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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学术思想和特色

吕海江教授是中医眼科名家张望之先生的关门弟子,侍诊五年余,亲聆宏论,全面地继承了张老的学术思想和临证经验,并在此基础上将中医眼科进行了发扬,逐渐形成了自己的诊疗经验和学术思想。

一、眼病多有郁,治疗先疏导

“郁者,滞而不通之意”,多由情志不畅,气机郁滞引起。吕海江教授在跟随张望之教授学习期间发现张老从郁论治眼病,临床疗效颇著。张老认为,凡邪气稽留于肌腠皮肤、脏腑经络而不散,而各种原因导致气血不和,均为之郁。目为肝窍,肝主疏泄,性升发,喜条达,恶抑郁,故目病兼郁者居多。目郁有二,一为郁而致病,一为病而致郁。故治疗上多用辛凉宣通之品开郁。

吕海江教授在继承张老“眼病从郁论治”的基础上,将这一理论进一步发扬。他认为:七情之中,以肝为代表,肝喜条达,失其条达之性而为郁,郁则气血不和,升降失序,五脏之精不能上奉于目;肝失疏泄,脾主运化功能失调,则水湿内蕴,聚而生痰,痰气郁结,上扰清窍;或郁而化火,风火上攻于目;或因郁生痰,因郁生湿,阻塞脉道,阴精无以上承而诸症变生。郁有气、火、痰、血、湿、食诸种,根据《黄帝内经》“木郁达之,火郁发之,土郁夺之,金郁泄之,水郁折之”理论,临床中应结合病因将发散、开结、疏泄、渗利、通经、活络、导滞等治法灵活运用。外眼病多以实证为主,重在解除眼部邪气郁滞;内障病多虚,据此大多数人认为内障眼病应以补为主,重用滋补之品,殊不知内障病其多虚亦多郁,“倘正气虚而邪气有余,必先开郁祛邪,而后气血双补,或攻补兼施,始无助邪害正之弊”,若单补其虚,不疏其邪,不导其滞,则愈补愈滞塞,病无宁日。内障眼病证情复杂,有虚有实或虚实夹杂,或兼郁滞或兼血瘀或夹痰阻,不一而足,临证须辨虚实,治疗需分主次,宜先开郁导滞,而后言补,或攻补兼施,常能收到较好效果。

二、审证分内外,治疗有分别

古代眼科医家依据发病部位的不同,将眼病分为外障和内障两部分。将发生于瞳神、睛珠、神膏、视衣、目系等眼内组织的病变称之为内障,将发生于胞睑、两眦、白睛、黑睛的眼病称之为谓外障。外障眼病多因六淫之邪外袭或外伤所引起,也可由脏腑功能失调所致。其特点为:病位较浅,多有形症可察,多兼表证,有余者多,治疗较易。内障眼病多因内伤七情、脏腑耗伤、气血双亏、气滞血瘀以及外邪、眼外伤等因素引起。其特点为:有实有虚,多为内伤虚证,病位较深,其治难速。因此,眼病的诊治首先要分清内外。辨证上,外障多着眼于局部,辨证细察五轮,五轮辨证为主;内障则侧重于整体,局部表现和全身症状相结合,全身辨证和局部辨证相结合。治疗上,外障多内外兼治,内服中药以去除“六淫”等外邪,在内服中药的同时不能忽视外治法的应用。他常采用内服药渣根据外障的特点再次水煎,或外洗或熏眼或湿热敷或冷敷等,使药物直达病所;内障病则以调整脏腑、经络、气血、阴阳为要,以内服药物为主。但不论内障与外障,均当在中医理论指导下辨证与辨病相结合,以溯本求源去进行治疗,以伐其有余,培其不足。

三、病证要结合,中西医应互参

中医眼科是以中医内科为基础,自隋唐以后逐渐分化,至宋代才独立成科的,因此无论从理论基础还是临证治疗,都不能脱离中医理论而单独存在。眼病是全身脏腑疾病的外在表现,“有诸内而形诸外”,五轮辨证,八廓辨证皆是以此为据,临证只有在中医理论指导下通过诊查眼部的异常变化,局部与全身证候相结合,才能做出准确诊断、辨证与治疗。

