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年的委吏,孔丘被轮岗为乘田吏,管理畜牧,整天和牛羊打交道了。
孔丘的性格比较内向,做事认真,但是平时话少,与人打交道的能力不是太强。因此,在季孙家里,没人讨厌他,但是朋友也没几个。
阳虎偶尔会碰上他,每次都很热情。说起来,两人关系算不错。不过,阳虎是高管,孔丘知道自己跟他交不上朋友。
孔丘二十二岁那一年,季孙家中出了一件大事。
当初在孔丘母亲去世的那一年年末,季孙宿死了。季孙宿的儿子季悼子接任不久也去世了,于是季悼子的儿子季孙意如(季平子)现在是季孙家的主人。
季孙家的管家南遗也死了,其子南蒯成为季孙家的管家。
“连管家都世袭了?”孔丘感到惊讶,看来诸侯架空了周天子,三桓架空了鲁国国君,现在家臣又把三桓也架空了。
孔丘早就看出来了,季孙家好像是管家主事。
南遗是季孙家的老家臣,季孙宿在世的时候对南遗就很客气,所以南家在季孙家中地位很高。可是,季孙宿和南遗相继去世以后,如今的季孙意如对南蒯很不敬重。
这其实也不奇怪,一朝天子一朝臣嘛。
可是,南蒯不高兴了。
这时候的鲁国国君是鲁昭公,鲁昭公有个哥哥叫公子慭,跟鲁昭公关系还不错。
这个时候,鲁国的地盘都被三桓瓜分了,国君就剩下不大的几块自留地,算是给公子公孙们留下活命的固定资产。
所以,公子慭虽然贵为公子,名下实际上没有几亩地,个人资产还抵不上三桓家的普通家臣。对此,公子慭一直愤愤不平,暗地里恨三桓恨得牙痒痒,尤其恨季孙家。
放在平时,南蒯也不把公子慭当成一根什么葱,基本上没什么来往。
可是这一天,南蒯竟然登门拜访公子慭了。公子慭就觉得挺奇怪,论名义上的地位,自己跟季孙意如平级。可是论实权,自己连南蒯的马仔都比不上,这见了面怎么叙礼呢?摆公子的架子吧,感觉底气不足;低三下四吧,又觉得很没面子。
好在,两人一见面,这个问题就没有了。
“哎哟,公子殿下,久仰久仰啊。南蒯早就应该前来拜见了,只是俗务繁忙,拖到了今天。为表歉意,特送上玉璧三对,锦帛十匹,猪头一个,万望笑纳。”南蒯上来就是一通马屁,还送了不菲的礼物。
公子慭当时就笑了。
两人很快就谈笑风生起来,好像多日未见的好友一般。
“公子家里这装修风格甚是简约啊,不知哪里请的装修师傅?”南蒯假惺惺地问。
“简约?唉。”公子慭叹了一口气,脱口而出,“实不相瞒,这不是简约,这是没钱哪。”
“没钱?公子说笑了。”
“说什么笑啊?你是季孙家的大管家,难道不知道?鲁国名义上是我们家的,实际上是三桓家的啊。”公子慭忍不住抱怨起来,这正是南蒯要的效果。
“公子,我也实不相瞒。虽说我是季孙家的管家,可是路见不平一声吼,吼着吼着我就想出手。我们南家也是世受国恩,我们也是周公的后代,凭什么他们三桓家族就能瓜分鲁国呢?所以我今天来找公子,就是想跟公子合作,赶走季孙,把他们的土地财产都收归国有,公子您来接替季孙的地位。我呢,给您当管家,把费地封给我就行了。”南蒯提出一个很诱人的建议。
公子慭当时差点儿晕过去,不是吓得,是激动得。
这真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林妹妹还背着一书包的馅儿饼。
“干,干。”公子慭一激动,说话都不利索了。
俗话说:一根篱笆至少三个桩,一个好汉也要两个帮。
南蒯和公子慭一商量,两个人好像还有点儿势单力薄,恐怕还需要人手。公子慭有个好朋友叫叔仲小,一向也很反感三桓,建议可以拉来做合伙人。
南蒯也认识叔仲小,叔仲家族是从叔孙家族分离出来的,看着叔孙家吃香的喝辣的,叔仲小的心里也是早就不平衡了,常常抱怨社会不公。
于是,两人找来了叔仲小,说是先干掉季孙,再干掉叔孙,那时候叔仲家族取代叔孙家族。
“好啊好啊。”叔仲小也是喜出望外,抱怨社会不公的人多半是因为自己不是既得利益者。如果自己能够成为既得利益者,就不去管什么公平不公平了。
现在,是三个人共谋大计了。
