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晚8点。
燕北寒从比利时出差回来,一身矜贵成熟,携带着雨夜寒霜。
吴妈恭敬迎上前递热毛巾,拿拖鞋。
往常这些都是南暖所做。
他问:“太太呢?”
“太太在楼上,这几天似乎心情不大好,早出晚归,很少下楼。”
吴妈说完,礼貌道:“要我叫太太下来吗?”
“不用。”燕北寒换下昂贵皮鞋,迈着三七比例的优越长腿上楼。
卧室里,南暖正坐在梳妆镜前护肤,拍化妆水。
刚洗过澡的她,一头秀发自然散落,身上香气迷人。
燕北寒习以为常脱下西装递过去,尊贵掀唇:“听吴妈说你天天出去?”
南暖以前会主动过去伺候他,给他解领带。
今天,她没接他衣物。
从梳妆镜前站起身,平静的将一份文件递过去:“燕先生,我们离婚吧。”
燕北寒明显一愣:“离婚?”
身居高位,富可敌国的他,大概从未想过家中贤惠顺从的妻子,会主动提出离婚。
他声音天生薄凉,自带无形威严:“你再说一遍?”
南暖感受到男人身上的寒气,十二年来,他亦兄亦父亦师,时常威严,连一个眼神都让人发怵。
但她还是透着从未有过的坚定决绝:
“离婚协议已经初步拟好,请您过目,如果没有问题,随时可以签字。”
燕北寒眸里雾霭沉沉,接过协议,尊贵垂眸扫过。
协议上:[南暖自愿与燕北寒离婚。
离婚原因:夫妻双方无感情基础。
男方戴套三年,且拒绝生育,无法满足女方需求。]
“呵。”燕北寒仅一秒气笑出声,俊美容颜染上令人胆寒的怒意:
“你跟我结婚三年没感情?”
“……”是他对她没有!
“无法满足需求?几天不见,就寂寞空虚了?”
男人上扬尾音看似在说爱昧话语,实则揶揄,让四周的温暖瞬间消失殆尽。
南暖小脸儿一僵:“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我要跟你离婚!”
她取下无名指上的结婚戒指放到梳妆柜台上,转身去衣帽间拉行李箱。
从此无名指,空荡无名。
燕北寒看到南暖认真姿态,气息无形下沉:
“要离,就净身出户。”
南暖步伐一顿。
燕家财富五车,这些年她照顾双亲,尽心做他太太,床前床后都伺候周到,正常离婚都能分一套房,外加五百万,居然一分不给?
但她很快恢复如常:“行,反正我也没想要。”他的东西,她都要不起。
譬如爱,孩子。
她拉出行李箱坚定离开。
燕北寒这才发现南暖早已将所有东西收拾好,满屋干干净净,看不到一丁点属于她的痕迹。
她竟来真的?
他本就阴沉的脸色变得更加肃冷,声音又冷上几分:“理解错了,净身出户,是脱光了一丝不剩,‘净身’走出去。”
什么?
他说的净身出户,是这个‘净身’!
南暖狠狠一怔,绯红眼睛望向他:“燕北寒,你一定要羞辱我到这个地步吗?”
燕北寒高贵走到她面前,挑起她下巴,居高临下扯松领带,不怒自威:
“养你12年,吃我的,穿我的,有哪点亏待你?
既然这个家待不得你,就一丝不剩走出去。”
南暖被燕北寒无上尊贵的姿态以及那个‘家’字气到,崩溃出声:
“衣服可以还你,但我纠正一点,这里从来不是我的家。”
她崩溃走到床边,拉开床头柜倒出里面的东西,
各式各样、多达数百款避孕套掉落在地。
“燕先生你出去看看哪家老公强制老婆戴套三年?哪家老公在外生私生子,还带回来让妻子养?
是,我是乡下来的可怜虫,没有家。
可这些年,燕家的佣人看不起我。
和你做夫妻之事,我被当做垃圾一般,要洗三次澡,结束后,还要用手清洗那里!
每次我都感觉自己是路边的鸡,店里的应援女。
这样的地方如果是家,那你给别人吧,我待不起,东西也全部还给你!”
南暖几乎是吼出来,吼完,她抬手解衣服扣子,外套,薄杉,牛仔外裤,底衣……
一件一件,全部毫不犹豫砸在男人身前的地上。
那年轻身体很快展现在灯光下,妙曼诱人。
燕北寒眼角的余光扫到那对丰盈,气的额头青筋直跳:“我说脱,你还真敢!”
南暖却不再理会他嗜人目光,径直转身朝外走去,走到门口时,拉下那条红围巾裹在身上:
“这是我大一打暑假工挣钱为你织的围巾,我想可以带走。
以后你不厌我,我不恋你,再不相欠!”
话落,她走的毅然决然,背影挺拔。
外面大雨滂沱,比依萍去求爸爸那晚还要大,一走出去就成为落汤鸡。
可南暖一步步走在雨里,始终不曾回头、不曾停下。
来时空空,去也空空。
三年婚姻,一张白纸。
燕北寒看着那雨中鲜艳的红,一向矜贵稳重喜怒不于色的他也破了防。
平日里听话乖巧,唯他是从的妻子,怎么突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