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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记》里的观音形象来自铁观音

王赵民

吴承恩(1506—1583),字汝忠,号射阳山人,江苏淮安人,我国四大名著之一《西游记》的作者。

吴承恩自幼聪慧,爱读野史和神奇怪异的故事,喜好画画,爱在家门口的墙壁上用石灰块儿画画。有一天,村里几位老人逗他,说:“小家伙,前面池塘里有好多鹅,你照着画一只让我们瞧瞧。”这原本是一句玩笑话,可是吴承恩听后,就在墙壁上涂涂抹抹,画了一只昂头向天、展翅欲飞的大白鹅,惟妙惟肖,大伙儿一看,还挺像的。这当儿,巷子里一家大盐商的孙儿跑来,望望墙壁上画的鹅,就朝着吴承恩把嘴一撇,挖苦他:“这是鹅?还飞上天了?没听人说过吗‘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鹅嘛,只能在池塘里游。”吴承恩说:“我画的是天鹅,既能在水里游,又能在天上飞,要飞多高有多高,要飞多远有多远,家鹅只会在水里游,哪赶得上天鹅啊!”人们听他这么说,都夸他心眼儿玲珑,小小年纪倒挺有志气,日后一定有出息。吴承恩长大成人后,果然不负众望,流芳史册。

吴承恩曾于嘉靖四十五年(1566)任长兴县丞,后因受人诬告,仕途不顺,“拂袖而去”,回到老家淮安,晚年写成百回神话小说《西游记》传世。

据《长兴县地名志》记载,吴承恩当时住在柏家桥,闲暇时节,爱到处闲逛,搜集民间传说。一日,他到了湖州,发现一座小庙,就走了进去,看到大殿里有一尊佛像,立即被吸引住了,这尊铜像就是鉴真和尚送来的铁观音。只见他仔细端详,用手比画,把观音的形象熟记于心。画画是他的长项,《西游记》里的人物繁多,各种妖魔鬼怪在他的笔下活灵活现。例如孙悟空的出场:

有一块仙石,其石有三丈六尺五寸高,有二丈四尺围圆。三丈六尺五寸高,按周天三百六十五度;二丈四尺围圆,按政历二十四气。上有九窍八孔,按九宫八卦。四面更无树木遮阴,左右倒有芝兰相衬。盖自开辟以来,每受天真地秀,日精月华,感之既久,遂有灵通之意。内育仙胞,一日迸裂,产一石卵,似圆球样大。因见风化作一个石猴。五官具备,四肢皆全。便就学爬学走,拜了四方。目运两道金光,射冲斗府。

回到住处,吴承恩就把看到的观音像画了出来。后来,在创作《西游记》时,他就依照铁佛寺铁观音塑造观音菩萨的形象。

观音是《西游记》里的灵魂人物,虽然说取经一事是由如来佛祖一手策划,但却是由观音发起的,承担西行的“总监”,包括受佛指示寻找取经人,一路上唐僧师徒遇到“九九八十一难”,大多是观音保驾护航出面摆平事端,确保唐僧师徒圆满完成了取经任务。

在《西游记》里,观音菩萨是在第五回《乱蟠桃大圣偷丹反天宫诸神捉怪》首次出场。王母娘娘设宴,大开宝阁,瑶池中做“蟠桃胜会”,孙悟空闻知,问仙娥请的是谁?有没有他老孙,仙女说:

上会自有旧规。请的是西天佛老、菩萨、圣僧、罗汉,南方南极观音,东方崇恩圣帝、十洲三岛仙翁,北方北极玄灵,中央黄极黄角大仙,这个是五方五老。还有五斗星君,上八洞三清、四帝、太乙天仙等众,中八洞玉皇、九垒、海岳神仙;下八洞幽冥教主、注世地仙。各宫各殿大小尊神,俱一齐赴蟠桃嘉会。

在《第六回:观音赴会问原因小圣施威降大圣》,观音菩萨正式出场,但也是只闻其声,不知其面:

且不言天神围绕,大圣安歇。话表南海普陀落伽山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灵感观世音菩萨,自王母娘娘请赴蟠桃大会,与大徒弟惠岸行者,同登宝阁瑶池,见那里荒荒凉凉,席面残乱;虽有几位天仙,俱不就座,都在那里乱纷纷讲论。菩萨与众仙相见毕,众仙备言前事。菩萨道:“既无盛会,又不传杯,汝等可跟贫僧去见玉帝。”众仙怡然随往。至通明殿前,早有四大天师、赤脚大仙等众,俱在此迎着菩萨,即道玉帝烦恼,调遣天兵,擒怪未回等因。菩萨道:“我要见见玉帝,烦为转奏。”天师邱弘济,即入灵霄宝殿,启知宣入。时有太上老君在上,王母娘娘在后。

