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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

镜头闪回 北京机场 早晨

晨曦透过落地玻璃窗射进来,在光亮的地板上投下大大小小的光影,偌大的机场售票大厅里人影晃乱,嘈杂声此起彼伏。

苏映雪站在熙熙攘攘人群里,排队换登机牌。

差两个人轮到苏映雪的时候,播音员好听的声音穿透嘈音响彻大厅:“乘坐CA1585航班的乘客请注意,由于机修原故,上午七点十分的班次取消,请及时换票,改乘十一点二十分的航班,因临时意外给各位乘客带来不便,敬请谅解。”

天呀,为什么意外总是突如其来?真让人抓狂!

听到播音,苏映雪立刻一蹦三尺高,十一点二十分的航班?那等她两小时后落地,姐姐的婚礼早完了,她可是姐姐的伴娘呀,这么一耽误,别说当伴娘了,连饭局也赶不上了。

起了个大早,坐地铁、转机场快线,连早饭都没吃,结果碰上这样的事了,真给人添堵,苏映雪火大了,冲前面售票员嚷:“早干嘛去了,机检有问题为什么不提前解决!”

售票员面若冰霜,不理她。

后面有人扯苏映雪的袖子,说:“换不换票,不换请让位。”

我靠!

苏映雪一肚子火没处发,一拽胳膊,转过身怒目相向,她凶巴巴的目光被拦截,她不得不仰着头顺着那人的胸膛往上找人头,就看见一张帅脸很不耐烦地看着她,剑眉、星目,挺直的鼻翼和线条迷人的嘴唇,苏映雪愣了一秒钟,下一秒钟她刚要抗议,被那人用手一拨,她就被迫撤离原地,眼巴巴地看那人大摇大摆地占了她的位置,换票。

售票员小姐立刻春暖花开、笑容满面。

苏映雪气爆了,她抢上去,一把把那人放在柜台上的身份证和机票扫到了地上,把自己的证件拍到了柜台上。

空气骤然变冷,售票员小姐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神怯生生地看着苏映雪后面的男人。

“请你把它捡起来!”

一字一顿,那人指着地上的身份证咬牙切齿地说。

“自己捡!”

苏映雪横了他一眼,转过身拍了拍柜台,把身份证和机票推给售票员。

“我再说一遍,你,把它捡起来!”

男人一把扳过苏映雪的肩膀,两眼喷火地逼视她,命令道。

苏映雪觉得自己的身体轻得像一片羽毛,在男人的魔掌下随时会飞出去,可她毫无惧色,瞪圆了眼,盯着男人也一字一顿地说:“请把你的手拿开!”

两个人就像斗鸡似的对峙着,怒火在空气里酝酿炸弹,吓得其他人躲得远远的。

“嗨,两位,别这样,有话好说,沈逸凡先生,给,您的身份证和机票。”这时,售票员小姐机灵地转过柜台,把地上的身份证和机票递了过来,好言好语地劝解。

“哼!”沈逸凡松开了手,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接过身份证和机票,对售票员点了点头,说:“谢谢。”

妈的,变脸比翻书还快!苏映雪瞅瞅沈逸凡,再瞅瞅售票员,用尽全力深呼吸了一下,就听见那个沈逸凡说:“学着点儿,没见过女孩子家有你这么没教养的。”

哇呀呀!

苏映雪真想一枪毙了他,可惜她没枪,要打也打不过他,而且这大庭广众的,真像泼妇似的和他斗,有损她的光辉形象。

苏映雪再全力深呼吸了一下,咬着嘴唇压着火,抓过售票员递来的机票转身就走,只觉得这个早晨让人郁闷透顶。

苏映雪掏出手机拨通爸爸的电话:“爸,飞机误点儿了,我得一点多才能到家。”

爸爸:“昨天让你回来你不,这下好了吧?”

