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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他是连队“三小工”

杜富国入伍前,当过汽车修理工,动手能力强,修理东西时,又喜欢琢磨其中的道道。新兵下连后,他自然而然地兼任了连队的特殊岗位:三小工。

部队里的“三小工”,也就是水电工、木工和泥瓦工,并不是专职的岗位,而是为了自家自建,在营、连设立的兼职维修小队。“三小工”可以是一个人,也可以是几个人,钱不多拿,活不少干,一年到头忙忙碌碌,灯泡坏了换灯泡,水管破了修水管,厕所堵了通厕所……有人曾给“三小工”画像:

上联:水电管道维修立等见效

下联:营产营具保养随叫随到

横批:解决实际

杜富国会的东西多,自然就成了连队“三小工”的代表。战友们遇到事情总是扯着嗓子喊一声“富国”,杜富国准会及时出现,乐呵呵地答“到”。

杜富国的热心是出了名的。

他将打小就深植于心的“吃得亏、打得堆”的人生理念,带到了部队。平时训练、执勤回来,大家或坐或卧,喘着气休息,杜富国却闲不住、忙不完,脏活、累活、重活,他总是抢着干,从来不嫌麻烦。他的观点是:“连队的这些活,总得有人干,我多干一点,大伙就轻松一些、方便一些。”

“哎呀,又满了又满了。”小李捏着鼻子快步从厕所出来。

连队驻在偏远的苗寨,厕所和淋浴房都是单独加盖的,离连队宿舍有一段距离。因为年久失修,厕所被堵是常有的事,官兵们对此都颇有微词。

“化粪池又——满啦?”杜富国扯住即将与自己擦肩而过的小李,故意拉长了声音问道。

“可不是嘛,这个‘老破小’,一到雨季,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蹲个坑都蹲不安心。这不,今天坑又满了!”小李嫌恶地摇了摇头,边说边拨开杜富国的手,“我得赶紧和班长报告去,赶快叫人来清理清理!”

杜富国不慌不忙地将两只袖子撸了起来:“杜富国在此,何必麻烦他人!”他滑稽的腔调,一下子把小李逗乐了。

别看杜富国是个列兵,他在连队的威信却很高。他对着宿舍喊了几嗓子:“厕所满了,来打扫厕所了,没事的过来搭把手。”不一会儿,大家拿着扫把、背着铁锹,还真来了六七个人。

大伙儿一起掀开化粪池的盖子,一股臭气扑面而来,熏得人往后退了好几米。

杜富国笑着摆摆手说:“别那么娇气!”只见他衣袖一挽、裤腿一卷,拿起铁锹就干起活来了。

他边干边说:“鼻子闻惯了,就不觉得臭了,我小时候就经常挑粪去田里……”

后来,杜富国不知从哪里扛来两袋水泥,大家七手八脚,你和泥、我拌沙、他钉钉子,一个下午的工夫,就把厕所修葺一新,大家再也不用为上厕所发愁了。

杜富国的“巧”是全队公认的。

四年一届的世界杯足球赛开始了。聚在一起看球赛,成了大家最好的娱乐活动。晚饭后,不用吹哨,大家早已整整齐齐地坐在电视机前,目不转睛地盯着绿茵场,不承想,电视机突然黑屏了。

连队值班员快步走了过去,对着电视机左拍拍右拍拍。紧接着,他又开机、关机,再开机,折腾了好一会儿,却只有声音,没有画面。

值班员两手一摊,说:“修不好,没法看了,各班带回。”战友们纷纷摇头。

大家都解散了,杜富国却留了下来。他对着电视机左瞧瞧右看看,而后直接去找文书借工具了。文书问:“你借工具干啥?”杜富国说:“把电视机拆开看看。”

文书一听急了:“杜富国,电视机你不碰,啥事都没有,要是你碰了修不好,再把聋子治成瞎子,你可要负责任的哦!”

“放心吧!”杜富国胸有成竹地说,“应该是屏幕背光灯出了故障。”

随后,杜富国便拿起螺丝刀,拆起了电视机。战友们也凑了过来,看起了热闹。

杜富国那双布满老茧的手,一摸到螺丝刀,就充满了灵性,电视机的零部件在他手中翻转如飞,大小螺丝钉眨眼间就叮当脱落。

拆开电视机后,杜富国对着背光灯仔细观察了起来,原来是一处接头出现了细微的松动。这时的杜富国,就像手术台旁的医生,他拾起一根镊子,一根根地夹起接头,在电路板上穿插。没多时,他喊了一声“开机”,电视机出画面了。

杜富国一番操作,把周围的战友看呆了:“杜富国,你的手指头上长着眼睛呢!”

