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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濮之战,彻底改变了天下的格局,势力范围重新划分。原先,除了齐、秦、晋、宋,天下都是楚国的势力范围,如今,楚国算是树倒猢狲散,仆从国纷纷投靠晋国,只剩下许国一个国家还在充大头。

这一天,晋文公君臣几个一起喝酒,回顾当年流浪的日子。喝着喝着,大家开始算天下还有哪些国家没有投顺,一算,除了楚国和八竿子打不着的燕国和越国,就只有秦国和许国没有参加上一次的盟誓了。

“嗯,主公,我看,要抓紧时间收拾这些不服的国家。”狐偃捋着胡子说。

“对,主公,谁不服我跟先哥就去打谁,我老魏专治各种不服。”魏犨说。从城濮回来,他的处分被撤销了,因此还有资格跟晋文公一起喝酒。

晋文公瞪了魏犨一眼,笑着说:“现在不一样了,我们是盟主了,凡事要讲政策。上次盟会的时候,咱们还不是盟主,人家不去说得过去,怎么能无缘无故去打人家?”

别说,晋文公的政策水平有了很大提高。但是,各种不服还是要治的。

头脑风暴之后,赵衰的建议被采纳。什么建议?晋国在本国的温召开春秋霸主的第二届盟军大会第一次全会,请各诸侯国参加,同时邀请周王前去与大家亲切会面。如果哪个诸侯敢不参加,盟军将无情打击。

那么,不担心楚国出兵吗?不用担心,因为成得臣已经死了。

成得臣怎么死的?让晋国人继续喝着,我们来看看楚国。

成得臣率领的中军在城濮之战中全身而退,撤退途中又收拢了一些残余部队,还好斗勃、斗宜申都还活着。

“先轸不讲规矩。”成得臣败得很恼火,到现在还没弄明白自己的队伍是怎么稀里糊涂输掉的,反正就觉得是先轸玩阴的了。这时候,他挺怀念宋襄公。

骂归骂,骂完了,还要考虑自己的前途问题。

打了败仗,属于罪人,成得臣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自己,因为楚国从来没这么败过。

“我……我没脸活着回去了,我自绝于祖国算了。”成得臣说着就要抹脖子,对于春秋贵族来说,死也要死得有尊严,不能等国君让你死你再死。

众人连忙拦住,斗勃说了:“令尹啊,其实打败仗不怪您,不是我们太愚蠢,而是晋国人太狡猾。我看,还是先请示大王,大王让您死,您再自杀也来得及啊。”

成得臣听斗勃这样一说,觉得很有道理,万一楚成王还希望自己今后带兵报仇呢?于是,成得臣就留在连谷这个地方,派儿子成大心去申地请示楚成王了。

成大心到了申,直接去见楚成王,楚成王正火大呢。

“什么?你爹还有脸回来?整个西广被你爹给送干净了,他怎么面对申、息两地的父老们呢?”楚成王一顿臭骂,没有说让成得臣去死,但是显然没有原谅他。

原来,楚军西广部队的士兵来自申、息两地,这次几乎全军覆没,两地百姓怨声载道。

成大心灰溜溜回了连谷,把最高指示一传达。

“唉,我只能以死谢罪了。”成得臣是一条好汉,他宁愿去死,也不愿哀求楚成王赦免自己。

成得臣选择了战士的死法:横剑自刎。

斗宜申选择了比较斯文的方式:上吊。不过他运气不好,用了一根不够结实的绳子,结果绳子断了,他只吊得个半死,在地上捯了半天气,准备第二次上吊。

三个人中,斗勃年纪最小,职位最低,所以他要负责给那两个收尸,然后才能轮到自己。他还没有想好自己用什么方法,自刎和上吊都被人用了,他觉得自己试一试一头撞死更好一些。