苏映雪:“昨天我们考试好不好。”

爸爸:“好好,这丫头,那你不用着急,放心,好吃的给你留着,回头我跟你妈你姐说声。”

苏映雪:“嗯,好的,爸爸最好了。”

爸爸:“别贫嘴了,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可舍不得骂你,呵呵,小雪,我们给你准备了好大一个蛋糕,到时候你的生日PARTY和你姐的婚礼晚宴一起开,喜上加喜,热闹着呢。”

“好呀好呀,以后姐姐一过结婚纪念日就得同时给我过生日,爸爸真会选日子!”苏映雪心情好多了。

“是呀,小雪,记着噢,今天可不许生气,飞机晚点没什么的,对了,你还没吃饭吧,赶紧找地方吃饭去,别饿着,下午让刘东去机场接你。”

“好的,爸爸……我爱你。”苏映雪心里暖暖的。

“傻孩子,爸爸也爱你,赶紧去吃饭。”

挂了电话,苏映雪笑了笑,转身走向机场快餐点吃饭。

安检口 十点四十分

苏映雪翻遍了全身的口袋,怎么也找不着自己的身份证了。

怎么搞的,苏映雪急出一身汗来,不会连这个班次也废了吧,再找,没有。

难道是早晨换票的时候忘在售票柜台上了?

屋漏偏逢连阴雨,她苏映雪今天怎么这么倒霉?现在她上哪儿找那张身份证去?她连早晨在哪个售票口换票都忘了,难道要她一个个去问?那等她问完了,飞机早上天了。

苏映雪又气又急又恨,看着偌大的机场大厅里密集的人群,头昏脑胀却束手无策。

安检员示意苏映雪闪到一边,检查后面的人。

怎么办怎么办?苏映雪焦头烂额。

“嗨!”

有人在背后捅了捅苏映雪。

苏映雪转头一看,竟然是那个叫沈逸凡的混蛋,他跟着她干什么?不怀好意的家伙。苏映雪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过身不理他,拍着脑袋拼命想是在哪个售票口换的票。

“苏映雪,亏你叫这么好听的名字,脾气坏,记性差,碰上你可真够倒霉的。”那个混蛋公报私仇,在众目睽睽之下很大声地揭露她。

“喂,我警告你,别找不自在,老子心情不好!”苏映雪压着火低声对他吼。

“噢,既然这样,那不打扰你了,不过,某人的这个东西在我这里,怎么办?”沈逸凡亮出苏映雪的身份证来,嘴角挂着一抹邪邪的笑意。

他笑得可真欠揍!可是,好在他还能把她的身份证亮出来,要是他藏着或者丢哪儿了,那她今天哭都没地儿哭去了。苏映雪张口结舌地看了看身份证,又看了看沈逸凡,二话不说,上去就抢。

沈逸凡胳膊一举,那张身份证就上了天,苏映雪够不着。

“谢谢我,向我道歉!”沈逸凡用的是命令的口气。

趁火打劫的家伙!苏映雪恨得咬牙切齿,但她身份证在他手里呢,说声对不起又不会死人,苏映雪沉了沉气,冷着脸闷声说:“对不起,谢谢你。”

“态度不诚恳。”

奶奶的!

“嗨,你们到底进不进去!”安检员催。

“进去进去。”苏映雪赔着笑脸对安检员说,转头僵着一脸笑意对沈逸凡点了点头,说:“沈先生,谢谢你把身份证还给我,我为早上的失礼向你道歉。”

“哟,恐龙变羊羔了,不容易不容易,进化得挺快。”沈逸凡冷嘲热讽,把身份证递了过来。

苏映雪一把抢过身份证,立刻翻了脸,“别让我再见到你,可恶!”

“你……”沈逸凡瞪圆了眼怒视她,就看到苏映雪脱下外套放到安检箱里,出示身份证,走进了安检口接受电子扫描,脱掉大衣的苏映雪穿着及膝的黑色羊绒裙、黑色高筒皮靴,长发披肩,身姿窈窕,整体的黑色调下,她那五官精致的脸显得别样生动,沈逸凡心里一动,想,这丫头不找别扭的时候看着蛮顺眼。

检查完了,苏映雪穿回了黄色羽绒服,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候机室。

一刻钟后,沈逸凡也进了候机室。

23号登机口在候机室的最东边,远远的,沈逸凡看到苏映雪走到了23号登机口前,排队——已经开始登机了,他加快脚步赶了过去,看见苏映雪很不友好地瞅了他一眼,进了机舱。

