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铃嘀铃”舰铃响起:“出航准备!”喇叭响起舰长的声音,全体舰员快速跑上各自岗位,我迅速冲上楼梯向指挥台飞奔而去。到了指挥台,只见舰长、航海长已在指挥台。我奔上自己的战位,接通电源检查信号灯是否正常,在旗箱找出出航旗,挂上信号绳升起到旗杆上方。然后,向班长报告:“已做好一切出航准备!”
这时,舰长下达第一个命令:“准备离码头!”
班长向我下达“请示离码头!”的命令,我将信号灯对准司令部信号台,发出一长串灯光符号。过了一会儿司令部信号台发过来一组信号:“同意离码头!”
我向舰长报告了司令部同意离码头的命令,舰长听后,下达他的第一个口令:“起锚!”只见舰首枪帆部门帆缆兵开动起锚机,随着锚链的向上转动,舰锚脱离水底露出水面悬在舰首两侧,起锚完毕。
舰长又下令:“解缆!”这时只见码头的管理人员将桩上的缆绳脱开,舰首帆缆兵迅速将缆绳收回舰上。
舰长又下达:“左五度前进一!”这一系列的操作后,只是舰首偏离码头,舰艇慢慢离开码头向江中开去,接着听到:“前进二、前进三!”舰艇在黄浦江全速行进,江面上船来船往非常繁忙。此时,我的任务就是向前瞭望,及时报告前方船只动态情况,报告舰长以作好规避。繁忙的黄浦江百舸争流,我站在信号台上,将观察到的情况报告给舰长,舰长不断给舵房操作手下达口令“左五度、左满舵,右舵”等一系列的操控。近两个多小时的航行,出了吴淞口,江面忽然开阔起来,水线连天,我一下兴奋起来:“大海太美啦!”这时,班长悄悄的告诉我:“这还没离陆地呢,是长江口和东海连接处。”我一下羞愧得脸红发烫。出了吴淞口,舰上进入正常航行值更,班长值第一更。除值更人员外,各战位人员都回仓室自由安排,有看书学习的,也有睡觉休息以备值更时精力充沛。我由于第一次出航,也是有生第一次和大海亲密接触,兴奋期待早将疲劳困累抛之九霄云外,一眼不眨看着海面上的美丽景色。
又经一段时间的航行,只见水天一线青黄两色,这时班长告诉我:“小周,这才是进入了海洋。”只见长江水和东海水水乳交融,略带黄色的长江水和清澈东海水,形成了明显的分水界。
经过连续航行终于到达目的地:浙江温州。舰艇靠码头,除了执勤人员,舰上大部分人都上岸去“倒时差”了。我把航渡时用过的通信工具、信号旗按顺序摆放到信号旗箱内,检查信号灯开关是否关闭,报务话机电源是否充足。前甲板枪帆部门的战友在认真地将前炮擦拭干净并盖上炮衣;航海部门的战友检查舵机,擦拭注油,使舵机更加润滑,再次操作时避免卡位。
第二天傍晚,我们又出航返回上海。当舰艇出了瓯江口,天渐渐黑下来,这时海面刮着五六级的大风,舰艇迎着风浪前行,时而被浪抬起,又被摔入谷底,舰艇就像一片树叶,任由波浪起伏。一个巨浪打来,盖过舰艏舱面,舰首的瞭望无法继续,舰长下令舰首值更撤回到舱内,否则人将可能被巨浪打入海中。风和浪仍在肆虐,在指挥台值更的舰长、航海长和我被寒风吹得瑟瑟发抖,我身上穿了两件执勤棉大衣,仍然感到刺骨的寒冷,我试图用热水缓解一下被冻得失去知觉的手,热水倒在手上,仍不觉得有热度。这时浪更大,甚至打到指挥台,看这情形,再坚持在指挥台会发生事故,舰长命令我们撤到舵房。我们在舵房两扇玻璃窗前瞭望着前方,舰艇在艰难地往北行驶,经过一夜狂风恶浪搏斗,在晨曦来临之际,我们进入了长江口,入港吴淞口驶入黄浦江,一夜惊魂未定,靠上我们自己的扬子江码头,悬着的心才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