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易(772—846),字乐天,号香山居士,又号醉吟先生,祖籍山西太原,生于河南新郑。白居易是唐代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与元稹共同倡导“新乐府运动”,世称“元白”,与刘禹锡并称“刘白”。
白居易的诗歌题材广泛,形式多样,语言平易通俗,有“诗魔”和“诗王”之称,官至太子少傅、刑部尚书,封冯翊县侯。846年,白居易在洛阳逝世,葬于香山,有《白氏长庆集》传世,代表诗作有《长恨歌》《卖炭翁》和《琵琶行》等。
白居易还是一位虔诚的佛教徒,与佛教僧侣往来密切,曾自言“紫袍朝士白髯翁”“交游一半在僧中”。
1200多年前,白居易曾因为两位佛门高僧与南岳结缘。
一位是鸟窠禅师。鸟窠禅师,浙江杭州富阳人,俗姓潘,本号道林,法名圆修。他出生于唐开元二十三年(735年),投身著名佛教改革家百丈怀海法师的门下,“根教相符,遂明心要”,颇得法师的真传。晚年他移居福清白屿(今江阴镇),圆寂于唐大和七年(833年),享年99岁,为僧80多年。
鸟窠禅师后禅修于南岳。清李元度《南岳志》记载:白居易曾随鸟窠禅师参禅于南岳,南岳永明寺(在祥光峰,已废)下一里许有鸟窠禅师讲经台。讲经台之右有讲书堂,传为白居易讲书处。
另一位是佛光如满。有关资料记载,白居易是受唐顺宗李诵器重的洛阳香山寺如满和尚(赐号佛光)的法嗣,两人的情谊持续了三十五年之久。唐贞元十九年(803年),白居易从如满禅师处接受斋戒。他任满退居后,和如满禅师结香火社,遂自称“香山居士”。
唐朝贞元(785—805)初,如满来到禅宗胜地南岳衡山,并花巨资在祝融峰后、翠鹫峰下的九龙坪(今属寿岳乡红旗村)建寺,借用洛阳旧寺之名,亦称横龙寺。据《五灯会元》等资料记载,佛光如满是马祖道一的弟子。如满来到恩师悟道的南岳建寺参禅,足见其师徒情深。
南岳翠鹫峰
翠鹫峰位于祝融峰之后,为祝融峰北向支脉突起而成,因形如鹫鸟凌空而得名,又名“碧鹫峰”。《南岳总胜集》载,白居易游南岳时,专程到佛光如满处参禅。看到如满在翠鹫峰下新建的横龙寺,规模宏大,僧侣云集,晨钟暮鼓,惊喜不已,作有《游南岳横龙寺》诗一首:
月射冷光新殿宇,
风敲清韵古杉松。
问师宝额因何立?
笑指横溪有卧龙。
此诗描写了横龙寺所处的独特地理环境和清冷光景。据湖南著名人文学者谭民政先生考证,“新殿阁”指横龙寺殿宇初建,“杉松”正是南岳最为普遍的植物;而寺前溪中,神龙横卧,正是横龙寺溪涧护绕的真实写照,也解释了寺名的由来。
佛光如满在横龙寺驻锡了一段时间,其去留具体时间不详。
清《衡山县志》载,在横龙寺后有一棵白果树,高二十余丈,枝干葱茏,相传为白居易手植,惜今已不存。
清李元度《南岳志》载,宋代熙宁九年(1076年),廖优曾作《横龙寺记》叙述横龙寺自唐至宋的兴废过程:如满建寺四十年后,在唐武宗会昌五年(845年)的“灭佛”运动中,横龙寺被废,直到光化(898—901)初年,怀省和尚重建横龙寺。此后,善信陆续施舍田产,二三亩、五六亩、十多二十亩不等。到宋朝乾德四年(966年),寺田累计五十五亩。
到了宋天禧年间(1017—1021),僧德崇、德忠鉴于横龙寺已由“甲乙”改为“十方”,认为“多田非寺之福”,遂于故基之右二里处择地另建。但是新旧横龙寺的确切位置,并不清楚。此后横龙寺废兴缺考,遗留下来的“千僧锅”已成为文物,今天犹陈列在南岳大庙御书楼展出。
20世纪60—70年代时,有人在横龙禅寺故址上办过小学,后又开垦过农田。至今,只留下一个叫九龙坪的地名。
在南岳,白居易和他加持过的横龙寺依然令人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