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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玉荃

胡玉荃(1938—),主任医师、教授,故居开封市,书香世家。1957年开封第一女子高中毕业,赴郑州师从名医郑颉云学习中医,1962年毕业于河南中医学院,留河南中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从事医、教、研工作,1992年晋升为中医妇科主任医师、教授。曾任河南中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妇科主任、教研室主任,河南省卫生系列高级职称评审委员会委员、河南省计生委专家技术委员会委员、河南省医疗事故技术鉴定委员会委员等职务。兼任《中原医刊》杂志编委,是河南省中医妇科学会的主要创建者。1987年荣获卫生部“全国创建卫生文明先进工作者”称号。2000年退休后医院返聘在国医堂工作。2008年被国家中医药管理局确定为第四批全国老中医药专家学术经验继承工作指导老师及博士生导师。

胡教授为河南省知名妇科专家,从事妇科临床、教学和科研工作六十多年,先后向吕承全、王寿亭、李雅言等名中医学习,20世纪70年代后期在北京协和医院进修,师从一代名医林巧稚大师。胡教授善取诸家之长,具有深厚的中医理论功底、丰富的中医妇科临床经验和科学严谨的治学态度。擅长诊治月经病、习惯性流产、不孕症等常见病;对妇科肿瘤、子宫内膜异位症、产后杂病等疑难病症的诊治亦有着独到的认识和体会。研制院内中成药制剂6个品种,治疗急慢性盆腔炎、炎性包块等效果显著。撰写著作7部,发表论文50余篇,获省级二等、厅级一等科研成果奖各1项。1987年获卫生部“全国卫生文明先进工作者”称号。主审的《胡玉荃妇科临证精粹》一书2011年出版后颇受同道及学习者好评。

个人经历

一、造化弄人,步入医林

1938年因家被国民党政府查封,为避追捕奔走于外、患有恶性疟疾、身孕不足8个月的母亲临盆,早产于四面黄河水围困的河南西华县乡村,靠轮流百家母乳养活了我。此后身无分文但不愿做亡国奴的母亲在后有日本追兵、前有艰辛万苦的情况下携家带口逃难,沿千余里在各地乡亲们施舍救济下逃难至豫西山区。那些农村父老乡亲的淳朴善良、大爱无疆的恩惠使我终生难忘,这也是我人生历经艰苦仍坚持感恩、回报于民的信念不变的原因。

我祖父曾于清末入朝为官,官至二品,因政见不和辞官归家,潜心钻研医学,留有“不从官、不从商、从医济世”的家训。当年母亲怀我时亲人都觉得像是要得一女,祖父欣喜,取名“荃”,意为香草。柳宗元有诗句“荃蕙蔽匿兮,胡久而不芳”,其意是说将香草封藏起来,即使历经长久也有芳香。未曾料想,他老人家却未能见到寄予厚望的孙女出世就因病过早离世,令我感慨万千。

年幼时,我性格机敏内向,尤为擅长理工科,曾立志效仿居里夫人,愿望成为一名科学家。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师长们都认为考取重点理工学校是没问题的。1957年高考结果却事与愿违,我竟未被任何一所大学录取。震惊伤心之余,我猜测到底何处失误,困扰的同时又觉不甘,想重考一年,班主任梁老师找到我说“玉荃,不要考了,省里卫生厅要培养一批中医接班人,你成绩优异,推荐你去,这是个机会”,并一再说服我。万般无奈之下,我改变了志愿。两年后才隐约知道,原来当年因我父亲被划为“右派”,使我报考院校受到限制,根本不予录取,就连来河南中医学院上学的这个机会也是我的班主任梁老师念我勤恳努力、成绩优异而为我多方争取才得到的,梁老师为我上学多方讲情之事后来也成为她被划为“右派”的原因之一。知道这些后,感到痛心的同时我深深感谢我的老师,更珍惜得来不易的学习机会,也暗自下定决心,刻苦努力,用自己的行动证明自己的价值。回忆至此,不由感慨,弃理从医于我虽是无奈,却巧合地圆了祖父之梦。