飞机上 十一点四十分

苏映雪刚坐稳,就看到沈逸凡东张西望地走了过来,苏映雪不想理他,转头看向窗外。

沈逸凡再仔细核对了一遍登机牌,没错,他的座位就在苏映雪旁边。呵,他和这女孩还真有缘份,他苦笑了一下,只好坐了下来,看看冷漠的苏映雪,觉得没趣,就从前面椅背后的便利包里抽出一份报纸,举在眼前看了起来。

苏映雪心里一紧,转头一看,沈逸凡竟然坐她旁边,正一板一眼地看报纸呢,苏映雪心里暗暗叫苦,觉得浑身不自在,就又转头看窗外。

这时,飞机轰鸣着冲上高空,机窗外飞云流动,城市由大到小,最后变得像积木。

飞机里的空气沉闷无比,沈逸凡一直在看报纸,像尊雕塑。

苏映雪扭得脖子都酸了,而且窗外也实在没啥可看了,她的头又晕晕的不舒服,她轻轻拍了拍额头,不由得暗暗着急,希望飞机像火箭,一下子就能到达目的地。

威华市基督教堂 十一点四十分

宽敞明亮的教堂里摆满了玫瑰花,鲜红的地毯直铺向白色理石宣誓台,身穿黑袍的教父庄严地站在那里,慈善的目光注视着渐渐走近的新娘和她的爸爸。

新郎站在宣誓台下,转身看着新娘。

亲朋好友分立在红地毯的两边,脸上都带着祝福的微笑。

优扬轻盈的音乐回荡在教堂里,温馨而浪漫。

新娘松开爸爸的手走向新郎,把手放进新郎的手里,和他并排站立面向宣誓台。

新娘身穿一袭白色婚纱,露肩、束腰、拖地裙摆,化淡淡的妆,显得飘逸脱俗;新郎穿白色西装,打米色领带,玉树临风、气度不凡。

两人相视一笑,松开相牵的手,望向教父。

教父微微点头,抬头挺胸,目光扫视全场,音乐暂停,人群安静下来。

教父:“方子豪,你愿意娶苏碧玉小姐为妻吗?”

方子豪:“愿意。”

教父:“苏碧玉,你愿意嫁给方子豪先生吗?”

苏碧玉:“愿意。”

教父:“好,我以神的名义宣布,方子豪先生与苏碧玉小姐结为夫妇,从此相濡以沫,同甘共苦,无论富贵、贫困、疾病……都相守相依,不离不弃……请交换结婚戒指。”

方子豪和苏碧玉相视一笑,甜密地为彼此戴上戒指,然后拥抱亲吻。

宾客掌声响起,花瓣如雨撒向两位新人,教堂里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方子豪拉着苏碧玉穿过人群,带领宾客走出教堂,苏碧玉的爸爸苏企锐、妈妈周海怡坐在前一辆凯迪拉克上,苏碧玉和方子豪坐在后面装饰华美的婚车上,其他的宾客各自就位,车队浩浩荡荡地开往德隆大酒店参加喜宴。

飞机上 十二点十分

苏映雪胃涨得厉害,伴着头晕恶心,她努力忍耐,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捂着嘴巴,难受得要命。

“你没事吧。”沈逸凡忍不住问。

“我……哇……”苏映雪一张嘴,只觉得胃部一阵痉挛,一股激流喷射而出,吐了沈逸凡一身。

难闻的气味刺激得沈逸凡干呕,他扔掉报纸,看着胳膊和腿上的狼藉,又看看瞪大眼睛的苏映雪,气得脸色铁青。

一个空姐走过来,领着沈逸凡和苏映雪去洗手间清理。

吐过后,苏映雪觉得舒服多了,她偷偷瞅了瞅忙着洗手洗胳膊的沈逸凡,垂下眼睫难为情地说:“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是有心的!”沈逸凡甩着手上的水,气呼呼地说。

