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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一回到家,屋内一盏灯都没开。

小姑娘的房门紧紧关闭着,看来是又生上闷气了。

跟只开水壶似的。

谢延程把桌上凉了的菜热了一下,他敲了敲常意的房门,声音低沉:“出来洗手吃饭。”

听到脚步声远离,常意小心翼翼的开了一条门缝,见男人不在,她蹑手蹑脚地走到了餐桌前。

太香了,色香味俱全这五个字好像就是为这桌菜量身发明的一样。

悄悄偷吃一口那蒸蛋上的虾仁,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谢延程端着碗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常意还没来得及完全伸出去的手立马又缩了回来,她用手指死死拽住了自己的衣角,眼睛眨也不眨,又干又涩,整个人根块木头似的一动也不动。

现在就坐下来吃饭,会不会显得她太没骨气了一点?

这狗男人刚才可是骂她是个人才的,等等……其实人才也可以是一种夸奖吧,毕竟它本来就是个褒义词。

不行了,她现在真的好饿,而且谢延程这王八蛋偏偏今天还烧了她最喜欢吃的鱼!

男人坐在椅子上,耷拉着眼睨着她,嗓子发哑:“行了,吃饭吧,刚才是我语气不好,我给你道歉。”

常意闻言,抿了抿唇,故作矜持地坐了下来,然后拿起筷子就朝着垂涎已久的红烧鱼伸出了手,吃完一口鱼她还顺带扒拉了两口饭,声音特别小地说道:“这个鱼……好像有一点不太新鲜。”

谢延程气笑了。

给她做了饭道了歉也不够,人还要擒着眼泪委屈巴巴的来一句鱼不太新鲜,真是他祖宗!

“小区西边有一条河。”

常意睫毛颤了颤,不明所以。

谢延程挑了挑眉,语调懒散:“想吃新鲜的啊?自己跳下去追着鱼啃吧。”

他真是伺候不起了。

两个人吃饭的频率完全不在一条线上,谢延程吃的很快,把碗和筷子丢进洗碗池后就直接去浴室洗澡了。

常意一点也不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在数碗里有多少粒米。

到底是得益于从小的礼节培养,再饿也不会狼吞虎咽地吃东西。

门铃声突兀地响起,常意整个人都被吓了一跳。

男人在浴室洗澡,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见,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疑惑的走过去开了门。

屋外站着一大一小母子俩,小男孩躲在大人后面看起来楚楚可怜的,红着的眼睛明显刚哭过。

女人声音很苍凉,见到一个陌生面孔时,明显也怔了一下,她后退半步重新确认门牌号,发现没错,便问道:“请问谢先生在吗?”

常意看了眼浴室,已经脑补出一整场大戏了。

前妻深夜领孩子上门,左手亲子鉴定甩渣男脸上,右手硫酸液体泼她这个不知情被误会为孩子他恶毒后妈的美女脸上。

恐怖如斯。

常意走到了浴室前,抿着唇敲了两下门。

浴室的水声戛然而止,紧接着男人低沉的嗓音传出:“怎么了?”

“那个……”常意有些踌躇,一口气憋在心里上不来下不去的,她皱着眉回答道:“你儿子来了!”

谢延程怔了一下,推开移门,见小姑娘靠在白瓷砖上,他垂了垂眼,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再说一遍,嗯?”

常意转头去看他,才发现这男人竟然只在下半身裹了一条白浴巾,透明的小水珠沿着皮肤纹理缓慢下坠,将流畅的肌肉线条重新勾勒。

因为逆光,他的轮廓还泛着淡淡的光晕。

“你…你…耍流氓呢!”

见她脸都烧红了,谢延程刚想打趣她,客厅里一道脆生生的童声由远到近,“谢叔叔!”

小男孩捧着一个奥特曼的玩具,眨着乌溜溜的眼睛,欢快地走来。

后面还有他母亲的声音:“宝贝,妈妈不是告诉过你在别人家里不可以乱跑的吗。”

谢延程速度很快,已经回自己的房间穿衣服了。

常意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她看着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一大一小,小拇指绕了绕耳边的碎发,“他在换衣服,您稍等。”

女人笑着点了点头,问道:“你是小谢的女朋友吧?今年几岁啦?”