二、勤研岐黄,笃学不倦

在那个特殊的历史时期,内心的倔强总让我相信我不比别人差,我一样能成为一个有用的人,一样能为社会为国家做贡献。每每思及于此,我就更坚定了刻苦求学的信念,唯有以加倍的努力和优异的成绩才能回答那些或疑问或鄙视的目光。

京剧界有“四大名旦”,河南中医界也有“四大名旦”,其中之一的郑颉云教授就是我的老师。因为是首批拜师的大弟子,院领导很重视,我仍记得当年拜师典礼(1957年),那天我恰好大病,发着高烧,身体出虚汗,拜师仪式行跪拜礼都是咬牙坚持挺过来的。拜师之后,我便与郑颉云教授结下了深厚的师生之缘。郑颉云教授腿脚不方便,上下班都扶着我的肩膀走路,我成了老师的一根小手杖,老师则为我打开了杏林的一片广阔天地。

从自身来说,理工科的深厚底子对我学医也有很大帮助,同时我的记忆力特别好,别人背几遍才能记住的汤头歌诀我读上一遍往往就能记住。这样的优势下,我丝毫不敢有所懈怠,每天早晨4点多就起来晨读的习惯一直坚持到临床实习阶段。那时候我们是半日随师应诊,半日听名师讲课,后来在医院值班,白天接诊病患、写病历,晚上写心得体会和总结,睡前跟值班护士商量,凌晨4点多就让值班护士叫醒我起来背书。那样的学习状态只能用如饥似渴四个字来形容。外界环境或许不佳,但在这样的生活中,我反而越来越获得了内心的恬静。

三、博采众长,精医济世

1962年跟师学习5年期满,由河南中医学院毕业,随即留于河南中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妇儿科,从事医、教、研工作。作为一名年轻的大夫、教师,一方面我意识到中医须博采众长,因此先后曾向吕承全教授学习治肝之道;向王寿亭主任学习“四君子汤”“四物汤”灵活辨证运用要旨;向名医李雅言学习妇人补血、调肝、养肾之理等。从身边老师那儿学、从病人那儿学、从教学中学,在这个过程中积累了宝贵的经验,也总结出了大量的临床病案,扩充了知识,诊治技能得到迅速提高。另一方面,六七十年代中国仍有不少人认为中医治慢病不治急病、不科学,我认为只有通过大量临床实践,不断积累更多的诊疗经验、不断提高临床辨证能力,用实例才能证明中医诊治技术的优越性和科学性,才能真正反驳中医不科学等论点,从而达到弘扬中医学的目的。为此,我自修完了西医高校课程,翻阅了大量的名著医案。我也意识到,要实践必须走出大医院、大城市,到广阔天地中去寻求真理和知识,所以我多次到缺医少药、条件艰苦的偏远地区去行医磨炼,既全心全意为哺育我的父老乡亲们奉献出了自己的一片热忱之心,又达到了实践理论双丰收的目的。从平原到山区,不管救灾还是下乡医疗,我都积极参加,有时夫妇二人一同上阵,孩子由家中老人照看。也因此,河南广大农村到处都留下了我的足迹。

1965年去南阳下乡义诊,我带4个实习学生,4个学生为西学中或曾行过医的学生,年龄都比我大,都是已经有临床经验的医生。初到南阳,老乡们都去找年龄大的,但没过多久就开始传出“哪个年轻找哪个,那个是老师,本事好”的笑话。虽然可笑,也的确是对我能力的认可。一年中,总结出了一万多病例(包括内外妇儿多病种)的诊治经验,师生都很满意。那个时候,除了发挥自己的专长外,我还利用一切机会向同队的西医院校的医师教授学习,白天中医病人多,晚上西医急诊多,一有急诊我马上帮手跟着上。那时条件特别艰苦,夜里手术都靠公社发电才能做,在那样的环境中却也让我受益良多。

