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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女人凭嘛不能为难女人

萧红(1911-1942),乳名荣华,学名张秀环,后改为张乃莹,笔名有悄吟、玲玲、田娣、萧红等。

这里首先需要声明的是,我的主题是萧红这个女人,也就是说,我的第一要义是人,第二要义是女人。有些人喜欢掂着萧红的《生死场》或者《呼兰河传》出来晃悠,我想说的是:

第一,我是研究鸡的,不是吃鸡蛋的。

第二,我是历史学者,不是文学评论家。

第三,看了诸多萧红研究,总发现一些人不知出于什么动机,劝大家别研究或者少研究萧红生平,多研究或者只研究她的作品。

文学评论家只研究作品也罢,历史学者不研究人,又研究什么呢?再说一人千面,千人千言,萧红都说“有各式各样的作者,有各式各样的小说”了,难不成研究萧红反而得有个大一统的精神与角度?

按我的感觉,凡是这样劝说的,不外是犯着“为尊者讳”的痼疾。正如萧红耻于言说自己人生悲剧一样,他们也有意无意的想为自己心目中的文学女神遮蔽些什么。问题是,文学与人学,不是一回事,或者说,文学的最高目标最后也得回归人学。一句话,如果不研究人的历史,只停留于文学的审美层面,乃们是要掩饰萧红的悲剧根源呢,还是希望悲剧重演呢?

总之,不地道!

不过我得承认,我对萧红有成见。

第一,但凡那个时代的革命青年,我都有成见。

我就偏爱梁启超、胡适、严复、严修,哪怕袁世凯这样老成的新旧大吏,都在我认可的范围之内,恰恰是那些肾上腺素发达,顾头不顾尾,飞蛾扑火的革命青年,让我看不惯。

时至今日,居然还有人给萧红贴什么反帝爱国女作家、进步女作家、抗日女作家、改造民族灵魂女作家之类的政治标签和大义标签。老实说,这类标签贴得越多,越是遮蔽萧红本身的光辉:本想美化,结果却是丑化;本想高大化,结果却是矮挫化;本想做红粉,结果却做成了黑粉。又何必呢?瞅瞅张爱玲那丫的作品,既不进步,又不爱国;既不抗日,还不改造,可是她在文学殿堂里的高度,有几个能与之相提并论呢?

第二,但凡“左翼”出身的革命文学青年,我成见更深。

我认为,除了鲁迅那样的“左联”旗手需要以立体、丰富、复杂、多维的角度与视野去评判外,其他文青则大都可以扁平化处理的:热情有余,理性不足;嘴上喊着民主自由、共和宪政,脚下踩着专制、暴政的风火轮,目标在他们来时的路上,就被异化得不成样了,结果自不待言。

总之在他们身上,我依稀可以看见义和团与红卫兵的影子,我更可以由这些影子感知到路径依赖、民族宿命与历史轮回。他们的存在,仅仅让我坚定了现实的逻辑结果:没有他们曾经的喧嚣与躁动,哪有我们今天的沉寂与无奈!

历史研究中,我也常提醒自己对历史人物要持理解之同情,同情之理解。问题是这种态度,会让我羞愧。因为某种角度上,这种态度难免有后来优越、居高临下之嫌,甚至可以反转说,真正应该被同情、被理解的,乃是我们后来者:却说,革命前辈风风火火闯九州了,不说结果如何异化变质吧,至少人家闯过了,倒是我们,小心翼翼地评述他们一下,还要担心犯政治错误;却说,人家风风火火地闹了,爽了,最后承担憋屈后果的,却是我们!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可前人挖坑,后人也要跌足的不是?

所以,对我的成见,诸位看官最好也能禀持理解之同情,同情之理解。因为我的成见仅止于此,它们顶多会影响我叙事的口气,影响不了我的客观与理性——用葛浩文的说法,就是离萧红距离远些。 恕我不恭,有些人写萧红,就跟萧红转世情人似的。问题是,即使是萧红的情人,比如萧军与端木蕻良,也都没有一味美化,而是有褒有贬、有优有劣的!

