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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晓欣一口气在我家住了两周,不管钟毅怎样催促,姚晶都铁了心不来接,最后干脆晒出了机票,说她要和聂超去国外度假:“亲妈有事照顾不了孩子,放在亲爹家住几天还不行了?”

一句话噎得钟毅哑口无言,问我该怎么办。

我看着钟毅那张左右为难的脸,最终什么也没说,虽然我比任何人都不欢迎钟晓欣住在这个家里,但是我更不想逼钟毅。

钟晓欣再闹腾,也只是针对我,所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和钟晓欣保持距离,不至于引起冲突。

转眼到了周六,是我老早就约好的带阳阳试课的日子,如果试课成功,阳阳就能正式开始他的幼儿园生涯,而我,也可以找个固定的工作减轻钟毅的压力。这一年来他几乎负担了所有的家庭开支,让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然而现实终究是残酷的,阳阳的试课并不成功,他对老师有着本能的排斥,又因为不会表达,整节课下来几乎都在哭。我心里生了气馁,收拾了东西往家走。

等我回到家才知道,钟晓欣在我和钟毅外出的这一段时间,造了多大的孽。

我家楼层低,夏天又总是开着窗户,很容易受到外界噪音的影响。

更不凑巧的是,楼下垂直客卧窗户的花坛里是物业专门开辟出来的一方小小的流浪猫驿站,住着一只狸花猫,性情温顺,赢得了小区很多孩子的喜爱,不论大孩、小孩,经常有人自发赶过来给猫咪喂食。

这个流浪猫上周刚生了一窝小猫,还没睁眼,粉嫩嫩的特别招孩子们的喜欢,今天又是周末,孩子“唧唧咋咋”的声音比平时更大,吵醒了睡懒觉的钟晓欣。

钟晓欣讨厌动物是钟毅曾经讲给我听的,那时候我听脑瘫群里有人说养个小动物和孩子互动有助于病情的恢复,于是我也兴致勃勃地要拉着钟毅去狗市买条小宠物狗,被钟毅拒绝了。

他说钟晓欣小时候回过一次农村老家,住了一个月,受了两次伤。

第一次是跟着赶集时不小心踩了狗的尾巴被狠狠咬了脚腕,第二次则是恶作剧地用石头扔一群鹅,被群鹅抻着脖子追了半里地,摔倒后滚到路边的沟壕才没被啄。

钟毅还告诉我,钟晓欣第一次被聂超赶出家门来找他住的时候,也是因为一条狗。

聂超爱狗,家里有一条跟了他七八年的哈士奇,聂超简直是拿狗当儿子养的,然而这只狗儿子在钟晓欣住进来不过三个月就被毒死了。

聂超一连在物业查了三天监控,才将目标锁定在钟晓欣身上,钟晓欣却嘴硬地不肯承认。

直到聂超将小区的监控视频摆在她面前,她才开始暴跳如雷:“谁让它这么讨厌!咬我玩具,叼我鞋子,漫画书都给我撕烂了,还天不亮就上蹿下跳吵死人,你喜欢它你怎么不把它关笼子里?”

“所以你就从鼠药投放点捡人家物业放的老鼠药回来喂给它吃?哪天你看我不顺眼了是不是也给我碗里放上几颗?”

聂超当时应该是气坏了,他骂完钟晓欣,又回身指着试图上前劝和的姚晶大吼:“这个孩子我没法和她待下去,她这不是小毛病,她是心坏!”

钟毅给我讲完这些的时候,我立马就放弃了养宠物狗的念想。我不想和她为敌,不想留下任何能引起口角的隐患,我和钟毅重组一个家庭不容易,我只想和他一起,带着阳阳,安安稳稳地将这个家好好经营下去。

然而这世界上的事情,又哪里是自己一厢情愿这么简单。

被小孩的嬉闹声和猫叫声吵醒后的钟晓欣气得七窍生烟,她先是睡眼惺忪地拉开窗户对着下面聚在一起的小孩子大喊了一声:“你们这群野孩子不回自己家,在外面吵什么吵?让不让人睡觉了?”