1969年去禹县下乡,我负责急诊病房工作,在各种传染病的急性抢救中(如中毒性痢疾、流行性脑膜炎、肺炎、产褥热等),身先士卒,不怕苦不怕累,危急时刻等不及用上吸痰器就口对口为患者吸痰的事情屡有发生,认真观察守护病榻,积极抢救,中药针灸辨证论治加上西医的体液支持,救治了大量病人。如由县医院转来的30名流脑后遗症患者,入院时轻则言语不清,重则昏迷抽搐,最终全部治愈出院。一年后临走时,老乡指名非要再留下三个大夫,最终我在禹县多留了9个月才回郑州,虽然晚归,但的的确确为当地百姓做出了贡献,也是我对父老乡亲恩情的回报,我觉得非常充实。

20世纪70年代末我前往北京协和医院进修,在病房跟师学习,即便逢年过节其他人休息我也总是坚守着,虽然宋、王两位教授是我的指导老师,但主任林巧稚教授每次过节也一样照常查房,同期的进修大夫有时过节不在,而我每次都在,她总能和我照面,时间长了就渐渐熟悉,知道我是河南人后对我说,“小胡,你给河南争了光”,而我也成为当时师从林巧稚教授的唯一一位中医大夫。在进修即将结束时,老师告诉我有读研的机会,建议我好好把握,并希望读研后能留下,我坦诚跟老师说,因最初学习的外语是俄文,而且英文已经放下来很多年,怕影响成绩,老师鼓励我不要因此放弃,甚至嘱王教授辅导我英文。这个过程中我也反复思考,河南培养我不容易,好不容易把新技术学会却留在这里不能服务家乡,这实非我本愿。所以最终我在考试那天放弃了。进修结束后,在师长们的遗憾中,我谢别师长,回到了生养我、培育我的故土——河南。

四、仁术救厄,薪火相传

在河南中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任妇科主任时,我在大量的痛经、月经不调、产后杂病、不孕症、中药保胎等中医诊疗过程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在子宫内膜异位症的治疗中取得了独特的疗效,如安阳地区一患者逢经期经量少、咯血,X光胸片肺部呈大片状阴影,在当地初按肺部炎症,继而按肺结核诊治均无效后疑为肺癌转移,入住我院妇科,经检查诊断为“子宫内膜异位至肺”,我按照中医辨证施治,不久患者痊愈出院。又如:李某,久治不孕,子宫颈肌瘤取出后早孕40天,开始阴道出血伴肌瘤原处复发,入院保胎治疗,中药保胎治疗中胎儿长,肿瘤亦长,孕6个月时肌瘤比儿头大,最后保至7个月,剖宫产一子,并切除肌瘤,孩子健康成活。诸如此类,还有许多抢救经验,都是长期辛勤探索的结果。我常对学生说:“吃过苦中苦,方能尝到甜中甜!”治愈一个个患者,为病人解除痛苦使我得到了人生的喜悦,尝到了生活的甜头。

从医半个世纪,获得过诸多赞誉,然而我始终记得自己的初衷:做一个对社会对国家有用的人,实现人生的价值。2000年退休后我婉谢了院外(包括国外)多家医院高薪聘用,仍继续在本院国医堂工作。多年临床经验总结下来,不敢忘记自己的责任和使命,总想传教于后来者,以为更多患者解除病痛。2008年我被国家中医药管理局确定为第四批全国老中医药专家学术经验继承工作指导老师及博士生导师,现两名继承人已完成学业并取得博士学位。