吕海江教授认为,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西医眼科的诊疗手段有了较大的发展,西医以其直观性、易于理解而被广泛接受。因此,中医眼科医生应当与时俱进,借鉴现代的研究成果,弥补在发病机理、病理分析,疾病微观、定量等方面研究的不足,才有利于准确辨病。此处所指的“病”,主要是针对现代眼科的病名而言,和古代的病名有所差别。古人由于历史条件所限,病名多以眼部症状命名,较为笼统,如“视直为曲”,凡是能引起视物变形的所有眼底疾病均可归纳其中,因此不利于把握疾病的病因病机,而通过现代的检查手段可以准确地看到眼底,通过视野、荧光造影检查、光学相干断层扫描等检查手段,多能进行诊断,确定为现代眼科的“病”,一旦病名明确了,借鉴现代医学研究的成果,从宏观上把握该病的发生、发展、转归等发展规律,从而做到有的放矢。但是,在治疗上要时刻牢记中医眼科姓“中”,中医眼科有其自身的特点,临床中辨证论治的精髓不能丢,在准确地辨病后,要根据中医五轮辨证、八纲辨证、气血辨证、脏腑辨证等,准确地辨证,审证求因才能抓住病机,灵活应用。如“干眼症”,根据眼部干涩、异物感等不适古人称之为“白涩症”,如果按照西医的治疗手段不外乎眼局部抗炎、补充人工泪液,更严重的给予泪点栓子等。但作为中医眼科医生在用裂隙灯、吸墨试验、泪膜破裂实验、干眼仪等检查手段准确辨病,确诊为干眼症后,需要详查病因,通过望、闻、问、切四诊将收集的信息进行分析辨证。若患者嗜食辛辣,胸胁痞满,大便黏滞,舌苔黄厚腻,脉滑者,则不能根据西医泪液缺乏需补水,给予滋阴生津之品的观点,而应根据全身辨证的结果,将患者辨为湿热内蕴,以三仁汤加减,淡渗利湿,宣通三焦进行治疗。

吕海江教授认为疾病是错综复杂的,中医和西医诊疗疾病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只有把二者相结合起来,求同存异,融会贯通,相互参照,才可以更加全面地了解病情,提高诊断的准确度、深度和广度。只是中医和西医是两套不同的体系,诊断的思路和方法不尽相同,临床医生不应抱有门户之见,要充分利用中西医的优势,辨病和辨证相结合,病中有证,证中有病,从而才能提高诊断、治疗疾病的准确性。

四、调理重气血

气和血是人体生命活动的物质基础,又有脏腑功能活动产生。脏腑功能活动紊乱可引起气血功能失调;而气血功能失调也可导致眼病的发生。目得血而能视,气脱者目不明,神光赖其真气、真血、真精的滋养,方能明视万物,气血对于眼目至关重要。对于内障眼病,吕海江教授善于从气血进行辨证。《审视瑶函·开导之后宜补论》中云:“夫目之有血,为养目之源,充和则有发生长养之功,则目不病。少有亏滞,目病生焉。”可见血液濡养眼目运行有序,是目视睛明的重要条件。《审视瑶函·目为至宝论》中说“血养水,水养膏,膏护瞳神”,眼中神水源于目之血液,神水透明而又富含营养,以濡养神膏、晶珠等,从而保证眼产生正常的视觉功能。《景岳全书·杂证谟》指出“血生化于脾,总统于心”,《血证论》中云“运血者,即是气”,说明血液在心气的推动下,通过血脉源源不断地输送至目,以供养眼目。《古今医统大全·眼科》进一步指出:“目得血而能视,故血为目之主,血病则目病,血凝则目胀,血少则目涩,血热则目肿。”说明血之功能失常可引起多种眼病。

气的病理变化主要有气虚、气滞、气逆、气陷等。如气机衰微,不能输布精微以充养五脏,目失濡养,可出现上胞下垂,冷泪长流,不耐久视,晶珠混浊,云雾移睛,黑睛翳陷久不平复,视衣水肿甚至脱落;气虚不能摄血,还可致眼内出血。气行不畅,血脉瘀阻,滞塞不通,可致头目疼痛;气逆于上,升降适度,血随气逆,可致血溢脉外、青风内障、绿风内障、络损暴盲等。血的病理变化主要有血虚、血热、血瘀等。如血受热,迫而妄行,可致血溢脉外,引起白睛溢血及眼内出血病变;血虚不能上荣于目,可致头晕眼花、目珠干涩、视瞻昏渺、青盲等病证;血虚生风,上扰于目可见胞轮振跳等病;血瘀于视衣,可见视衣脉络阻塞,形成缺血或出血,视力骤降;瘀血阻塞渗水流出之通道,可致眼压升高,头目疼痛,视力剧降。“气为血之帅,血为气之母”,《景岳全书·血证》中云:“人有阴阳,即为血气。阳主气故气全则神旺;阴主血,故血盛则形强。”说明气和血都是由人身之精所化,相对而言,气属阳,血属阴,具有互根互用的作用。调理气血,亦即调整阴阳。《难经·二十二难》说:“气主煦之,血主濡之。”气是血液生成和运行的动力,血是气的化生基础和载体,气有推动、激发、固摄等作用,血有营养、滋润等作用。基于以上认识,吕海江教授认为眼科疾病的治疗要注重调理气血,重在分清病在气分血分,属实属虚;或从气论治,或从血论治,或气血同治;在气者或补气或行气,在血者或补血或行血;气血同病之时当根据病变的轻重主次,决定治法的主从而治之;气病为主者补气行气之时佐以活血,血病为主者活血化瘀之时辅以补气行气。临床用药应遵循气血的关系,或补肾填精,或益气养血,或疏肝理气行血,或清热凉血或活血化瘀等诸多方法以调气活血,气血调和,则诸病不生。

