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某,女,59岁,2020年11月26日初诊。
主诉:胃脘嘈杂1周。
现病史:患者既往胃胀,口服泮托拉唑后可缓解。近1周出现脘中嘈杂、烧心,以午饭后两小时为主,自服泮托拉唑无缓解,偶胃胀,晨起觉食管内梗阻感;晨起头昏沉;晨起口干,饮水可解;食欲不佳;寐差,入睡困难,易醒;大便1~2日一行,便前偶有腹痛,便后痛减,糊状;小便可。舌淡红,苔薄黄稍腻,脉弦滑。
辅助检查:胃镜(2020年7月1日)示慢性萎缩性胃炎伴糜烂,胃体黏膜病变。肠镜示慢性结肠炎;Hp(-)。
中医诊断:嘈杂(素体脾胃虚弱,肝气郁结,痰湿中阻)。
治法:疏肝理气,化痰清热燥湿。
处方:四逆散合半夏泻心汤合温胆汤。柴胡15g,黄芩10g,法半夏10g,白芍20g,炒枳实15g,党参10g,炙甘草6g,竹茹10g,陈皮10g,茯苓10g,黄连3g,干姜10g,大枣10g。7剂,水煎,日1剂,分两次服。
12月3日二诊:服上方后嘈杂、烧心改善明显。现偶烧心,偶觉食管内梗阻感;偶胃胀,口干,饮水后稍缓解,饮水量偏少;晨起头昏,食纳一般;寐差,入睡困难,多梦,易醒。大便1~2日1次、成形,小便可。舌尖红,苔薄白黄,脉沉细滑。
上方加炒栀子15g,炒谷芽、炒麦芽各20g,鸡内金10g。7剂,水煎,日1剂,分两次服。
嘈杂始见于元·朱丹溪《丹溪心法》。云“嘈杂,是痰因火动,治痰为先”,提出嘈杂的病因在于痰湿、气郁、食积、热邪四个方面。此外,脾胃虚弱、阴血不足亦可致嘈,阐明了外因所致嘈杂,尤以痰湿之邪为甚。后世医家对此病多有研究,如明代医家张景岳所著《景岳全书》云:“嘈杂一证,或作或止,其为病也,则腹中空空,若无一物,似饥非饥,似辣非辣,似痛非痛,而胸膈懊 ,莫可名状,或得食则暂止,或食已而复嘈,或兼恶心,而渐见胃脘作痛……总之,嘈杂一证,多由脾气不和,或受伤脾虚而然,所以治此者,不可不先顾脾气。”胡珂教授指出,此证病机总以脾胃虚弱、痰饮停聚、脏腑气机受损所致,因此,临床辨证治疗中,当首辨虚实,以脾胃为中心,以治痰为主,标本兼顾。本案结合患者脉滑、舌苔腻、食管梗阻感,考虑为痰湿阻滞中焦,苔薄黄、口干考虑痰湿中阻,津液不能上乘,日久化热,治以清热燥湿化痰,兼顾补脾。患者食欲差,胡珂教授认为,脾胃为营卫气血生化之源,脾胃气虚,纳运乏力,饮食不消化,故见食欲不振、腹胀。由此可看出本案患者为虚实夹杂,寒热错杂。方选四逆散合用半夏泻心汤及温胆汤加减,以行气疏肝,化痰除湿,平调寒热。药证相符,故而疗效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