世界上的事情总是这样,利好和利空不是绝对的。就在斗宜申痛苦地准备二次上吊的时候,楚成王的特使已经快马赶到。

“传大王口谕,所有人一律免死。”楚成王的特使大声说道,原来楚成王后悔了,他决定赦免所有人。

斗宜申激动地扔掉了手中的绳子,捡起那一段断了的绳子,他决定用那段幸运绳做裤腰带;斗勃笑了,他这时候才领悟到,官小有官小的好处。

成大心痛哭起来,他觉得自己真傻,他问自己为什么要快马加鞭赶回来呢?就算在路上多拉一泡屎,爹也死不了啊。

“我真傻,真的,我分明憋了一泡屎啊,呜呜呜呜。”成大心这叫一个后悔。

不管怎样,成得臣死了。

“莫余毒也已。”得知成得臣的死讯之后,晋文公高兴地说。“莫余毒也”,尽管少有人用,但的的确确是一个成语,意思是再也没人能伤害我。

接替楚国令尹职务的是蒍吕臣,晋文公对他的评价是:“奉己而已,不在民矣。”(《左传》)意思是尽忠职守而已,胸无大志。

成得臣已死,晋文公知道,现在只有一个“世界警察”了,那就是自己。

晋文公五年冬天,第二届盟军大会第一次大会在晋国的温召开。践土盟会缺席的秦穆公这次出席了,践土盟会担任司仪的郑文公无故缺席,而许国依然没有与会。

大会在晋文公的主持下,就当前的形势进行了热烈的讨论,与会诸侯国君纷纷表示,世界和平需要一个盟主,而这个盟主就是晋文公。

大会期间,周襄王亲自前来看望大家,并与大家亲切交谈。

最后,大会强调了要在晋文公的领导下,团结在王室周围,为世界和平做出贡献。大会做出决议:许国投靠楚国,背叛正义,必须讨伐。

晋文公五年十一月十二日,盟军讨伐许国。

许国急忙向楚国求救,楚国的回答是:我们希望交战各方坐下来进行谈判。同时,对于晋国等国家的行径进行谴责,强调由此造成的一切后果必须由晋国承担。

“唉。”许僖公几乎要哭出来,你说你不救就不救吧,说这一堆干什么?

老大都这样了,跟班还有底气吗?现在的许僖公只有两个字可以定义:“后悔”。

“我们投降。”许僖公直接开了城门,挂了降旗。

“不许,你们不是牛吗?来啊,看看盟军的铁拳比楚国的怎么样。”晋文公代表盟军拒绝了许僖公投降的请求。

晋国人经常拒绝别人投降,这一点,不像齐桓公。

许僖公慌了,连投降都不准,那就是要灭了我啊。怎么办?这时候,只有最后一招了,什么招?肉袒。就是把自己光着个膀子捆起来,插上藤条,去跪求对方饶恕。

说起来,这算是许僖公的老行当了。二十八年前,当时许国跟着齐国混,结果被楚成王包围,那时候就是靠着肉袒过关的。想不到,二十八年后,还要重操旧业。

许僖公把自己拾掇好了,迈开大步,向盟军走去。盟军将士一看,人家打仗都穿盔戴甲,许国的兄弟怎么光着就出来了。走近了一看,好嘛,玩肉袒的。

俗话说:杀人不过头点地。如今人家光着膀子来给你磕头认错,还能怎样?

晋文公服了,心想,跟人家相比,自己当年那点儿走光算得了什么?于是,接受了许国的投降。

在许国,盟军第二次会议举行,再次盟誓。

齐桓公和晋文公,都喜欢开盟军会议,就是为了时不时提醒大家:我才是你们的老大。

晋文公和秦穆公进行了私下会谈,双方决定两国结成超强版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具体内容是:晋国打谁,秦国帮忙;秦国打谁,晋国帮忙。

看起来,秦晋之好又发展到了一个更高的层次。可是,再好的朋友,做合伙生意也是很危险的。事实上,第一次合伙的结局就是不欢而散。那么,第一次合伙做了什么生意呢?

晋文公六年,天下基本还算太平。这一年,晋国组建了三支步兵部队来抵御狄人的进攻,称为三行,其中中行主帅是荀林父。到这个时候,晋国已经意识到靠车战与狄人的骑兵作战太吃亏,还不如步兵的强弓硬弩来得有效。

这一年里,鲁国遭受自然灾害,而郑国又投靠了楚国。

晋文公七年秋收之后,晋国终于决定要收拾郑国了。根据和秦国的超强版战略合作伙伴协定,秦国应当同时出兵。秦穆公没含糊,亲自领军出征。

晋国军队率先抵达,驻扎在函陵。第二天,秦国军队抵达,驻扎在汜水南面。两国军队呈夹击之势,准备对郑国都城荥阳合围。

郑文公慌了,急忙派人前往楚国求救。两天之后,特使回来。

“楚王怎么说?”郑文公忙问。

“楚王说了,楚国一贯坚持以和平方式……”特使还没说完,郑文公摆摆手示意他别说了。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各位,大家说怎么办哪?”

打,那是肯定打不过的;逃,那也是不能逃的。

“投降吧。”有人建议,可是立即被否决,不是不能投降,而是晋国人根本就不接受投降。

“肉袒吧。”又有人建议,可是也被立即否决了。郑文公倒不是担心丢脸,比这更丢脸的事情也不是没干过,可是他知道自己跟许僖公不一样,自己从前还得罪过晋文公,况且这次没那么多诸侯在,晋文公也不用装大度了,到时候郑文公剥光了去了,弄不好直接就给扔锅里,连剥衣服都省了。

郑文公很发愁,所有人都很发愁。

“主公,既然投降不行,想别的办法吧。我看,也不一定一门心思想着晋国,要是能先把秦国给忽悠回去,晋国就好对付了。”说话的是大夫佚之狐。郑文公一听,这也是个办法,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至少把秦国忽悠走了,实在不行自己逃命还能逃出去。

“那,你有什么办法忽悠他们?”郑文公问。

“我没办法,可是我有一个朋友叫烛之武,他肯定行。”

“他干什么的?”

“花园种花的。”

“你怎么知道他行?”

“实不相瞒,我老婆前阵子死了,恰好隔壁老王的老婆长得漂亮,我垂涎已久,可是没有办法。后来烛之武帮我去忽悠了一通,结果隔壁老王把老婆亲自给我送来了。就因为这个,我知道他能忽悠。”

“那赶紧叫他来。” zSPQxdCvqRMkIrKvsYeFxzC4wcgsBx+gac/jUvchGqBeBBnbD7oHTALzIblvaYO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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