“我就是有心的,你能怎样?”苏映雪一听气坏了,愧疚感一扫而空。

“你……”沈逸凡冲她扬起了手。

苏映雪大惊,一激动,胃部又翻腾了一下,这次连沈逸凡的另一条腿也遭殃了。

“我靠,你……”沈逸凡气急败坏,放下虚张声势的手,踢着脚,从手纸箱里扯出一大截手纸低下头擦皮鞋。

这时,空姐进来了,递来两只方便袋,说:“先生,我想你的女朋友晕飞机,请用清洁袋,以免再次呕吐弄脏座位。”

“晕飞机?真是麻烦……小姐,请给她弄杯水。”沈逸凡一边手忙脚乱地清理杂秽,一边说。

“好的。”空姐去一边用纸杯接了一杯矿泉水,送到苏映雪手里,说:“你男朋友真体贴。”

苏映雪尴尬地笑笑,接过杯子道谢,看看沈逸凡,正对上沈逸凡恼恨的目光,苏映雪无辜地眨眨眼,捧着杯子逃出了洗手间。

沈逸凡好不容易弄干净了,仍然觉得浑身难受,难闻的气味驱之不散,被水浸过的衣服透着寒气,这些让他心情坏透了,可他回到座位上时,看到苏映雪脸色苍白、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他只好压住怨气,轻手轻脚地坐下了。

沈逸凡坐下没多久,苏映雪头一偏,就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她竟然睡着了!

沈逸凡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映雪,想把她一把推开,试了两次没忍心,睡着的苏映雪神态安详,像个天使。

沈逸凡叹了口气,目光挪到了苏映雪的手上,看到她握着一只红色手机,就轻轻把手机抽了出来,推开滑盖儿,他看到了苏映雪的自拍照,吐舌瞪眼,模样调皮可爱,他会心一笑,就按键拨通了自己的手机,然后把手机放回苏映雪的衣袋里,在自己的手机上记下苏映雪的手机号码。

沈逸凡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觉得自己像个作弊的学生,他看了看时间,十二点四十分,再有一个小时,飞机就到站了,他的女朋友江月会接他。

想到江月,沈逸凡烦乱的心情平和了些。

威华市海滨路 十二点四十分

苏碧玉、方子豪新婚的车队在蜿蜒的海滨路上驶向市区,时值寒冬,路边的行道树枝杈嶙峋,在寒风中东摇西晃,显得面目峥狞;原野里,麦苗在积雪下时明时暗,整个儿看去像一张阴晴不定的脸。

车队在行进,优美的音乐撒满一路。

从前数第三辆车上,苏企锐和周海怡并排坐着,谈论着女儿婚宴的相关事情。

后面的婚车上,苏碧玉看着窗外乏味的景色,脸上始终挂着幸福甜蜜的笑容,把头轻轻靠在新郎方子豪的肩膀上。

摄影车上,摄影师不停地转换焦距拍摄——新娘乘坐的婚车被装饰得很漂亮,后备箱上固定着一个大大的心形玫瑰图案,闪亮的花边饰带随风飘舞……

所有的人都笑容满面,没人能想到下一秒钟,灾难从天而降。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猛然响起,出现在镜头上的画面是,一股黑烟猛地腾起,紧接着,冲天的火团拔地而起,苏企锐夫妇乘坐的凯迪拉克残屑四散崩射,车体瞬间化为乌有!

巨大的冲击波直接危及后面的婚车,司机一慌,方向盘失控,车子像脱轨的星体,飞速冲向路边,势不可挡地冲毁路边栏杆、撞断了一棵粗壮的树,翻滚着跌向路边的麦田里……

苏碧玉惊叫了一声,惊惶地抱住了方子豪的胳膊,翻滚的车子让她重心失衡,一下子把她甩倒了,随着车撞栏杆的巨大轰鸣声,苏碧玉的头不知撞在了什么东西上,紧接着她就失去了知觉……

前后的其他轿车齐齐刹住,所有的人被这惊人的意外震得魂飞魄散。

天旋地转后,婚车终于不动了,前面的挡风玻璃碎得稀里哗啦,整个车体都变了形,空气里满是汽油刺鼻的味道,司机和新娘苏碧玉都软软地搭拉着脑袋不醒人事了,新郎方子豪的头被碎玻璃片给戳破了,但他还活着,温热的鲜血顺着脖子流下来,巨大的疼痛让他头晕目眩,求生的本能让他竭尽全力爬出了车子,刚离开车子没多远,他就两眼一黑,扑倒在地上昏过去了。