小孩子听到叫喊声纷纷抬头观望,有几个调皮的还冲着钟晓欣吐舌头做鬼脸,钟晓欣觉得心里的怒火又往上蹿了老高,再不发泄出来自己就要被自己气死了。

她思来想去,心一横,从床上爬起,用钟毅外出运动常带的那个1200ML的保温杯从厨房倒了一壶热水,拎着就下了楼。

那时候猫妈妈正横躺着喂奶,身侧四个小奶猫挤挤挨挨地一字排开,钟晓欣提着保温杯扒拉开人群,将滚烫的热水一股脑儿地浇下去。

猫妈妈“喵呜”一声惨叫后逃窜,倒在不远处的绿化带,肚皮上血淋淋的一片红,而四个尚未来得及睁眼的小奶猫则立时命丧黄泉。

更悲催的是,有两个围观的小孩反应稍慢,被溅起的热水在腿上、脚上烫起了一大串燎泡。

钟晓欣见事情不妙,提着保温杯就要溜,被率先反应过来的孩子家长按住。

我回到家的时候,那两个受伤的孩子已经被送到了医院,人群也已经散去,钟毅正站在钟晓欣的卧房门前,两人隔着紧闭的房门在争吵。

我径直抱着阳阳回到卧室,让他坐在椅子上进行手部精细动作训练。

过了好久,钟毅推门进来,疲惫地倒在床上:“都怪小时候太纵容她了,那时候只觉得天天忙事业忽略了她,所以在其他方面就加倍地纵容,才让她形成这种自我的性格,现在想管也管不住了。”

我看了看钟毅,叹口气,问他晚上准备吃什么饭,我去做。

钟毅有浅表性胃炎,吃不了硬东西,为了将就他,我们晚餐一般都是粥类的流质食物。

钟毅疲惫至极,说:“还是老样子,煮些粥吧。”

我于是熬了一锅黏稠的小米粥,为了顾及还在长身体的钟晓欣,我又去楼下的超市买了几个花卷,配了三个小菜。

收拾上桌后,我把阳阳先抱上餐椅,然后去找他的围兜。

钟晓欣看着桌上的饭菜撇了撇嘴:“早上吃粥,晚上还吃粥,粥粥粥粥,真是没胃口,姓聂的养的那条狗都不吃这样的。”

钟毅忍无可忍,从背后一脚踢过去:“不吃拉倒,哪那么多废话?”

这一脚踢得太突然,钟晓欣没防备,身子扑倒在地,胳膊带翻了桌上的易拉罐“叮叮当当”地落在地砖上,又轱辘辘滚了老远。

阳阳坐在餐椅上,看着在地上一直滚来滚去的易拉罐,“咯咯咯”笑出了声。这突兀的笑声与当前的氛围显然格格不入,我头皮一紧,意识到要出事。

然而还没待我有所反应,钟晓欣突然发疯一样从地上爬起来,端起桌上盛好的一碗稀饭,扣在了阳阳的头上:“笑!让你笑!什么时候轮到你笑话我了?”

黄澄澄的小米粥冒着热气,自阳阳的头顶顺着脸颊往下淌。阳阳被烫得挥舞着双手“呜哇”乱叫,我以最快的速度抱着他冲向花洒。

好在粥已经放凉了一段时间,温度并没有那么烫,在我经过半个多小时的冲洗降温下,阳阳只是皮肤变红,并没有起泡。

涂好了药膏、将阳阳安抚好,我气冲冲地去找钟晓欣算账,她将自己反锁在卧室,死活不开门。我沉着脸,转头去工具箱里拿了一把锤子,几下将门锁砸烂,破门而入。

我抡圆了胳膊,照着她的脸给了她结结实实的两巴掌。

钟晓欣哪里肯在我这里吃亏,她叫嚣着向我扑过来,被钟毅拦下,她抓挠着钟毅的脸,挣扎着要钟毅放开她。

我也终于对钟毅咆哮:“你今天就让她从这个家里滚出去!不然我们也离婚!”

这是我第一次威胁钟毅,也是我第一次感到后怕。

以前钟晓欣再作、再闹,也仅限于和我打嘴仗,但是现在她敢对阳阳下手,我绝对不能忍,我不知道再这样在同一屋檐待下去,我的阳阳还会遭受到什么伤害,这种险我不敢冒。

我的阳阳他是不健全,但是在我这个当妈妈的眼里,他依然无可替代,如果这场婚姻带给他的是伤害,那么我宁肯舍弃。 Beh5WwsnnIwYgOojvgwHBWThzM5jFPdiceGXUpNf2KxxSYt4evO2vJkRyP6zeE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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