俗话说:一根篱笆至少三个桩,一个好汉也要两个帮。
不过,这个时候这句俗话是南蒯说出来的,他的意思是三桓虽然平时互相钩心斗角,但是关键时刻一定会互相帮助的。要对付季孙家,另外两家绝不会坐视。如果三家联合,那谁也奈何不了他们。
“怎么办?”南蒯问。
公子慭和叔仲小大眼瞪小眼,谁也不知道。
南蒯提出来的问题,看来还要南蒯自己来回答。
“拆了他们的桩啊。”南蒯说,他早就有了通盘的考虑。
“拆桩?怎么拆?”公子慭和叔仲小问。
南蒯扫了他们一眼,既有得意又有失望。得意的是看起来自己很高明,失望的是这两个货看来不是理想的伙伴。
“咱们离间他们。”南蒯说,随后压低了声音,“叔孙婼即位以来,已经接受了国君的三命为卿,三次任命,这地位已经超过了他的父亲叔孙豹,可是他何德何能?啊?叔仲,这个事情我和公子慭都不方便出马,你去比较合适,你就对季孙意如说叔孙婼三命为卿超越了他的父祖,是违反周礼的,让他自己把三命给退了。”
什么是三命?
按照周礼,人是要讲谦让的。因此,规定了很多辞让的内容。
譬如说求婚,第一次求婚,女方家长要说我家女儿又丑又懒,你家公子玉树临风,我家丑女配不上你家儿子;第二次求婚,女方家长要说我家女儿不懂事,你家儿子又能干又有爱心,我家女儿配不上你家儿子;第三次求婚,才答应。
譬如邀请对方进行投壶游戏,也有这个过程,要两次推辞,第三次才接受。为什么这样呢?因为对方的第一、第二次邀请可能都是客气话,要有第三次才算是真心邀请。所以,前面两次辞谢,就是给双方留面子。
通常,一个国家的官员级别为卿和大夫。按照周礼,鲁国应该有六个卿。但是三桓瓜分鲁国之后,鲁国就只有三桓为卿。三桓中,季孙为上卿,孟孙和叔孙为下卿。按照规矩,国君任命上卿,应该辞谢两次,到国君第三次任命才接受,这就叫三命,这是任命官员的最高礼遇了,说明国家缺你不可。下卿则是一命或者两命。
叔孙豹是下卿,他是两命为卿,那是因为叔孙豹德高望重。如今叔孙婼连续两次辞谢,搞得鲁昭公只得三命他为卿,这个确实是过分了。
南蒯的主意,就是要首先离间季孙家和叔孙家,然后再对季孙家动手。
用南蒯的话说,先拔了叔孙家这根桩再说。
三桓家的子弟平时在一块斗鸡走狗什么的,所以都很熟,所以叔仲小没费什么事,找了个机会去见季孙意如,把南蒯教给他的话对季孙意如说了一遍。
“唉,是啊。”季孙意如还真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听叔仲小这么一说,就觉得有道理。
季孙意如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不爱动脑子,当时就派人去找叔孙婼,说是你不应该接受三命,你自己去找鲁昭公,把那最后一命退回去吧。
叔孙婼一听,火气腾地上来了。
“这些年来,你们季孙家可没少祸害我们叔孙家。如果你们认为我们不对,你们可以讨伐我们。不过,我这三命是国君给的,是我应得的,我凭什么退回去?”叔孙婼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呢?因为最近这些年来,季孙家在背地里搞了叔孙家不少小动作。如今你季孙意如管得宽,管到了我们的头上,好啊,既然这样,咱们就撕破脸算了。
赶走了季孙意如派来的人,叔孙婼一不做二不休,随后去了朝廷。
“季孙欺人太甚,这不仅是欺负我们家,同时也是不把国君放在眼里,我要打官司,跟他们对簿公堂。”叔孙婼在朝廷一通大闹,鲁昭公也无话可说,只能劝他算了。
其他人也劝,好劝歹劝,总算把叔孙婼给劝回了家。
事情迅速就传到了季孙意如这里,他万万没有想到叔孙婼的反应这么大,再加上瓜分中军的时候占了便宜,本来就有些心虚。于是,又急忙派人去叔孙婼家道歉,说这个事情是自己被人忽悠了,忽悠自己的人就是叔仲小。在此表达诚挚歉意,希望双方捐弃前嫌,重建信任。