婚车在身后轰然炸响,腾起的火光和上面公路上的火光遥相呼应,形成一幅惊魂的画面。

现场乱成一团……

威华市飞机场 一点四十分

苏映雪走出机场,看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卷发女孩子尖叫着扑向沈逸凡,搂着他的脖子欢呼雀跃,然后两人旁若无人地拥抱在一起。

苏映雪撇了撇嘴,东张西望,可是爸爸的司机刘东连个影子也没有。

苏映雪拿出手机给爸爸打电话,语音告知无法接通。苏映雪皱了皱眉头,怎么搞的,姐姐结婚,爸爸连手机都不开了,可是,上午还好好的。再打一遍,还是无法接通,苏映雪只好快步走向候客厅大门,等出租车。

外面风很大很冷,来了几趟出租车都让别人拦截了,苏映雪急得跺脚。

沈逸凡和卷发女孩拉着手走出来,跑向一辆宝石蓝的别克。

路过苏映雪身边时,别克滑过去不远,停下来退了回来,沈逸凡探出头问苏映雪:“你去哪儿,看看能不能捎你一段儿。”

苏映雪看了看沈逸凡,又看看满脸疑惑、戒备的卷发女孩子,坚决地摇了摇头。

这时,一辆黑色奔驰开过来,喇叭响,苏映雪回头一看,是她爸爸苏企锐的奔驰,戴着鸭舌帽和金丝边眼镜的司机刘东冲苏映雪点点头,做了个“请”的动作。

苏映雪心里一喜,走过去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自作多情了吧?人家都不鸟你。”卷发女孩子取笑沈逸凡,把别克开走了。

沈逸凡从后视镜里看到刘东把奔驰开出机场。

两辆车向相反的方向驶去。

奔驰上,苏映雪问刘东:“怎么才来?”

刘东说:“路上车出了点小故障。”

苏映雪:“噢,喜宴已经结束了吧?”

刘东:“没有,才刚刚开始。”

“那太好了。”苏映雪欢呼了一声,她把座位调整了一下,仰靠着,闭上了眼睛。

“你困了吧,休息一下,到了我叫你。”刘东说着,关掉了音乐。

“好的,那你一会儿叫我。”苏映雪拍拍脑袋,她的头还是晕晕的,为了今天能回家,昨天晚上批改试卷熬到过半夜两点,在飞机上又不舒服,把她折腾惨了,这会儿,一放松,她就有些迷糊。

车子穿过闹市,无声地前行……

东环路上 别客轿车里 一点五十分

“刚才那谁呀,为什么你要捎着她?她……长得挺漂亮……”江月一边开车,一边说。

“机友。”沈逸凡说。

江月:“呵,帅哥走哪里都能碰上美女。”

沈逸凡:“咦,听着腔调咋这么酸呢?”

“呵呵,逸凡,饿了吧,等会儿带你去吃海鲜。”江月转移了话题。

“嗯,是饿了,不过我要先回酒店换衣服。”沈逸凡说。

“咦,你衣服怎么回事?湿了?”江月这才注意到。

“可不,被强暴了。”

“呵呵,被女流氓劫了?”江月笑。

“嗯,劫财劫色,损失惨重。”沈逸凡夸张。

“是你主动献身吧,你家伙巴不得有美女劫你呢,我可说好了,咱家的东西不能随便让外人看见。”江月玩笑地说。

“咱家东西?啥东西?”沈逸凡没明白。

“这里、这里、这里。”江月抽出一只手来,指着沈逸凡的身体各处,贼贼地笑。

“噢,哈哈……”沈逸凡大笑,说:“还没到验货的程度,她只是用嘴巴侵犯了我一下。”