常意连忙摇手,频率快到恨不得和那男人撇清八辈子的关系。

她还不想折寿折得那么快。

“你还是小谢第一个带回家的女孩子呢。”女人捂住了自己儿子的两只小耳朵,嘴角的笑意明晃晃的:“以前啊,小谢带回来的都是男人,长得花里胡哨的。”

常意猜测她说的是沈时珩。

难免觉得好笑。

房门推开,谢延程走了出来,他穿了一身白体恤和黑色长裤,细碎凌厉的黑发因为湿还搭在额前,眼尾若有若无的上挑着一丝很淡的笑意。

常意抬头看了他一眼。

夏天的衣衫因为轻薄,根本包裹不住男人伟岸的身躯,她在脑海里做粘贴复制的工作,把刚才的那一幕使劲抠图,无限放大。

“您别逗这丫头,她脸皮薄得很。”谢延程边说边往客厅里走。

常意跟在最后面,只模模糊糊听见了他一点点的声音,“哪能是女朋友呢,就朋友一妹妹托我照顾几天,人可瞧不上我这样的。”

她在心里腹诽了几句,重新坐回餐桌上,继续吃着刚才没吃完的饭。

谢延程瞥了她一眼,眉心微皱。

她这一粒米一粒米咀嚼的速度,要是放在冬天,都能吃上好几顿冰块了。

女人终于谈到正事,把小男孩往前面一推,“恐怕又要麻烦你帮我照顾一晚孩子了,孩子外婆崴了脚在医院,没人照顾,我得去赶过去才行。”

她是单亲家庭,当年得知自己怀孕时已经和孩子的父亲分手有一段时间了,她母亲那时闹着要她去医院把孩子打了,可她于心不忍,还出口说出了要断绝母女关系的狠话。

后来孩子生下来,母亲毫无怨言的照顾她坐月子,帮忙把小男孩一点点拉扯大,日子过的虽然吃力了一点,却不算糟心。

只是单亲妈妈总要背负很多闲言碎语,这不有人嚼舌根正好当面嚼到了老太太的耳朵里,老太太健步如飞,和人打了起来,一不下心就崴了脚。

往日的亲戚很早不来往了,有急事的时候远亲也不如近邻。

谢延程从前就帮过她几次,又是退伍军人,她很是感激。

说着,女人感恩道:“小谢,这次真又麻烦你了。”

谢延程也不含糊,板正了小孩子的背,回答道:“您去忙就行,他我会看着的。”

“好。”女人大步离开了,又从对门家里拿了一个深蓝色的书包回来,“要是我半夜没回来,还麻烦你早上送他去趟学校。”

菜都凉了,常意也没心思继续吃了。

谢延程看她碗里还剩一点点饭,催促着她去倒掉,然后把碗放进水池里。

现在还真有点一个头两个大,他拿了小孩子的衣服往浴室里走,“过来,洗完澡要睡觉了。”

小男孩拿着自己心爱的奥特曼跟了进去。

浴室里还留有舒缓的青柠香味。

小男孩脱了个精光,坐在浴缸里说道:“谢叔叔,我把奥特曼送给你。”

知道这是他最爱不释手的玩具,谢延程挑了挑眉,直言不讳:“什么目的?”

“等你死了,可以把外面那个漂亮姐姐让给我吗?”

谢延程:“……”

这小屁孩气死人的本事倒是不比外面那个低。

常意把桌上的盘子和碗送到水池里后,在厨房找到了一幅橡胶手套,她不太熟练的戴上,然后打开了水龙头。

毕竟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她得勤快一点,才有下顿饭吃。

虽然步入初夏,气温不算低,但是白花花的水流一直打在手上时,还是有些凉意的。

谢延程洗好小孩从浴室里走出来,看见她在洗碗时,心里委实诧异了一下。

走进水池边一看,发现每个盘子上面都均匀涂抹着白色的泡沫。

小姑娘神色认真,像是在打磨艺术品一样。

本来是没想说什么由着她去的,但是看见常意每隔三十秒就挤一泵洗洁精时,他额角跳了跳,直接拎起了她的后领,“行了,剩下的我来吧。”

常意懵懵的,看着自己的手套被抢走。

男人动作轻车熟路,先在窗台上拿了一个海绵体,挤了两泵洗洁精浸水后就开始抹盘子了。

她就知道一定和洗澡抹沐浴露一样,肯定有个承接洗洁精的载体。

没想到放在窗台上,也太隐蔽了。

小男孩没去睡觉,此刻正无精打采的趴在客厅的桌子上写着作业,他见到常意出来,眼睛都好像在放光:“姐姐,你能不能教我写数学作业?”

