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斋上元客散感旧,赋《忆秦娥》见属,一读凄然。随韵寄情,不觉悲甚。
烧灯节,朝京道上风和雪。风和雪,江山如旧,朝京人绝。
百年短短兴亡别,与君犹对当时月。当时月,照人烛泪,照人梅发。
On Lantern Day
Wind and snow rage along the way.
Wind and snow rage,
The land looks as of yore,
But pilgrimage no more.
We have seen rise and fall in a hundred short years,
But you and I still see the same moon appears.
The same moon appears
To brighten our sad tears
And whiten the hair of our peers.
邓剡在上元节客散后,念及往事,当即赋一阕《忆秦娥》词赠予我。我读过之后,顿觉凄凉万分,便按照原韵和了一阕,以寄情怀,写着写着,更觉悲痛,惆怅莫名。
过去,每逢上元佳节,哪怕刮风下雪,通往京城的路上都会挤满进京观花灯闹元宵的红男绿女。而今,皇上和太后都被掳到北方去了,尽管昔日的京城还在,但进京的路上,行人早已断绝,有的只是漫天飘舞的风雪。
人生匆促百年,偏又经受了国破家亡、生离死别的深哀大痛。先前还是歌舞升平、富丽堂皇的大宋皇朝,转瞬之间,便成了眼前的焦土瓦砾,可你我却还要面对这一轮故国的明月,怎不惹人伤心难耐。一切,都改变了原来的模样,唯有当年的明月,还依然故我地照着人间,照着这流泪的蜡烛,照着我们已经花白的头发,怎一个心痛了得。
这是刘辰翁于宋亡之后写的一阕小令。小序中所说的“中斋”,乃是民族英雄文天祥的幕僚邓剡之号,“宋亡,以义行者”(《历代诗余》引《遂昌杂录》)。当时,邓剡于上元节聚客叙旧,客散之后写了一阕《忆秦娥》赠予刘辰翁,刘辰翁就写了这阕步韵的和作。
刘辰翁(1232年—1297年),字会孟,别号须溪,又自号须溪居士、须溪农、小耐,门生后人则称其为须溪先生。南宋著名爱国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