学术思想和临证经验

一、学术思想

1.妇人以气血为本

我认为,妇人以气血为根本,女性一生主要的生理特点为经、孕、产、乳,这些生理活动均是以气血为物质基础。月经为血所化,赖气以行,气血和调,则月经可应时而下,行而有度。男精壮而女经调,两精相合而成孕,孕后精血下聚以养胎,血旺则胎有所养而强壮。正如薛己《校注妇人良方》中陈氏引《产宝方》序论曰:“气血者,人之神也。然妇人以血为基本,苟能谨于调护,则血气宜行,其神自清,月水如期,血凝成孕。”产时用力,耗气伤血,产后气血两亏,哺乳期乳汁由气血化生。薛立斋云:“血者,水谷之精气也,和调五脏,洒陈六腑,在男子则化为精,在妇人上为乳汁,下为月水。”宋·陈自明和明·张景岳均认为妇人以血为基本。《景岳全书·妇人规·经脉诸脏病因》说:“女人以血为主,血旺则经调而子嗣……故治妇人之病,当以经血为先。”“冲为血海”,任脉为“阴脉之海”,“任主胞胎”,冲脉聚脏腑之血,任脉主司全身的精、血、津、液,冲任相资,依时由满而溢于胞宫,使月事如期而潮,并具有受孕能力。还说:“经本阴血,何脏无之?惟脏腑之血,皆归冲脉,而冲为五脏六腑之血海,故经言太冲脉盛,则月事以时下,此可见冲脉为月经之本也。”所以说气血是妇人生理病理之基础,“妇人以气血为根本”。

然“血之与气,异名而同类”,气血相互资生,相互依存,气为血之帅,血为气之母。气之于血,又以血之不足更为常见。《灵枢·五音五味》说:“妇人之生,有余于气,不足于血,以其数脱血也。”这里气有余是相对于血分而言,可以说血虚气盛是妇人生理情况下气血特点的概括。而病理情况下,由于气血之间密不可分的关系,由血虚及气而致气血两虚者更常见,所谓“血不足而气非有余”。这种认识是我临证处方用药重视扶助正气,扶正祛邪兼顾,气血双补的理论根据。

2.妇人病责之肝脾肾

妇科病不外经、带、胎、产、杂诸疾,无不关乎肾、肝、脾三脏。肾藏精,精血同源,精又能化气,肾气为人体生长发育和生殖功能的动力,能使天癸至,冲任通盛,而经候如期,孕育有望,故云“肾主生殖”“经水出诸肾”,月经及种子之病皆责之于肾。另外,肾又主系胞,“胞络者系于肾”,“冲任之本在肾”,肾与胞宫及冲任关系密切,而胞宫是胎元孕育之场所,任脉所司阴津是带下产生的来源,所以妊娠病、带下病也与肾密切相关。脾胃为气血生化之源,且统血摄血,主司运化,能使水谷化生精微,绝痰湿生成之由。肝藏血,主疏泄,体阴而用阳。气血和调,则肝体柔润,肝用畅达。且肝肾为子母关系,乙癸同源,脾肾一为先天,一为后天,相互滋养;肝脾为克侮关系,木郁克土,土壅木郁,互为克制。正是由于肝、脾、肾三脏与妇产科生理功能密切相关,所以我认为妇人之病从病机上主要责之于肝、脾、肾。

3.强调扶正

在临证时我非常重视“正气”的作用,集中体现在益肾和健脾之法。因为肾为先天之本,寓元阴元阳,乃人体阴阳之根本。《景岳全书·命门余义》说:“命门为精血之海……为元气之根……五脏之阴气,非此不能滋;五脏之阳气,非此不能发。”此处之“命门”,实即指肾。肾气亏虚则天癸、冲任失调,可发生经、带、胎、产、杂诸疾。所以在治疗妇科疾病时,我尤为重视温肾益肾,常伍用淫羊藿、巴戟天、杜仲、狗脊等药。即使外感邪气致虚实夹杂或实证居多,在祛邪泻实的同时亦不忘固本。对于病情迁延、病程日久的妇科慢性病,我认为往往必有肾虚,尤其注重扶正补肾,正像张景岳所说:“阳邪之至,害必归阴,五脏之伤,穷必及肾,此源流之必然,即治疗之要着。”脾胃为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而妇人以气血为本,气血互为依存,气能生血统血帅血,血又能养气载气,气血失调是妇产科疾病的重要机理之一。由于经、孕、产、乳等生理活动屡耗阴血,古人认为妇人“有余于气,不足于血”,然血耗则气亦必随血而伤,临床常见气血两虚之证。所以我认为妇人“血易亏而气非有余”,治疗妇科疾病时常将参、芪之类配伍方中,强调益气扶正之重要性,体现了注重扶助人体正气的指导思想。