对于一些眼科疑难杂症,如年龄相关性黄斑变性、视神经萎缩、视网膜静脉阻塞、缺血性视神经病变、动眼神经麻痹等,吕海江教授结合现代化的检查手段,对眼底表现的出血、水肿、渗出、血管阻塞、新生血管、变性、机化等病变进行辨证施治,或益气养血,或凉血化瘀,或行气化痰、明目通络,均取得了较好的疗效。例如,在处理眼内出血时,他指出,需结合眼部出血的特点,眼内出血无窍道直接排出,吸收消散难而易留瘀,瘀留则变证丛生。瘀停血阻,破坏邻近组织;瘀停水蓄,导致视网膜水肿发生;瘀血不去,新血不得归经,且眼部组织脆弱而脉络丰富,易于再出血。故应注意止血与化瘀的关系,避免因止血而留瘀,因化瘀而再度出血。故常于止血方中配伍活血化瘀之品,或可选用兼有活血作用的止血药物。

五、用药宜循经

眼与经络有着密切的联系,眼与脏腑之间的联系,主要依靠经络位置连接贯通,使眼不断得到经络输送的血、津、液的濡养,才能维持正常的视觉功能。清代顾锡在《银海指南》中运用循经用药法治疗眼科疾病,在当时可谓独树一帜。他认为治伤寒兼目疾,“太阳宜汗,阳明宜清,少阳宜和,无异法也”。中风“若兼目疾,治法亦不外此”。眼科明贤陈达夫教授在“循经辨证”的基础上,经过长期潜心研究与实践探索,将伤寒六经分证理论与眼病具体特点结合起来,提出了六经辨证的理论和方法,对增强眼科辨证论治的整体性和灵活性非常有价值。吕海江教授也认为眼与经络关系极为密切,在治疗眼科疾病的过程中,如能循经用药,则常能引导药物直达病所,收到满意的效果。如慢性单纯性青光眼的治疗,患者常有偏侧头疼,吕海江教授认为目为肝之窍,足厥阴肝经、手少阴心脉与目系相连而通于瞳孔,足少阴肾经虽不与瞳孔直接相通,但附于足太阳膀胱经,而连于目系。同时,视神经与督脉相附而行,督脉上额交颠络脑,又与肝脉相并,合于颠顶而达目系。所以,心、肝、肾三经与本病关系最为密切。凡情志内伤,疲劳太过,精神不良刺激等,均可诱因急性发作。以七情内伤,最易伤气,气伤及血,气血同病,上犯清窍、壅遏气机,经络受阻则发病。治宜逍遥散加夏枯草以清肝火,焦栀子以清心火。或知柏地黄汤加枸杞子、楮实子、菊花、钩藤等,以滋肾阴,泻虚火治之。另外,在治疗疑难病时,多结合相应经络上的穴位辨证施治。

六、方药善变通

一座高楼的崛起,需要坚实牢固的根基,吕海江教授认为学习中医眼科也是同样的道理,只有将根基扎牢,才能走得稳,行得远,而中医的根基在于对古籍的研读,他认为作为中医眼科医生,要做到通读经典,如《秘传眼科龙木论》《审视瑶函》《医宗金鉴·眼科心法要诀》《目经大成》《中医眼科六经法要》《眼科探骊》等,这些经典著作最好能够背诵,理解后方可在临证中灵活运用。他常告诫我们:“临证如临阵,用药如用兵。”对于全身症状不明显的眼病患者,主要是根据疾病的主要病机,以专方为主,根据疾病所处的不同时期以及不同的症状表现,灵活运用。临床上药物之间的配伍要仔细品味,因药味的增减,用量的多寡以及剂型的更换等均可产生新的处方,这时就应该根据疾病的发展变化,患者体质、年龄、性别、生活习惯的不同以及季节、气候的差异,灵活化裁,方可收到较好的效果。如吕教授治疗眼科出血类疾病的处方,依证选择张望之先生的“眼内出血方”进行加减:如为新鲜出血期,则止血药茜草、旱莲草等的量应较大,而活血化瘀药蒲黄、石菖蒲等的量应较小;若出血已止而无再出血的趋势,则应加大活血化瘀药的用量,而减小止血药的用量,以促进瘀血的吸收。吕海江教授所用的活血化瘀之品,如桃仁配生红花,可活血化瘀,若桃仁配炒红花,则活血养血,并且红花可随药量的增减也可变生不同的作用,药量小则养血,药量大则活血。

处方的精专立足于正确的辨证,如“方从法出”“法随证立”,吕海江教授认为只有明辨证候,才能灵活用药,不知医理,即难辨证,辨证不明则无从立法,致堆砌药味,杂乱无章。 EhXZ28JDjtxjox348M/UNEeuK8gyD3tcHXFqJ2nXWXz4lI2jaQ4dbNhv0S6p83g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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