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古之善为（士）〔道〕者 a ，微妙玄通 b ，深不可识 c 。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 d 。豫（焉）〔兮〕若冬涉川 e ，犹兮若畏四邻 f ；俨兮其若（容）〔客〕 g ，涣兮若冰之将释 h ；敦兮其若朴 i ，旷兮其若谷 j ，混兮其若浊 k 。孰能浊以〔止〕 l ，静之徐清 m ？孰能安以久，动之徐生 n ？保此道者不欲盈 o ；夫唯不盈，故能蔽而（不）〔新〕成 p 。
a据毕沅、马叙伦、朱谦之诸家校改。帛书乙本作“道”。
b通，通达，透彻而无阻碍、凝滞。
c深，幽深。识，认识，理解。
d强，勉强。容，动词，形容，描述。
e豫，犹豫，踟蹰不前、迟疑不决的样子。若冬涉川，如同冬天徒步涉水过河。严冬蹚水过河，天寒水冷，欲渡又不敢渡，故犹豫迟疑。兮，据河上本、傅本、范本、景福本等改。
f犹，犹豫，谨慎小心的样子。兮，语气词。（下同）帛书甲、乙本作“呵”。四邻，指四面毗邻的敌国。
g俨，严肃恭敬的样子。客，宾客。据河上本及帛书甲、乙本改。
h涣，散，疏脱放任而无所执着的样子。释，分解，消融。
i敦，淳厚朴实的样子。朴，素木，未经加工的木材。
j旷，空旷虚阔。谷，山谷。
k混，混浊不清。浊，用如名词，指泥淖，混浊的泥水。
l孰，谁。以，而。止，定。浊以止，指泥淖定止不动。止，据毕沅校改。
m静之，使它不动。之，指代泥淖。徐，徐徐，慢慢地。
n动之，使之萌动。之，指代“安以久”之物。生，苏生，活动起来。
o保，守。盈，满，尽。
p蔽，通“敝”，旧。新，据易顺鼎《读老杂记》校改。新成，指获得新生。
古代善于遵循“道”的人，微妙幽远而又透彻通达，高深得不可捉摸、不可理解。正因为不可理解，所以只能勉强对他做一些描述。（他是那样）迟疑畏葸，就像严冬腊月要蹚水过河；（他是那样）小心谨慎，如同畏惧四邻敌国的入侵。（他是那样）严肃恭敬，仿佛是一位隆重礼仪场合中的嘉宾；（他是那样）涣散疏脱，好似初春的冰块行将化解消融。何等淳厚朴实啊，他就是那原材素木未经任何加工！多么空旷虚阔啊，他就是那崇山峻岭中的深溪幽谷！如此浑厚包容啊，他就是那无法看透的浑水浊流！谁能使这泥淖定止不动，让它在安静中慢慢澄清？谁能使那长久安息之物萌动起来，缓缓苏生？守性持道的人无求于满足，正因为不求满足，所以倒能在衰旧中不断获得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