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某,男,67岁,2020年10月22日初诊。
主诉:烧心伴胃胀3年余。
现病史:患者胃脘部胀满不舒伴烧心感,胸骨后烧灼感。反酸,食甜及饮酒后反酸明显。纳可,稍口苦,口气重,急躁易怒。眠可,二便平。舌质暗红胖,苔白腻,脉弦细。
辅助检查:电子胃镜(2020年10月22日)提示:①胃角溃疡(H1期);②非萎缩性胃炎伴胆汁反流,幽门螺杆菌阳性。
中医诊断:嘈杂病(气郁化热夹湿,肝胃不和)。
治法:疏肝理气,清热和胃。
处方:柴胡四逆散合自拟“宽中小方”“栀连饮”加减。柴胡15g,黄芩10g,法半夏10g,白芍20g,炒枳实15g,党参10g,炙甘草6g,木香15g,槟榔10g,香附12g,栀子15g,连翘10g。7剂,水煎,日1剂,分两次服。
10月29日二诊:服药期间胃脘烧心感除,仍胃胀,口苦、口臭改善。余可。舌红胖,苔黄白厚腻,脉细滑。
辅助检查:2020年10月26日本院病理:(胃角)黏膜中度慢性炎伴中度急性活动。
处方:小柴胡汤合温胆汤、平胃散加减。炒栀子10g,柴胡15g,黄芩10g,法半夏10g,党参10g,竹茹10g,炒枳实10g,陈皮10g,茯苓10g,炙甘草6g,苍术10g,厚朴15g,炒栀子10g。14剂,水煎,日1剂,分两次服。
胡珂教授指出,嘈杂反酸、烧心、口干、口苦、口臭皆提示胃中有热,胃失和降,从而导致胃脘胀痛不适;脉弦细、急躁易怒,提示肝郁气滞明显;苔白腻、进食甜食及饮酒后反酸明显,提示内生湿热。无论是根据病因病机特点,还是方证(口苦、咽干、脉弦)都指向选用小柴胡汤较为符合病机特点。考虑患者腹部胀闷不适,故加重行气宽中药木香、香附、槟榔,此乃胡珂教授自拟“宽中小方”,取其理气止痛,宽中消胀,以治脘腹胀满、疼痛。胡珂教授认为,胃脘疼痛、胀满主要是因气机不通,即肝郁气滞、脾 胃气滞,治疗用药自当理气为主。理气药物很多,基本都能消胀除满,而有的理气药还有止痛功效。其止痛作用并不是单纯通过疏理滞气实现的,而是这些药物本身就具有止痛作用。其中最有代表性的药物就是香附、木香。香附味辛能行而长于止痛,除善疏肝解郁外,还能入脾经,而有宽中、消食、下气作用,常用于肝胃气滞、脾胃气滞证,用治脘腹胀痛、胸膈噎塞、嗳气吞酸、纳呆等症,是一味行气止痛的要药,止痛消胀作用部位也较广泛,胸、胁、胃、腹胀痛均可用之。《韩氏医通》称以香附为主的青囊丸(香附、乌药)能“治一切气痛”。木香善通行脾胃滞气,既为行气止痛之要药,又为健脾消食之佳品,可治气滞诸痛(如脘腹疼痛、下痢腹痛)。《大明本草》曰木香“治心腹一切气”。槟榔辛散苦泄,善行胃肠之气,消积导滞,兼能缓泻通便,对脾胃气塞、饮食积滞、大便不畅之症用之颇合。当然理气药多能耗气伤阴,故胡珂教授多配入疏补结合的柴胡四逆散中使用,兼阴虚者,在养阴的基础上,少用、暂用。患者口苦、异味,则加用连翘、栀子清胃热,和胃气,即胡珂教授自拟的“栀连饮”,既可清胸膈胃热,又可清心除烦宁神,是针对阳明经多气多血,易化热、易壅滞所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