4.倡导“治未病”

“治未病”思想源自《黄帝内经》。《素问·四气调神大论》曰:“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夫病已成而后药之,乱已成而后治之,譬犹渴而穿井,斗而铸锥,不亦晚乎?”《灵枢·逆顺》曰:“上工刺其未生者也,其次刺其未盛者也,其次刺其已衰者也……上工治未病,不治已病。”要想成为一名高明的医生,就要善于预防疾病,防患于未然。其后历代医家也非常重视“治未病”,医圣张仲景在《金匮要略·脏腑经络先后病脉证》篇中云:“见肝之病,知肝传脾,当先实脾。”这些是“治未病”思想既病防变的具体体现。唐代医家孙思邈提出“上医医未病之病,中医医欲病之病,下医医已病之病”,将疾病分为“未病”“欲病”“已病”三个层次。元代朱丹溪指出:“与其求疗于有疾之后,不若摄养于无疾之先。盖疾成而后药者,徒劳而已。是故已病而不治,所以为医家之法,未病而先治,所以明摄生之理。夫如是,则思患而预防之者,何患之有哉?”指出了预防与养生的重要性。清代温病学家叶天士根据温病的发展规律和温邪易伤津耗液的特点,提出对于肾水素虚的患者应“先安未受邪之地”,在甘寒养胃的同时加入咸寒滋肾之品。

很多妇科疾病都可以通过科学调护和提早治疗来促进康复及预防反复发作。作为医生,不能仅仅治疗已患疾病,更要预见可能发生的疾患并利用中医中药及保健调护以防患于未然,从根本上预防和减少疾病的发生,提高广大妇女的生活质量,这样才能真正体现医疗的社会价值。所以,临床上我不但关注所患疾病,更重视患病个体的整体状况,积极倡导和践行“治未病”,以极其负责的态度对待每一个病人。

(1)宣传普及保健知识,增强妇女自我防护能力:医生虽以疗病为天职,但维护全民健康,指导防病强身是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义务。在诊病疗病时也要对每一位病人不失时机地有针对性地提出保健和调护建议,不厌其烦地宣传保健的必要性,使患者能真正重视自己的身体健康,而不是把治疗和保健割裂开来,过分看重药物的治疗作用而忽视保健的预防意义。

(2)流产或手术中及术后积极治未病:在门诊接诊中发现,大量盆腔炎、不孕症、宫外孕、流产后遗症等疾病的发生都与多次孕产和流产史密切相关,因为不管是手术流产还是药物流产,都是人为地终止妊娠,对生殖器官特别是子宫会造成一定的伤害,就可能发生感染、粘连、月经不调、痛经、异位妊娠、不孕等一系列的并发症或后遗症。所以我们更要重视流产时及流产后的常规防未病。妇产科各种手术如宫腔操作、结扎、子宫及附件手术、生殖器邻近器官手术等,术后发生盆腹腔粘连继而发生感染、异位妊娠、不孕症、盆腔疼痛等病的也不在少数。所以我非常不赞同临床上认为手术做完就万事大吉了的现象,强调负责的医生应该预见某些治疗措施可能带来的后果并根据情况采取相应的预防措施,不要等到不良后果发生时再治疗,则“不亦晚乎?”往往会给患者带来不必要的伤害。如“术后通气汤”近千例的临床观察结果表明,既能术后尽早通气,又能改善循环,达到促进康复的目的。

