这个鬼抓出来不可!

钟盼扬拿起手机,迷迷糊糊听到程斐然在问:“你啷个抓得出来嘛?”

方晓棠说:“我未必还得罪了哪个嘛?我真的是闭到眼睛都想得到是哪个龟儿在害我!”方晓棠一边说,一边催促司机再开快一点,结果急急嚷嚷的,司机一个不留神,前面的迈巴赫来了个急刹,啪的一声,追尾了。 k0iRer8MkKK8LJLwpk3l7vLvoHggK7jFk7sCXgcNkkHnIuuyL+VEqrgYRFZomZ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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