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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母亲的安排没有奏效,清作还是没有答应和乙女结婚。虽然他也知道这是母亲为了让他继续学业才想出来的苦肉计,但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不过实际情况却是,大概一个月过后,乙女就来到清作家,开始和他们在一起生活了。

在清作的侄子野口荣撰写的回忆录《叔父野口英世》中,很清楚地写道:“清作十七岁,乙女十九岁时,两个人结婚了。”不过实际上,清作到美国后和玛丽·达吉斯结了婚,这才是他的第一次婚姻,除此之外,即使在日本的户籍上,也没有任何有关他结过婚的记载。

在会津这个地区,很早以前就形成了早婚的风气,男青年一般在二十岁入伍身体检查之前就结婚了。由于这个地区太穷,人们都想早点儿把儿媳妇娶回家,这样在男人应征入伍之后,就可以多一个劳动帮手。从这一带的风俗来看,十七岁的清作开始涉及婚姻问题本身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在清作明确回绝之后,乙女仍然作为他们家的儿媳妇住进了野口家,这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呢?

这个时期,无论什么样的人手,希佳都非常想得到。丈夫喝酒又赌博,长女离家当用人去了,获得劳力的唯一办法就是给清作娶媳妇,可作为关键人物的清作又不肯结婚。考虑再三,最后希佳在清作面前假装放弃了自己的计划,暗地里却不断地鼓动着乙女。

“早晚我们都会让你当清作的媳妇。现在清作满脑子都是学习,好像对女孩子、对结婚一点儿都不感兴趣,不过等他一毕业,想法肯定会变的。夏天就已经下过聘礼了,早晚你都是我们家的人,能不能现在就住过来?”

尽管这种说辞相当勉强,但无论是二瓶家还是乙女本人仍旧答应了。

虽说这种做法完全无视清作的意见,但在当时,家长之间的约定比本人的意见更具有权威。何况乙女已经十九岁了,正急于成亲。身体健康的女孩儿到了这个年纪还待在家里的话,只会沦为众人的笑柄。就这样,他们两人变成了不入户籍先同居的事实婚姻。

对于这种做法,清作当然非常不满,他责问母亲:“我不是已经说过我不愿意了吗?”

可是当母亲说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他继续学业的非常手段时,他也就不好再多加指责了。

乙女是个非常温顺的女人。她一大早就会起来给清作准备盒饭,白天还会和希佳一起到地里劳作到很晚,可是清作几乎不跟她说话,两人也根本没有同过房。她在清作家住了一年左右,明白清作对她根本无意后,又回到了娘家。虽然没有正式迁入户口,但实质上却跟被夫家休了一样。

由于希佳这种牵强的做法,到最后深受其害的还是乙女。后来她嫁到了后磐梯的桧原家,不过她跟清作的姐姐伊努往来一直都相当密切。

乙女身高五尺五寸,在当时算得上是个大个头,而且性格也很开朗。对于冷遇自己的清作,她没有丝毫的怨恨,在他出人头地之后,她也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在乙女看来,要怨恨的话,也应该怨恨希佳,而清作和自己一样都是受害者。从野口家出来以后,她仍然能和姐姐伊努保持密切的关系,恐怕也是由于她们二人对于为了达成目的而不论方法的希佳都心怀不满吧。

不过,姐姐伊努虽然因为讨厌继承家业而一度到猪苗代去当了用人,但是后来等清作去东京之后,她还是从河沼郡日桥村迎来了倒插门的夫婿善吾,继承了野口家的家业。虽然她不断试图反抗,但到最后还是不得不顺从希佳的安排。

这个叫善吾的青年平时看上去很是温厚老实,但只要一喝酒,就变得轻重不分,就连最忙的插秧时节,他也会因为喝醉酒倒头便睡。

在农忙季节,当时的农家往往会有修路招标、疏通河道招标等集会活动,而每次开会,男人们都习惯喝酒胡闹。可能就是这个原因吧,能喝酒的人不少,善吾也是其中之一。伊努干活儿慢但认真,而善吾干活儿快还心灵手巧。因为他喜欢马,所以后半生在从事农业生产之余,还做过兽医代理等工作。

不管怎么说,对于清作而言,乙女只是他青春时代痛苦回忆中的一个一闪即逝的画面而已;可对于乙女来讲,这可是她和多年后成为伟人的男人接触过的难忘经历。 tsH+SU5JjY83EP3P7DgwSe/sxJOGsfqNSd6CeUUvQ44rFIdX2y+82yIqifc4Lw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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