(3)强调治疗的连续性:根据疾病的特点区别对待。如月经病的治疗特别要注意调整生理周期,正常3个周期以上才可视为临床治愈;生殖系统的炎症性疾病临床症状消失后至少还要再巩固治疗2~3个疗程,特别是对于病情缠绵,容易反复发作的慢性炎症更要如此,以求祛邪务尽,防止复发;复发性流产要从流产后、孕前及早开始查因和调治,不应是病了再治,而是此次流产即开始治未病为妥。预培其损,孕后安胎治疗,并且要超过既往流产孕周,甚至孕期全程监护,直至顺利分娩;异位妊娠保守治疗和手术治疗不能仅以症状消失、HCG正常和病灶去除为目的,要持续治疗至包块消失,并根据情况以尽力保留生育功能为目标,预防再发宫外孕和继发不孕症等;产后病的预防治疗最好应从孕期保健开始,提高身体素质和免疫力,产后慎于调护,出现不适尽早就诊,即使症状消失也应巩固至产褥期结束;不孕症调经促孕治疗,孕后不能掉以轻心,应继续监测妊娠过程,力保胚胎正常发育;子宫内膜异位症往往迁延难愈,疗程相对也要长,不可停药过早,对于内异症手术后要趁热打铁,抓住有利时机巩固治疗,万不可术后任由病情发展,常常错失良机而丧失治疗机会;对于围绝经期患者,要时刻警惕,注意防癌排癌,动态监护,以期早发现早治疗。总之,强调防治结合,不但治已病,还要防复发,更要治未病。

二、临证经验精选

1.月经病的周期调治

胞宫为奇恒之腑,其形态似腑而功能似脏,对月经有定期藏泻的调节作用,在月经周期的不同阶段其阴阳气血发生着动态的消长变化。我认为,调经时必须顺应这种特点,分阶段用药,才能助其恢复平衡,此即所谓的“中药人工周期”。“中药人工周期”是以补肾法为基础,模仿妇女月经生理,通过调节“肾-天癸-冲任-胞宫”轴间的平衡来改善性腺的功能。它对月经失调的治疗作用不是替代,而是调节。我根据女性正常的生理周期特点,把月经周期分为经前及月经期、经后期、排卵期、排卵后期四个阶段辨证用药,采用中药调节生殖轴的功能并促使建立正常的月经周期,所谓的中药“调周”法。“调周”法适用于所有周期异常的月经病和由此带来的继发疾病如不孕症等。

(1)经前及月经期(月经第26~30天及1~5天):此期为阳气至重,重阳转阴阶段。旧血不去,新血不生,因此此期宜“温、通、行、活”,以行气活血调经为治则,使经血能顺利外排。常于经前及月经第1~5天口服我的经验方通胞调经合剂(院内制剂),加血府逐瘀胶囊或少腹逐瘀胶囊,可以红糖水送服。如合并痛经、经量少等,还可加适量黄酒同服,以增强活血止痛之力。

(2)经后期(月经第6~12天):此期为阴血的恢复和滋长期。肾藏精,精生血,血化精,精血同源,精血是月经的物质基础;肾精所化之气名肾气,主宰着天癸的至与竭。胞宫在肾气作用下,可以逐渐达到精血充盈,为经间期“的候”时的孕育准备良好的物质条件。所以我认为此期治疗当以补肾滋阴为主,常用生地黄、熟地黄、当归、枸杞子、女贞子、桑椹、黄精、首乌、山萸肉等药,促进卵泡发育,稍加仙茅、淫羊藿、巴戟天、菟丝子等补肾阳,取“阳中求阴”之意。正如《景岳全书》谓“善补阴者,必于阳中求阴,则阴得阳升而泉源不竭”。

(3)排卵期(月经第13~16天):此期肾之阴精进一步充实,并在肾阳作用下进行转化,即阴阳交替,重阴转阳的“的候”阶段,是调整周期的关键。常用补肾阳药如仙茅、淫羊藿、巴戟天、沙苑子等,加当归、赤芍、川芎、丹参、鸡血藤、凌霄花、郁金、路路通、皂角刺等活血通络之品,以促使发育成熟的卵泡发生排卵。