菩萨引众同入里面,与玉帝礼毕,又与老君、王母相见,各坐下,便问:“蟠桃盛会如何?”玉帝道:“每年请会,喜喜欢欢,今年被妖猴作乱,甚是虚邀也。”菩萨道:“妖猴是何出处?”玉帝道:“妖猴乃东胜神洲傲来国花果山石卵化生的。当时生出,即目运金光,射冲斗府。始不介意,继而成精,降龙伏虎,自削死籍。当有龙王、阎王启奏。朕欲擒拿,是长庚星启奏道,‘三界之间,凡有九窍者,可以成仙。’朕即施教育贤,宣他上界,封为御马监弼马温官。那厮嫌恶官小,反了天宫。即差李天王与哪吒太子收降,又降诏抚安,宣至上界,就封他做个‘齐天大圣’,只是有官无禄。他因没事干管理,东游西荡。朕又恐别生事端,着他代管蟠桃园。他又不遵法律,将老树大桃尽行偷吃。及至设会,他乃无禄人员,不曾请他;他就设计赚哄赤脚大仙,却自变他相貌入会,将仙肴仙酒尽偷吃了,又偷老君仙丹,又偷御酒若干,去与本山众猴享乐。朕心为此烦恼,故调十万天兵,天罗地网收服。这一日不见回报,不知胜负如何。”菩萨闻言,即命惠岸行者道:“你可快下天宫,到花果山,打探军情如何。如遇相敌,可就相助一功,务必的实回话。”

在《第八回我佛造经传极乐观音奉旨上长安》,观音菩萨第一次正式露出了真容:

一日,佛祖在灵山大雷音宝刹唤聚诸佛、阿罗、揭谛、菩萨、金刚、比丘僧、尼等众,说“南赡部洲者,贪淫乐祸,多杀多争,正所谓口舌凶场,是非恶海”“今有三藏真经,可以劝人为善。”还说“去东土寻一个善信,教他苦历千山,询经万水,到我处求取真经,永传东土,劝化众生,却乃是个山大的福缘,海深的善庆。谁肯去走一遭来?”当有观音菩萨,行近莲台,礼佛三匝道:“弟子不才,愿上东土寻一个取经人来也。”诸众抬头观看,那菩萨:

理圆四德,智满金身。璎珞垂珠翠,香环结宝明。乌云巧叠盘龙髻,绣带轻飘彩凤翎。碧玉纽,素罗袍,祥光笼罩;锦绒裙,金落索,瑞气遮迎。眉如小月,眼似双星。玉面天生喜,朱唇一点红。净瓶甘露年年盛,斜插垂杨岁岁青。解八难,度群生,大慈悯:故镇太山,居南海,救苦寻声,万称万应,千圣千灵。兰心欣紫竹,蕙性爱香藤。他是落伽山上慈悲主,潮音洞里活观音。

回到铁佛寺,大殿里供奉的这尊铁观音,重约1.5吨,从造型看,上承盛唐丰腴遗风,下开宋代俊丽先声,整座佛像娴雅婀娜,造工精细,浑然一体,以形写神,形神兼备,既有情趣,又有动势,已超越了佛教造像肃穆的范畴,是一尊罕见的艺术珍品。明代宋雷在《西吴里语》中评说铁观音“端丽飘逸”,不愧为“东方维纳斯”。

像吴承恩的《西游记》一样,铁佛寺的铁观音也经历了多灾多难,在大炼钢铁的时候投入火炉没有被融化,又回到了铁佛寺,祈求生活安定,为人们带来福音,真是奇迹!

本文作者:王赵民,陕西白水人,1982年毕业于陕西师范大学数学系,中国玄奘研究中心研究员、陕西省城市经济文化研究会研究员、陕西省房地产研究会理事、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散文学会会员、铜川市有突出贡献拔尖人才。出版《玄奘与玉华山》《解读玄奘》《玄奘大师与“一带一路”》《大香山》等研究专著、散文集《回望那片绿》《平常心道》,与人合作出版《药王孙思邈传》《药王山佛教遗迹遗存》《铜川》等著作。 xPY5sM6yaDxDLZ6SJ18gJdWlbHwxtMqGxgnwR/Hm8nBE57g9qCvEQ2FtBo+7Nfu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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