好说歹说,叔孙婼算是消了气,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虽然事情没有闹大,但季孙家和叔孙家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不过,叔仲小从中挑拨的事情也曝了光,好一阵灰头土脸。
成功离间了季孙家和叔孙家,算是成功迈出了第一步。
第二步怎么走?
“以咱们的力量,两个桩的篱笆咱们也动不了。”南蒯说,现在他发现自己的这两个合作伙伴好像基本上没什么实力,必须要引入更有实力的合作伙伴。
而这个伙伴只有一个候选人,那就是鲁国国君鲁昭公。
“那怎么办?”公子慭和叔仲小问,他们说得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这个事情必须要得到国君的支持。”南蒯说,一边看着公子慭。
公子慭知道,上回离间季孙家和叔孙家的事情是叔仲小去干的,这回任务该轮到自己了。
“那,那我该怎么干?”公子慭问。
“你就去国君面前说季孙的坏话,说得越坏越好,总之就说他有野心想篡位,还想霸占后宫的所有美女。反正吧,你看着说吧。说到国君愤怒的时候,你就说我们几个人联合起来,找个机会把季孙意如给骗到宫中,就在宫中宣布他的罪状,没收他的家产和土地。然后大头归他,咱们占个小头就行了。”南蒯给公子慭支招儿,这事,也只能公子慭去做了。
“好好,好主意。”公子慭连声答应着。
公子慭找了个机会来到宫里,见到鲁昭公。
按照事先演练好的,公子慭在鲁昭公面前说了季孙家一通坏话,由于有南蒯提供素材,所以很有说服力,至少公子慭这么认为。
听完公子慭的话,鲁昭公沉默了。对于季孙家,他自然一直不满。不过公子慭突然来说这些,必然是有目的的,什么目的?
果然,看见鲁昭公不说话,公子慭认为鲁昭公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主公,实不相瞒,现在有个大好的机会除掉季孙。”公子慭说得有些兴奋,声音不由自主地高了起来。
鲁昭公脸色一变,急忙示意公子慭低声说话。别看这是在后宫,保不齐就有季孙家的卧底。
“你说什么?”鲁昭公左右望望,见近处无人,这才轻声问道。
公子慭于是就把自己和南蒯以及叔仲小想要联合起来赶走季孙家的计划说了一遍,当然他们要捞好处的事情没有说。
“只要主公您找个借口把季孙骗进来,将他捉拿起来,土地财产全部充公,咱们就大功告成了。”公子慭说着说着声音又大了起来。
鲁昭公猛地做了一个住口的动作,看上去很是生气。
“你们吃了豹子胆了?不想在鲁国混了?不行。”鲁昭公一口拒绝,大大出乎公子慭的意料。原本,他以为鲁昭公能像自己一样兴奋。
公子慭蒙了,若是鲁昭公不参与,这事情八成要泡汤。
“主公,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这个机会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啊。”公子慭还要劝,被鲁昭公打断了他的话:“我看你们是打着灯笼上茅坑,就是找死去了。别说了,这事我坚决不干。要干,你们自己干。”
鲁昭公铁了心,坚决不干。
公子慭再三劝说,鲁昭公死活不肯。到最后,公子慭没有劝动鲁昭公,倒被鲁昭公把自己说得动摇起来。
“是啊,军队都在人家手里,咱们凭什么跟人家斗啊?”公子慭越想越觉得这事情有点儿没谱儿。
“没错啊,你们凭什么跟人家斗?你以为季孙家和叔孙家成仇人了,别傻了,一旦季孙家危险,你看叔孙和孟孙家帮谁吧。”现在,轮到鲁昭公来劝公子慭了。
公子慭是越想越后怕,现在想的不是怎样对付季孙了,而是应该怎样保护自己。
“主公啊,我现在也觉得这件事情有点儿缺心眼了,可是我已经答应了南蒯了,要是我反悔,得罪了南蒯,我也没好果子吃啊,我,我可怎么办呢?”公子慭边说边拍脑袋,他现在是骑虎难下了。
鲁昭公想了想,想出一个主意来。
“这样吧,过几天我要去晋国国事访问。你跟我一块去,躲他一阵子再说,怎么样?”