“啊?怎么说着说着成真的了?”江月一个急刹车。

沈逸凡的头险些碰在前挡风玻璃上,“你搞什么?”沈逸凡回过神儿来,拍了拍江月的头:“看你,大惊小怪的,想谋杀我呀!那个机友晕飞机,吐了我一身,所以说她用嘴巴侵犯了我一下,你想哪儿去了。”

“谁让你拐弯抹角的。”江月嗔怒地瞅了他一眼,重新打火开车。

西环路上 奔驰轿车里 两点三十分

苏映雪迷糊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劲儿,四周太安静了,她睁开了眼睛,透过车窗往外看了看,发现车窗外不是繁华的闹市,而是荒郊野外。

公路上偶尔有一二辆车飞驰而过,路边的树像冷眼旁观的怪物。

苏映雪皱了皱眉头,有些疑惑,这是哪条路?她记得去德隆大酒店不是这么走的。

再看看,前面路两边就是起伏的丘陵山了,苏映雪急忙叫起来:“不对不对,你开错了,不是这条路。”

刘东不作声,仍然开车,车速更快了。

苏映雪心里一惊,声调都变了:“停车!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调头!”

刘东还是沉默不语,把油门踩到底,把车开得像火箭。

苏映雪又着急又害怕,她使劲儿开车门,但车门被锁死了,怎么也打不开,苏映雪转过身抢方向盘,车子歪歪扭扭疾速前进,情况很危险。

“你老实呆着!不然让你不得好死!”刘东抽出一只手,一下子把苏映雪推翻在座位上,阴沉地说。

“你要干嘛?”苏映雪吓坏了,她大声质问,突然想起手机,就手忙脚乱地掏手机拨打110。

可是,苏映雪刚掏出手机,刘东猛地一踩刹车,苏映雪就随着惯性扑向前面去了,手机脱手掉在地上,屏幕闪了闪,灭了。

苏映雪稳了稳身子,惊恐万状地看着刘东,刘东阴森地冷笑着,目露凶光,一把把苏映雪按到了座位上。

“救命啊!”苏映雪失声尖叫,拼命挣扎。

“叫破喉咙也没人救得了你了,你跟着你该死的爸爸一起死吧!”刘东说着,一手按住了苏映雪的肩膀,一手抚摸她的脸:“长得不错,可惜生错了人家……”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块白色湿毛巾,用它捂向苏映雪的口鼻。

巨大的恐惧袭击了苏映雪,自卫常识告诉她,那很可能是乙醚溶液浸过的毛巾,如果让它捂住了口鼻,她一会儿就会昏迷,接下来会发生更可怕的事。

求生的本能让苏映雪强烈地反抗,车里空间狭窄,她使不出劲儿,湿毛巾擦过她的脸,留下惊心的凉意,苏映雪晃动着脑袋,竭力逃避刘东的魔掌。

刘东有些烦躁,粗鲁地骂了一句,欺身上来,跪在驾驶位上,探着身子想制服苏映雪。

“2002年的第一场雪……”

苏映雪的手机突然响声大作,刘东不由地一愣,这时,苏映雪的手无意间碰到了衣兜,她猛地想起,衣兜里有一瓶香水,赶紧掏出来冲着刘东的眼睛一喷,刘东怪叫了一声,本能地用毛巾捂住了脸,苏映雪瞅准了这难得的时机,抽出脚来用尽全力踹向刘东的两腿间,刘东疼得龇牙咧嘴,捂着命根子猫下腰去。

刚才刘东用毛巾捂了脸,这会儿他自己倒有点儿迷糊了,眼睛也睁不开,腰也直不起来,反映有些迟钝。苏映雪咬着牙壮着胆儿凑到驾驶位那儿,按动车门按扭,一把把刘东推了出去,“嘭”地一声关紧了车门。

现在安全了,苏映雪喘着粗气,虚脱一般地趴在方向盘上。

“咚咚咚!”刘东摇晃着爬起来,扑在车窗上拍打,模样狰狞,吓得苏映雪头皮发麻,可她比刚才镇静了很多,看见刘东去路边捡石头,苏映雪赶紧发动车子,原地转弯,飞驰离开。

终于把刘东甩远了,她回头看,已经看不到刘东了,可是,苏映雪不知道她现在在什么位置上,她在一个叉路上停下来,一时不知道朝东朝西,后面远远地驶来一辆灰色的轿车,苏映雪不知道那是不是刘东的同伙,她急出一身汗来,也不管对不对,选择向东的叉路猛劲儿向前开。

