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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七窍
Qi Qiao

人们常用七窍的状态来描述人的精神状态,聪明两个字指的就是双耳、双眼的功能状态好,代指人的精神状态好。俗话说的人到老了“耳不聋,眼不花”,也是如此。

平时人们经常说“七窍冒火”“七窍生烟”“七窍流血”,这七窍指的就是头面部的七个窟窿眼儿:双眼、双鼻孔、双耳和嘴巴。只要看看骷髅头,你就很容易看到这七个内连大脑、脏腑,对外开放的孔窍。

还有个“七窍”是指内七窍,也就是指人的心眼儿,比如“七窍玲珑”“痰迷心窍”等,这个我们后面另说。也有人胡批、乱解释,把七窍说成“眼耳口鼻外加舌头、肛门和尿道”,这明显是错误的,因为舌头是实心的,没有窟窿,肛门和尿道则深藏不露,无论是生烟、冒火还是流血,都不可能被人看见,而七窍应该是在明处的。事实上,古人把头面七窍加前后二阴称为九窍。

七窍是人和外界交换信息、能量和物质的窗口,能感知也能输出,所以人们常用七窍的状态来描述人的精神状态,聪明两个字指的就是双耳、双眼的功能状态好,代指人的精神状态好。俗话说的人到老了“耳不聋,眼不花”,也是如此。要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那就是精神气血出了问题。

七窍的数目、分布和形状很有意思。鼻唇沟(人中穴)以上分布的眼、耳、鼻都是双孔的,鼻唇沟以下的口、尿道和肛门都是单眼儿的。按《易经》的数理,双数属阴,单数属阳,上面是三个双数,用三个阴爻表示,构成坤卦;下面是三个单数,用三个阳爻表示,构成乾卦。综合来看,上坤下乾一起构成了泰卦。大家都知道否极泰来,泰是好卦象,否是坏卦象,原因是,泰卦阴在上、阳在下,阴性质重下流,阳性气轻上浮,就构成了一副动态的交流状态。天气冷凝下降为雨,地气蒸腾上升为云,天地交泰,云雨之后万物萌生,万物自身的形状自然就带有了天地的气象。所以说,即便有外星人存在,只要他是天地气交的产物,模样就怪不到哪里去。

《庄子·应帝王》中讲了这么一个故事。南海之帝为倏,北海之帝为忽,中央之帝为混沌。倏与忽时相遇于混沌之地,混沌待之甚善。倏与忽谋报混沌之德,曰:“人皆有七窍以视听食息,此独无有,尝试凿之。”日凿一窍,七日而混沌死。

道家的文字,寓言隐语虚虚实实,如果没有师承心传和自我修行的话,很难理解。南北是空间概念,倏忽是时间概念,合起来讲的是时空转换。混沌却是天地未分,阴阳混一,没有时空的状态。举例来讲,胎儿在娘胎里发育时就处于先天混沌状态,胎儿靠脐带与母体相连完成营养代谢,七窍虽有但是未开。这时的胎儿是头朝下待着的,九窍虽有但是都未开通,三阳在上,三阴在下,上乾下坤,构成一个否卦。

等到胎儿分娩出生就是否极泰来。分娩之时,人脱离先天,进入后天独立状态,撕裂羊水包裹,七窍开通,呼吸始作,啼出声、吮奶水、睁眼看、竖耳听。换言之,如果胎儿在混沌状态下就开了七窍,别说是在胎囊内,就是在出生后,如果没抹净嘴巴和鼻孔就开始呼吸,婴儿也极易被羊水呛着。所以庄子这篇寓言说的就是,在混沌未开的时候开通七窍就是死路一条。

反过来讲,老子讲的抟气致柔、复归婴儿的理想其实就是关闭七窍,回归先天混沌的状态。《庄子·在宥》便借广成子之口讲了这个道理和方法。混沌的状态是这样的:“至道之精,窈窈冥冥;至道之极,昏昏默默。”想进入这个状态就得做减法:“无视无听,抱神以静,行将至正。必静必清,无劳女形,无摇女精,乃可以长生。目无所见,耳无所闻,心无所知,女神将守形,形乃长生。慎女内,闭女外,多知为败。”

通过开通七窍来感知和接纳外界的能量、信息、物质是为了后天的生存,如果衣食饱暖、安危无忧,那人就没必要消耗太多的精气神在七窍上,就可以尽可能地闭户塞牖,关闭视听,眼不见、耳不听、口不食。唯一不能了断的是呼吸,但是我们可以有意识地调节,使呼吸变得绵长悠远,让呼和吸之间的停顿加长,进入所谓“胎息”的状态。这时候人就有可能进入恍惚幽眇的混沌状态,从而出神入化。

对于人们被欲望驱使、被周围环境鼓噪而不停地奔波、忙碌、拼命的情况,老子在《道德经》第十二章中说:“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田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整天盯着手机、电脑看的人,是不是已经视力下降或眼花了?整天塞着耳机听音乐的人,是不是开始耳鸣或听力下降了?整天自称“吃货”,不停地往嘴里塞各种美食的人,是不是血糖、血脂和尿酸都增高了?整天呼吸肮脏、污浊空气的人,是不是肺里长出结节了?

想长寿,就要做减法,少看、少听、少吃、多息。最简单的方法就是闭目养神。 fXIWUsI4ijQybm4BdzuXGqrbzCAuS7X5wrsA2ayHbwCJvPkFteKqf+Ev1FK7jiD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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