“那太好了。”公子慭高兴地说,总算松了一口气。
三天之后,鲁昭公前往晋国进行国事访问,公子慭随行。宣布之后,当日起程,走了。
关键时候,公子慭和鲁昭公开溜了。南蒯用脚后跟想也能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无非就是临阵脱逃。毫无疑问,自己被晾在旱地里了。
“我晕,公子慭这个没主意的东西,早知道不找他了。”南蒯这叫一个郁闷,如意算盘落空了。
公子慭溜了,叔仲小怎么样?
叔仲小也不怎么样。
虽然说离间了季孙家和叔孙家,可是自己也得罪了这两家,如果不赶走季孙,基本上自己今后也没什么混头了。所以,叔仲小到处散播谣言,当然其实也不是谣言,因为谣言的内容就是南蒯要联合鲁昭公和公子慭动手收拾季孙意如。
为什么要故意泄密呢?
一来,叔仲小是著名的碎嘴,肚子里连个屁也包不住;二来,也是变相逼南蒯和公子慭动手;三来,是要死一块死的意思,老子得罪了季孙,你们也别装好人。
季孙意如自然听说了,不过他没有问,傻瓜才问。但是,季孙意如明显提高了警惕,每次见到南蒯,表情都不太自然。
南蒯现在最大的感慨就是: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一个篱笆三个桩,现在只剩下一个桩了,装都装不下去了。
南蒯知道,以现在的形势发展来看,摊牌是必然的结果。
问题是,缺少了鲁昭公的支持,自己名不正言不顺,一旦跟季孙翻脸,另外两家肯定会联手对付自己,自己肯定不行。所以,摊牌就等于完蛋。
怎么办?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你公子慭跑了,老子就不能跑?