那辆灰色的轿车也转到了这个路口,紧紧地跟在苏映雪的后面,苏映雪吓得手脚发软,今天到底怎么搞的,接二连三的意外像噩梦一样缠着她,她全身冷汗淋漓,咬着牙踩着油门没命地往前开,却怎么也甩不掉后面的那辆车,苏映雪恐惧到了极点……

德隆大酒店 两点三十分

江月的别克驶进德隆大酒店大院。

看到宴客大厅门边挂着大红对联,院子里摆的鞭炮还没燃放,沈逸凡奇怪:“几点了,这谁家娶老婆,还没开饭呢。”

“是够磨叽的。”江月同感,把车开进了停车场。

两人从车上下来,发现宴客厅里冷冷清清的,看不到一个宾客,沈逸凡乐了:“邪门,这鞭炮还没放,人先都走光了,这家人娶亲请客挺有意思。”

“是怪怪的。”江月说。

两个人站在电梯口等电梯下行。

这时,沈逸凡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是苏映雪的手机号,奇怪,她怎么会打过来?沈逸凡疑惑地接听,就听到里面突然传来一声“救命啊——”,声音惊恐凄厉,把沈逸凡吓了一跳。

“喂?喂?苏映雪,你又搞什么?”沈逸凡问。

“破喉咙也没人救得了你了,你跟着你该死的爸爸一起死吧!”手机里传来一个凶狠的男声:“长得不错,可惜生错了人家……”

“苏映雪?喂!喂,说话!”沈逸凡的心沉了下去,大声喊过去。

手机里没了声音,又过了一会里,里面传来模糊的撕打声,半晌,又听到一个男人“啊”地叫了一声。

“苏映雪,你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沈逸凡急急地问。

手机里没有回应,沈逸凡变了脸色,挂断手机,对江月说:“车钥匙给我。”

“谁是苏映雪?你这么紧张干嘛?”江月疑惑地问。

“就是刚才在机场那个,她好像遇到事了。”沈逸凡说。

江月:“呵,连手机号都交换了,进展够快的。”

沈逸凡:“她现在有危险!”

江月:“你嚷什么呀,她有危险关我们啥事呀,如果只是陌生人,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当你是国际警察呢。”

沈逸凡难以置信地看着江月,皱了一下眉头,然后转身往门口走。江月追上来拉住沈逸凡的胳膊问:“你去哪里呀,我们还没吃午饭呢。”

“你自己去吃吧,别管我。”沈逸凡甩开她的手,大步跑出德隆大酒店。

沈逸凡拦了一辆的士,司机问去哪里的时候,沈逸凡想起自己光顾得着急,他连苏映雪在哪儿都不知道,就赶紧掏出手机,拨打苏映雪的手机……

东环路上 奔驰车里 两点五十分

惊恐不安的苏映雪突然听到手机铃声大作,吓了一跳,她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后面,那辆灰色的轿车距离她不远,如果她把车停下来捡手机,那辆灰色的轿车立刻就能追上来。

手机铃声一遍遍响,苏映雪胆子壮了不少,她一咬牙,刹住了车,飞快地探身捡起了手机,是个陌生的号码,苏映雪很恼火,这时候有人打错电话,简直要她的命。

眼看着那辆灰色的轿车就要追上来了,苏映雪把手机按死就要接着开车,没想到手机又响了起来,一看,还是刚才那个号,苏映雪刚接通,就听到那边传来焦急地询问:“苏映雪,我是沈逸凡,你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

苏映雪很奇怪,沈逸凡怎么知道她的手机号,但也顾不得想这些了,告诉他:“我被人追杀,我也不知道我在哪里。”

沈逸凡:“别害怕,别紧张,你现在怎么样了?”

苏映雪:“我在车里,后面的车追上来了,怎么办怎么办?”

沈逸凡:“你别慌,把车门关好,把自己藏在方向盘下面,你看看路边有没有什么标志性的东西,比如路标、树,或者村庄、山?”