这件事在营里迅速传开了。这天,司务长找到杜富国,焦急地问:“兄弟,你会修冰柜不?咱炊事班的冰柜不制冷了,放不住菜啊!”杜富国说:“我试试吧。”也不知是炊事班的兄弟操作有误,还是杜富国真的有本事,反正他一去,还真是“手到病除”了!

杜富国的名气更大了。没多久,团里要组织“三小工”培训,杜富国成为连队的不二人选。

杜富国问指导员:“‘三小工’是干啥的?”

指导员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是搞服务的,是为连队服务、为战友们服务的,是‘活雷锋’的岗位!”

杜富国一听,两腿并拢,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说:“指导员,我要学雷锋,我愿意为连队服务、为战友们服务!”

培训归来,杜富国的手艺大长,连队维修上的事都离不开他,他暗自有些得意。

那天,连队正在组织政治教育。教室的门“呼”地被推开了,“杜富国,杜富国在哪?”营长火急火燎地喊。

“到!到!”杜富国吓了一跳,立即站了起来。

营长笑了笑,说:“没事没事,营里的电路出现故障了,你快去看看。”

杜富国提着工具箱就往营部赶。原来,上级马上要召开视频会议了,但会议室的大屏幕却忽然一阵黑一阵白,视频会议系统也“吱吱”地响,大家急得火烧眉毛。

杜富国打开控制柜,里面的线路密密麻麻,许多小灯一闪一闪,他顿感头皮发麻,就像是在刺窝里摘花——无从下手。领导们围了上来,七八双眼睛在背后盯着他:“快点快点,别误了开会!”杜富国紧张得手心直冒汗,折腾了好一会儿也没修好。

“不能再等了!”营长拨通了机关营房股的电话。没多久,营房股一名水电老班长骑着自行车满头大汗地赶来了。他停好自行车,拿出电流表,这里点点,那里看看,很快就找出了故障原因,接着三下五除二就给修好了,视频会议如期举行。

“杜大拿,你也会马失前蹄呀!”有战友与杜富国半开玩笑地说。

这件事如同一桶冷水,让顺风顺水的杜富国清醒了许多。他私下拜水电老班长为师,虚心向他请教。老班长不紧不慢地对他说:“小杜呀,你有一定的实践基础,但电工知识太薄弱了。还有,遇到事千万不要慌,一慌就要乱,线路再多,也要一根一根地去理,就像吃饭一样,要一口一口地吃,囫囵吞枣是会噎住的……”

水电老班长爱教,杜富国爱学。他不仅把老班长的本事学到了手,还自学了《水电识图》《电工技能》《电工安装与维修》等专业书籍。水电老班长喜在心上,他不紧不慢地说:“小杜啊,你这徒弟都快要超过师傅了!”

杜富国的“抠”也是出了名的。

有一次,上级为边防连队配发空调,但由于营房线路老化,需要重新采购设备、搭设线路,同是“三小工”的李飞和杜富国一起去了趟县城,采购相关设备。

当老板报出价格时,李飞一口答应。杜富国悄悄将他拉到一边:“那么快答应做什么?我们要讲讲价,肯定能商量的。”

“这是公家的事,连队都能报销的。”

“公家的钱怎么了?能省一点是一点,连队用钱的地方多着呢。”拗不过杜富国,他俩又折回来跟老板砍价,还真省了一百多块钱。

早些年,从县城到连队只有一条土路,一到雨季,路面就变得坑坑洼洼,泥泞不堪,不要说大车,就连小车都不好通过。短短二十多公里的路程,开车要一个多小时,通行十分不便。

有一回,连队要修缮附属营房,需要一些砖头。驻地附近的砖厂老板一听要送货上门,连连摆手:“不去不去,太难走了,要送也不是不行,一块砖得加五毛钱。”负责后勤的副连长一听就急了:“这是宰我们呢,运费比砖头还贵,我们还要请师傅来砌墙,连队这一点修缮经费,哪里付得起?”