第三,也许这才是最主要的原因,那就是萧红对两个孩子的处理方式。

一者是自我作孽,二者是上天捉弄,萧红前后生育两次,每次都是那样的尴尬:跟萧军同居了,生的却是未婚夫汪恩甲的孩子;跟端木蕻良同居了,生的却是萧军的孩子。

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孩子。据萧红的《弃儿》自述,孩子生下后躺在冰冷的板床了哭了五天五夜,她愣是没有看她一眼。第六天,她把这孩子送人了。

第二个孩子是个男孩子。按萧红的本意,是想把孩子消灭在萌芽状态,也就是打胎,打不成才生下来的……结果却可能是她自己把孩子弄死了。

萧红怀疑自己亲爹不是亲爹(这种怀疑直接导致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一桩谜案),诉说亲娘对自己恶言恶色,后娘对自己冷漠疏远什么的,文艺女青装一幅孤苦伶仃相,赚世人同情。她自己倒是做了两次亲娘,说说看,她算什么娘?

当然,萧红身前身后也有憋屈的地方,就是左右不讨好。于是左右两边都有人推搡她。推搡的同时,有绑架的,左边的用民族主义绑架她的个人主义;右边的用自由主义绑架她的左翼出身。

有意思的是长期以来的二极化思维,面对所谓的反面历史人物,动不动就喊个口号,深怕不如此不足以证明自己的革命性与正义性;面对所谓的正面历史人物,就跟自己被这历史人物附体似的,或者是历史人物亲友团,不外是声嘶力竭地证明兼控诉,他(她)就是好人,就是好人就是好人,所有的人都对不起他(她)……具体到萧红身上,在她家,除了她爷,所有的家庭成员都对不起她,她家就是个水深火热的反萧红大本营;好不容易逃出家门,这个社会又是个水深火热的黑恶社会,从富二代——她的首任情人陆哲舜和未婚夫汪恩甲,到穷革命——她的第一任革命丈夫萧军和第二任革命丈夫端木蕻良,也都是极品渣男,所有的男人都对不起她……

拜托,萧红何时完美到需要你们给她提供个男神的程度了?别说给她配个男神了,给她配个你这样的土鳖,你要不?接盘不?

其实若论对不起,最对不起她的乃是她自己,短短的一生,她都是在挥霍中渡过的,挥霍生命,挥霍健康,挥霍女性身体资源……第一没有把自己当人,第二没有把自己当女人。看样子,似乎把自己当日本鬼子似的,啥时候折腾死,啥时候算完事。

站在文学和历史学的角度,好多人把萧红美化了;站在人学和社会学的角度,萧红就一个典型的二货。但是不管是啥学,在革命化和功利化的语境下,我们首先需要推崇的只能是人学。也许大家都知道杜鲁门他娘的那个经典故事——杜鲁门做了总统,友人前往道贺,问杜鲁门的娘骄傲不。小娘们儿说:我当然骄傲!但是我还有一个儿子,他在地里挖土豆,我同样为他骄傲!

瞧瞧人家美国的小娘们儿,不会因为一个儿子当了总统而格外高看他,也不会因为一个儿子在地里挖土豆而低看他。中国的娘做不到这个境界,中国的受众更做不到这个境界,似乎一个人有了什么政绩和名位,其它就可以不必计较。如果大家不理解,我可以再举个比较对应的例子,中国版的心灵屎汤——据《战国策》载,苏秦游说秦王失败至家,那精气神儿,活脱脱一个古代版的犀利哥,惹得妻不下纴,嫂不为炊,父母不与言。于是苏秦头悬梁锥刺骨的发愤读书,终于被赵王重用,变成了高富帅,为赵王办事路过洛阳,父母闻之,清宫除道,张乐设饮,郊迎三十里;妻侧目而视,侧耳而听;嫂蛇行匍匐,四拜自跪而谢……于是苏秦嘻皮笑脸地调戏嫂子:嫂子哪,何前倨而后恭耶?这个做嫂嫂的挺实在,答曰:兄弟啊,还不是因为你钱多官大——位尊而多金乎!

你说说,中国人是不是都苏秦他娘、他老婆、他嫂这种德性?对这种功利化、工具化的非人性价值坐标,我们要不要说个不!

具体到萧红,你文学作品再伟大,我也先指向你的人,这里我的标准,第一是人,第二是女人。

实在要我排个序的话,我的次序是人、女人、作家、女作家等等。在我的价值观念里,后两个选项甚至可以忽略不计,那是功具化标签;至于革命作家、革命女作家,干脆就是笑话了;而前面两个,特别是第一个,大写的人,则是没法忽略也不能忽略的。围绕前两个选项,它们又可以派生出客观、理性、中立,自立、自爱、自尊等诸多从属价值,所以就别拿什么文学成就来套我了。 ifw/B336n1QzXrSa3/Syj/qE6UhnKhI4tke2ZLJiFJCNYdsyPhGI/L5+DvIHv+X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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