苏映雪把车门反锁了,又把座位往后一撤,钻到了方向盘下面,仰着脖子往左右两边的车窗外看了看,有一棵枯了一半的树很显眼,半边树干像被火烧了似的漆黑,就说:“路边有棵树,树干有一半像被烧过。”

“好的,你别怕,我一会儿就到,你开着手机,我在这里。”沈逸凡说。

这时候,后面的灰色轿车赶上来了,苏映雪吓得发根倒竖,可没想到,那辆灰色的轿车从旁边开过去了,根本不是在追她。

苏映雪松了一口气,她让刘东吓坏了,只觉得草木皆兵,她从方向盘底下钻出来坐好,对沈逸凡说:“好像不是在追我,它开过去了……啊!它又回来了!”

苏映雪屁股没坐稳,看到那灰色的轿车又退回来了,顿时心慌气短,又藏回去了。

“别怕,别怕,司机说东环路上有棵半枯的树,是被雷劈过了的,你别怕,我正往你那里赶。”沈逸凡说。

“我、我害怕,呜呜……沈逸凡,我今天真倒霉,估计都是碰到你的原因……”苏映雪看到灰色轿车停在她不远,从车上下来一个人高马大的家伙,吓得哭了起来。

“……”沈逸凡无语。

这时候,灰轿车司机走到苏映雪的车旁,敲车窗。

苏映雪哇哇地哭出了声:“沈逸凡,他敲我车窗!”

“别理他,不怕,你在车里,他不能把你怎么着,再坚持一下,我就到了。”沈逸凡急得要命,连连催促司机开快车。

苏映雪稍微心安了些,扭头看向车窗外。

“车怎么了?需要帮忙吗?”车外面的人大声问。

苏映雪听了,赶紧对沈逸凡说:“他问我车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沈逸凡:“你别上当,不理他。”

“嗨,谁在里面,需要帮忙吗?”车外面的人又问一遍。

苏映雪缩着身子不吱声。

那人嘀咕了一声,摇了摇头转身走了,钻进灰色轿车里,一溜烟儿把车开走了。

“苏映雪?”沈逸凡叫。

“在。”苏映雪回应:“他走了。”

沈逸凡哭笑不得,看来是虚惊一场,说:“那你不用害怕了吧,幸好我刚才没报警,你搞什么,枪战片看多了!”

“我没有!”苏映雪大声抗议,这时,她猛地想起刘东刚才说的话:“你跟你该死的老爸一起死吧!”又想起打爸爸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不祥的阴影压下来,苏映雪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苏映雪挂断了电话,拨她爸爸的手机,可是,还是打不通,苏映雪听着那边语音员机械的声音,整个人掉进了恐惧的冰窖里。

手机又响了,沈逸凡焦灼的声音传来:“你又怎么了,无缘无故突然挂断电话?”

“我爸爸手机打不通……”苏映雪失神地说。

“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了,打不通手机不是常有的事,你这么一惊一乍的,我心脏受不了。”沈逸凡有些气急败坏,这一天,他都被丫头牵着鼻子走,弄得不得安生,可他又不能不管她。

“不是的……”苏映雪不知道怎么说,紧张、恐慌的情绪仍然死死地缠着她,她无助地哭起来。

“嗨,你哭什么……”沈逸凡也跟着急,又催司机。

这时,苏映雪猛地听到一声手机响铃,不是她的,她的手机正通话呢。苏映雪惊惶地四下查找,车里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可是,那手机响铃又响了一下,这一次,苏映雪听出来了,响声来自她的座位下面。

苏映雪俯身仔细一看,一只摩托罗拉手机躺在那里屏光闪动,上面显示的,是服务短信。

刘东的手机怎么会在座位下?

难道是刚才打斗的时候掉下来的?

想起刚才的一幕,苏映雪抱着头难以抵制地发抖,刘东凶狠的嘴脸浮现在她的脑海里,让她胆战心惊…… 70CdU+9T+h26Hegr2vHFleafdghGF9so1vWskKkY39n26Le7TBep72dsJ9+2x66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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