常意点点头,坐到了他旁边。

她看着满是橡皮屑的练习册,陷入了一片沉思之中。

“你有没有觉得,冰箱高一厘米,铅笔长十五米有点不太合理?”

小男孩立马擦掉她说的两个空上面写的答案。

常意唇角继续恍惚,“妈妈的心脏跳五下需要三小时……?”

“这个是真的!”小男孩猛地站起来,不容置疑。

常意好声好气的跟他解释着这个答案是有多么的离谱。

小男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直都无动于衷。

谢延程洗好碗从厨房里走出来,冷笑一声:“正好你妈在医院,直接把她送走得了。”

他拎起那本褶皱不堪的练习册,从上到下扫了一眼就开始不耐烦了:“写的什么玩意,全部擦了重做。”

小男孩嘴巴立马翘得能挂油瓶,眼泪也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

“别哭呀。”常意有些着急,瞪了一眼谢延程后,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包糖,“给你吃糖,不要哭。”

小男孩伸手去接,本来还算挺好的,一看是喝咖啡的糖包,眼泪就立马掉下来了。

谢延程掀了掀眼皮子,坐在沙发上后,懒洋洋地往后面一靠,“要哭就去外面哭。”

“你这么凶一个小孩子干嘛呀?”常意拧着眉去看他。

后者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你不知道慈母多败儿?”

常意愣了一下,看他是越来越不爽。

他们两之间本来摩擦就很多,现在好了,又多了一条,育儿理念大相径庭!

然而事实证明,凶一点还是很有用的,小男孩老老实实的开始写起了作业,效率和正确率竿头直上。

常意没再说什么,拿了东西去浴室洗澡了。

“谢叔叔,我今天晚上能和漂亮姐姐一起睡觉吗?”小男孩放下铅笔,阖上了本子,转过大脑袋眼巴巴地看着沙发上的男人询问道。

谢延程扯了扯他的耳朵,没好气道:“喊她姐姐,喊我就是叔叔?”

他也就比那小姑娘大了三岁而已吧。

小男孩尴尬地笑了几声,还在期盼着他的点头。

“不行,她睡觉打呼噜,会严重影响你第二天的上课效率。”谢延程单手抱起他往自己的房间里走。

常意穿睡衣的时候打了很大一个喷嚏。

旭日东升,天际渐渐泛白。

常意今天还是打算去继续找工作的,所以一大清早又爬了起来,她心情好的不得了,刷牙的时候都差点笑出声。

谢延程晨跑回来走进卫生间,看她咧着嘴,洗了个手低声问道:“傻乐什么呢?”

“我跟你说,基金果然是个很好的理财产品。”常意漱了漱口,想到自己昨晚临睡之前在基金栏里发现的一笔意外之财,眉飞色舞。

男人笑了一声,“看来是赚挺多啊,投了多少进去?”

常意抬起下巴,异常骄傲自信:“去年随便扔了十万进去,现在还剩下一千块呢。”

足足一千块,又能延长两天她的生命血条了。

谢延程:?

愣了几秒钟,看着常意大摇大摆离开卫生间的背影,他才反应过来。

如果这十万块在她的余额里,肯定早就一毛不剩了。

怪不得她要说基金理财。

小男孩还要上学,他动作很快,起来之后换好衣服洗漱完就开始吃早餐了。

常意一边拍粉底液一边走出来说道:“等等我,待会儿也送我去一个地方!”

“那你快点。”谢延程催促着,是知道她有多墨迹的。

常意点点头,化好妆就开始站在衣柜前挑衣服了。

小男孩已经背好书包站在门口等了。

谢延程低头看了眼手表,离他原本计划好的时间已经足足超出了两分零四秒。

收到命令的小男孩吭哧吭哧跑到了常意的卧室门口,原封不动的转达着他刚刚教自己的话:“姐姐,谢叔叔说他是送我去上学,不是送你。”

所以你打扮的那么久是不是有点本末倒置了?

常意一股脑的把化妆桌上的东西都搂进了自己包里,然后急匆匆的走出来。

以为能出门了,她又放下包,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再上个厕所,等我一下!”

谢延程:“……”

三分五十七秒了。 0sOxhfUEqgtBh/8ogsLne/lJrw9Ya/Ne7KU6nMbvtTbe2zcnr1Pm3NZyt78kl6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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