南蒯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回到自己的老窝费地,带领费地投靠齐国,寻求保护。
为什么费地是他的老窝?因为此前他是费地宰。
南蒯占据了费地,投靠了齐国,而公子慭在听说之后,知道事情败露,直接没敢回鲁国,也去齐国政治避难了。
谣言终于成为事实,季孙意如暴跳如雷,因为费地是季孙家的大本营,如果丢掉了,实力可就大大受损了。现在一回想,猛然想起当初叔仲小挑拨自己与叔孙婼之间的关系,总算是明白了前因后果。
“叔仲小这个混账东西跟公子慭和南蒯是一伙的,那两个都跑了,我建议驱逐叔仲小。”季孙意如向叔孙婼建议,他觉得叔孙婼会赞成。
“唉,我看就算了吧,冤冤相报何时了?”叔孙婼拒绝了,不仅拒绝了,还专门派人去找叔仲小,说自己原谅了他。
叔仲小感动得够呛,同时怨恨季孙意如。
季孙意如很恼火,这下坏人都是自己做了。
季孙意如要攻打费地,所以季孙家进行了紧急动员。
春秋时期,对于士来说,平时为国家或者卿大夫服务,享受国家的补助。到了战时,每个人都有上战场的义务。
所有人都开始行动起来,包括孔丘。
到季孙家两年多了,孔丘没有进行过一次战斗训练。不仅孔丘,实际上在曲阜的所有士都没有接受过战斗训练。不仅这两年,五年内都没有过战斗训练。
换句话说,战备早已经荒废了。
由于季孙家瓜分了中军的一半,因此战车兵器等并不缺乏,人也不缺,但是缺少的是战斗的经验和有战斗经验的将军。
不过到这个时候,也管不了这些了,季孙家迅速组织了一百乘战车,准备攻打费地。
孔丘有生以来头一次正式穿上了皮甲,登上了战车,开始紧急作战训练。
俗话说:虎父无犬子。
人们以为叔梁纥的儿子一定也是一员猛将,可是很快就发现不是这么回事,孔丘根本不是当兵的料。力量不够大,射箭不够准,驾车还不稳。
最糟糕的是,他还有很多习惯动作,随时随地都是谦恭有礼的样子,这打起仗来,随时被灭。
“孔丘,你留在后方。”阳虎是孔丘的顶头上司,见孔丘一副 样,干脆照顾他。
就这样,孔丘失去了唯一一次打仗的机会。
季孙意如派叔弓担任主帅领军攻打费地,队伍稀里哗啦而去,稀里哗啦而回。
稀里哗啦而去,是因为士兵们基本没受过训练,什么队列、号令等都不清楚,稀里糊涂跟着去,闹哄哄的像是过年的时候去拜年。
稀里哗啦而回,是因为队伍刚到费地,就看见南蒯率领的队伍队列整齐地冲锋过来,一支箭射过来,擦着叔弓的耳朵过去,叔弓怪叫一声,第一个逃命。于是,大家稀里哗啦就逃回来了。
因为费地挨着齐国,所以往常南蒯还是有训练的,比季孙意如这边的士兵强一些。
虽然败逃而回,不过伤亡并不严重,阵亡的只有四个,受伤的比较多。死的一个是被箭射死的,三个是翻车压死的,受伤的都是逃跑的时候掉下车摔伤压伤的。原因很简单,鲁国人讲亲情,看你跑了,根本不追杀。
孔丘的一个关系还不错的同事在逃跑的时候掉下车来,摔断了腿,结果还是费地的人把他救了,派了一辆车送了回来。
孔丘当时叹了一口气:“唉,让没有训练的百姓上战场,这就是害他们哪。”
这句话在《论语》里有记载,原话是:“子曰:‘以不教民战,是谓弃之。’”
季孙意如非常恼火,可是又没有办法,自己还没有胆量亲自领军讨伐。
“不行,今后看见费地的人就抓起来。”季孙意如下令,打仗打不过,只能从老百姓身上出气。
命令刚一下达,一个叫作冶区夫的家臣就来提意见了,他说:“主公,这样不行啊。这样不就等于逼着费地人跟着南蒯了?要想收复费地,就要用和平的方式才行啊。”
“怎么个和平方式?”
“从现在起,但凡费地人,免费提供吃喝,提供衣服,提供住所,费地人一看咱们这么够意思,自然就会抛弃南蒯,回归您的怀抱啊。”
“嗯,我看行。”季孙意如同意了。
于是,重新下了一道命令,内容就是以上那些,只要看见费地人,好吃好喝好招待。
就这样,两年之后,和平方式成功,费地人赶走了南蒯,费地重归季孙家。
南蒯则逃奔齐国去了,不过在齐国他也并不受欢迎,齐国国君齐景公称他为叛徒。
“我不是叛徒啊,我只是想帮鲁国国君对付季孙家啊,我是为国尽忠啊。”南蒯急忙为自己辩解。
“尽个屁忠,你是季孙的家臣,却帮着国君对付季孙,你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齐国大夫韩皙骂他,替齐景公做了回答。
看来,忠君是不可以越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