(4)排卵后期(月经第17~25天):此期是黄体成熟阶段,阴充阳长,肾阳之气渐旺。治宜补肾温阳,益养冲任,以促黄体成熟,为胎孕或下次经潮奠定良好的物质基础。常用仙茅、淫羊藿、菟丝子、覆盆子、巴戟天、肉苁蓉、紫河车等补肾阳,稍佐生地黄、熟地黄、山萸肉、枸杞子等滋阴,取“阴中求阳”之意。正如《景岳全书》谓“善补阳者,必于阴中求阳,则阳得阴助而生化无穷。”

2.分阶段内外合治癥瘕

通胞系列合剂包括通胞调经合剂、通胞消瘕合剂和通胞化瘀灌肠合剂,是我治疗急慢性盆腔炎的优选验方,采用经期和非经期分阶段及内外合治,对盆腔包块、痛经、不孕症等妇科杂病也有良好的疗效,制成本院制剂临床使用至今已近20年。

(1)经期口服通胞调经合剂:我认为经期血室正开,抵抗力降低,邪气易乘虚而入。同时盆腔充血,血循环加速,也是祛邪消瘕的良好时机。通胞调经合剂活血逐瘀,益气温肾,理气清热,调经止痛,因势利导,使寒散、湿利、热清,胞宫胞脉积聚之邪有出路,气通血活,瘀去痛消,而又不伤正气。由于其“温、活、行、补”的良好作用,还广泛用于痛经、月经不调、不孕等的经期治疗,体现了中医的辨证论治、异病同治特色。

方中桃仁、益母草、牡丹皮、土鳖虫活血祛瘀,使胞宫胞脉瘀滞得散并顺利外排;黄芪益气行血又摄血;巴戟天、乌药温肾暖宫,行气止痛;瘀久化热,故以白花蛇舌草、蚤休、白蔹清热解毒而不寒,又制约他药温热之性,且药理研究此三味均有抗菌、抗炎、镇痛之效;甘草调和诸药。全方扶正祛邪并行,使气行血活,经血畅行,通而不痛。

(2)非经期内外合治:①内服通胞消瘕合剂:非经期宜求因治本,此时血海空虚,胞门闭合,邪气瘀阻冲任,虚实夹杂。通胞消瘕合剂益气健脾补肾,清热利湿止带,理气消癥止痛。方中以党参、黄芪益气健脾以生血行血;杜仲、巴戟天调补冲任,固肾止带;鳖甲滋阴软坚,散结消癥;元胡活血行气止痛;金银花、连翘、败酱草、白头翁、炒苡仁清热解毒,利湿祛瘀;甘草调和诸药。全方补正不留邪,祛邪不伤正,能使热清湿去,瘀通结散,正气得复,气血和顺,凡属湿、热、瘀、虚兼夹之证均可应用。②通胞化瘀灌肠合剂保留灌肠:非经期以通胞化瘀灌肠合剂保留灌肠,配合内服药治疗PID后遗症、盆腔炎性包块、陈旧性宫外孕包块、输卵管阻塞性不孕症、子宫内膜异位症、盆腔瘀血疼痛等,可大大提高疗效。该方清热解毒除湿,消癥散结止痛,方中蜀羊泉、黄连清热解毒利湿;山慈菇、昆布、海藻软坚散结消肿;槐米性凉苦降,泄血分之热而使邪有出路;肉桂少许反佐,以防诸药过寒致腹泻,药物在直肠停留时间过短而影响疗效。通过直肠黏膜的渗透作用,借助温热刺激,使药物发挥有效作用,热清毒解,邪随大肠而去,并能改善盆腔血液循环,软化粘连,促进炎症吸收和包块消散。一般于每晚睡前取100mL,隔水热浴后保留灌肠,连用10~15天。要求灌肠时侧卧位,药液温度37~40℃,一次性灌肠管插入直肠的深度10~15cm,缓慢推注,保留至少两个小时以上。

(翟凤霞、谷云鹏协助整理) 0qSnF2+1MJbyprm7nqnlDA+6/Qhyb03u3MkijerkVXeQbj79jSozI2oQ2iSczHx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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