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南暖放下一切,在那个男人那里放下身段。
这一夜,燕北寒包下全京市整游乐园,连夜绽放盛大烟花秀,为孩子庆祝上户口。
京圈,人人都知道燕爷阔绰,为子一掷千金。
却不知有人心伤。
第二天傍晚,燕北寒忙完才回到家中。
家里静悄悄一片,没有南暖身影。
他矜贵脱下西装外套递给吴妈:“太太没在家?”
“嗯,太太昨晚一夜未归。”吴妈恭敬递上热毛巾,回答后问:
“要我联系太太吗?”
“不必。”燕北寒换下昂贵皮鞋,迈着三七比例的优越长腿进屋。
她会回来,迟早而已。
果不其然,在燕北寒洗完澡之际南暖回来了。
她神色疲惫,眼周挂着淡淡黑眼圈。
燕北寒习以为常将浴巾递过去,声音天生磁性好听:“听说你昨晚没回来?”
南暖以前会主动过去伺候,今天她没接燕北寒的衣物,只抬眸看他:
“燕先生,我们离婚吧。”
燕北寒深邃长眉一皱:“你说什么?”
身居高位,富可敌国的他,大概从未想过家中贤惠顺从的妻子,会主动提出离婚。
南暖声音却异常坚定重复:“离婚!我说我们离婚。”
“随时可以签字,协议你定。”
空气僵硬几秒,仅几秒,燕北寒便气笑出声:“也行。”
他自己拿过长袍睡衣穿上,系上带子,矜贵优雅点燃一只香烟:
“说说看,离婚后你去哪儿?
你奶奶的医药费哪儿来?
你那总爱捅娄子的妹妹出了事,谁给你收拾?”
每说一句,他就朝着她走近一步。
走到她面前时,他直接高贵抬手,掐住她下颌:“南暖,别闹了。
我说过孩子的存在,不会影响到你在燕家的地位。
燕家,永远是你家,你永远是燕太太。”
他这话很客气,像承诺,给她至高无上的身份。
可南暖听到‘家’那个字眼,忽而可笑崩溃:“家?”
她走到床边,拉开床头柜倒出里面的东西。
‘哗哗哗~’各式各样,多达上百款的避孕套掉落在地,在灯光下尤为刺眼。
“一套没我名份,随时都能让我滚出去的房子。
一个戴套三年,连孩子都不愿意给我,还让我养私生子的老公?
这样的地方,是家吗?”
不是。
她在这个家里寄人篱下,狗都不如。
而她真正的家,早在那场地震就破灭了。
她没有家。
他也不会给她一个家。
燕北寒手中的香烟无形弯曲一个度,烟雾朦胧,他眼眸愈发的深邃漆黑:
“闹半天,是不肯接受小墨,想要一个亲生子?”
“南暖,很不讨喜。”
南暖一怔,随即苦苦一笑:
“随你怎么想,这个家我一天都不想待了,今天就搬出去!”
她迈步朝衣帽间走去,拉出行李箱收拾行李。
燕北寒脸色在灯光下模糊起来,摁灭手中烟头:“有骨气,那就净身出户。”
南暖步伐一顿。
这些年她尽心做他太太,床前床后伺候周到,且照顾双亲,居然一分不给?
但她很快恢复如常:“行,反正我也没想要。”他的东西,她都要不起。
譬如爱,孩子。
她动作利落收拾好行李。
燕北寒看着南暖挺直背影,本就阴沉的脸色变得更加肃冷,声音又冷上几分:
“理解错了,我说的净身出户,是脱光了一丝不剩,‘净身’走出去。”
什么?
他说的净身出户,竟然是这个‘净身’!
南暖狠狠一怔,眼眶绯红:“燕北寒,你一定要羞辱我到这个地步吗?”
燕北寒目光睥睨地落在她身上:“怎么?做不到?
做不到就别在我面前耍小性子,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
他日理万机,回家不是哄女人。
南暖掐的手心都快流出血,直视燕北寒那双高贵冷漠的眼睛,咬牙挤出声音:
“好,我脱!”
“你的东西、衣服全部还给你便是!”
她吼完,抬手将珠宝首饰、衣服,外套……一件一件,全部毫不犹豫砸在男人身前的地上。
“南暖!”燕北寒显然一愣,没料到南暖会如此反应,看着眼前女人身体妙曼年轻,他眸中深邃蛰伏着危险:
“你疯了?真敢这样走出去试试!”
南暖还真转身径直朝外走去,走到门口时,拉下那条红围巾裹在身上:
“燕北寒,这是我当初打暑假工挣钱为你织的围巾,我想可以带走。
以后你不厌我,我不恋你,互不相欠!”
话落,她走的毅然决然,背影挺拔。
外面大雨滂沱,女人娇小身姿在雨中淋成落汤鸡,那抹鲜艳的红分外刺眼夺目。
来时空空,去也空空。
三年婚姻,十二年喜欢,像极了一场笑话。
燕北寒挺拔身姿伫立,手中拿起的西装外套在这一刻显得那么多余可笑。
他一向不喜怒于色的俊脸,也逐渐阴云密布。
平日里听话乖巧,唯他是从的妻子,怎么突然变了?
变得有些陌生。
不过,燕北寒并未把南暖的离开当回事。
他一如既往日理万机,处理商务政务,认为她要不了三天就会回来。
只是、衣橱里的西装总放不对位置。
床上总一片清冷。
餐桌上的饭菜没一个合胃口!
过了三天,燕北寒坐在奢华的中式餐桌上,情绪隐隐变得有些不耐。
“怎么做的菜?鱼刺为何没挑?”
满屋子佣人瑟瑟发抖,深深埋头。
曾经饭菜是南暖所做,排骨去骨,鸭爪去筋,就连本就没什么刺的鲈鱼也挑的干干净净净,小菜还是亲手所种。
几乎一顿饭要花上好几个小时,厨师哪儿有那么细心……
“叮咚~”这时,门铃响起。
所有人都认为是南暖。
“燕爷,一定是太太回来了!”佣人们第一次喜出望外,想要见到南暖。
燕北寒矜贵身姿往椅背上一靠,优越冷硬的脸出现几分柔和:“去给她开门。”
然,吴妈打开门后,站在门外的却是同城跑腿。
“燕北寒先生?这是一位叫南暖的小姐让我送来的文件,说务必亲自交到你手上。”
燕北寒冷着脸接过,打开。
信封里竟是一份离婚协议!
‘因男方戴套三年,拒绝生育,且育有私生子,南暖自愿离婚,自此男欢女爱,互不相干!’
他长眉猛地一皱,瞳孔里有东西在崩裂。
跑腿小哥小心翼翼递上:“先生,这里还有东西。”
燕北寒垂眸,紧接着另一份小票备注更令人黑脸。
【燕北寒,祝你私生子满堂,个个不是你的崽。
还有,戴套没意思,这三年我从来没体会到真正的女人滋味,每次哼哼叫不过是配合演出。
你该不会是精力有限,不够自信,才故意戴套增加厚度吧?
以后我要找其他男人体验的快乐。
夫妻一场,送你十盒伟哥,不谢。]
满满一包药物,透明包装袋,刺眼夺目。
燕北寒看的嘴角一抽,周身气息染上戾色。
他修长且骨节分明大手拿出手机给南暖拨打电话,却不想……
“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
燕北寒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沉,手背逐渐泛起青筋。
南暖,你真是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