副连长为此很发愁。杜富国主动找上门说:“连副,运费我们找老乡再说说,砌墙就不用请师傅了,我来搞就行。”

杜富国来到砖厂,听说厂里的拖拉机老是出故障,动不动就冒黑烟,他立刻笑了:“这不是我的老本行嘛!”说着他脱下军装,拿起钳子、扳手,直接爬上机头。不一会儿,拖拉机“嗵嗵嗵”地冒着烟启动了。砖厂老板瞅着满手油污的杜富国,直竖大拇指,说:“解放军中有人才,运费不加价了!”

满满一车砖,当天就运过来了。接下来几天,杜富国起早贪黑地砌墙、刷墙,战士们轮流给他打下手。

营房修缮了,钱也省下来了,连队还培养了不少“三小工”。团里领导来连队检查,夸赞这次修缮是“自家自建的典范”。

头顶边关月,情系天下安

当兵走四方,时刻听召唤

爱心献给那千万家

真情捧在百姓前

来来来来来来来

来来来来来来来来

……

夕阳西下,战士们扛着枪唱着《爱国奉献歌》,巡逻归来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完成任务的喜悦。边境巡逻是边防连队的重要使命,“眼前是界碑,身后是祖国,我们不能把领土守小了,不能把领土守丢了。”这是刻在每个边防战士心上的箴言。

欢快的歌声中,杜富国却眉头紧锁、若有所思。白天巡逻途中,在过一座独木桥时,他脚下没踩稳,一个趔趄就坐到了木桩上。眼看着要掉入河沟,幸亏身后的指导员眼疾手快,拉住了他。指导员叮嘱他,经常有巡逻官兵在这座独木桥上滑倒,要特别注意。

晚饭后,他敲开了指导员的房门。

“指导员,我有个想法。”杜富国开门见山。

“又有啥想法?快说。”指导员不仅喜欢杜富国的勤快手巧,更喜欢他那股爱动脑筋、爱琢磨的劲儿。

“巡逻执勤路难走、情况多,我们能不能建一些跟巡逻地形相匹配的功能模块?平时让大家进行针对性训练,这样一旦遇到突发情况,也好处置应对。”

指导员一听,拍着杜富国的肩膀说:“好,太好了,咱们想到一块去了!你是‘三小工’,明天就干!”

第二天,指导员就把连队的骨干召集在一起,就建功能模块的事情召开“诸葛亮会”。很快,大家结合巡逻路上的真实情况,设计了“人”字架、水上独木桥、“天梯”、崖壁小道、“梅花桩”。

他们肩扛手提运回废弃木材,制成了“天梯”,搭设了“人”字架,还从河里搬来石头,垒挡墙、砌深坑,用拆除旧房时留下的废铁皮铺成滑坡,一个模拟训练场很快就有了雏形。

练兵越逼近战场越好,打仗越抵近敌人越有胜算。

为了让模拟训练更逼真,杜富国和战友们在独木桥和“梅花桩”上面涂了青苔,下方灌了水,踩在桥上、桩上,一走一打滑,很容易掉下水。他们还用抽水机把河水引到滑坡顶部,人往上爬,水往下流,进一步增加攀爬的难度。

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杜富国手上的沟壑更深了,大家的汗水没有白流,一个连贯的训练场呈现在官兵眼前。“人”字架是用十二根横梁、五根竖柱搭建而成的,滑坡一半是斜梯、一半是铁皮铺成的,“天梯”则竖直搭建在悬崖上,上了“天梯”之后,便是仅能容一人行走的崖壁小道了,在小道上行走二三十米后,要从另一“天梯”下到地面,这里就是水上独木桥了。

杜富国在“人”字木架上,率先体验了一把。下来后,他兴奋地对战友们说:“能过这个‘人’字架,就不怕过‘老虎嘴’啦。”

一个小小的模拟训练场,可真帮了连队的大忙。经过训练,连队“晕水”、恐高的战士减少了,越障行走、处置突发情况的能力也朝前迈了一大步。

全连军人大会上,指导员竖着大拇指,连连称赞说:“杜富国这个‘三小工’,干成不少大事情,他是‘骡马精神’的真传人!”

杜富国腼腆地摆摆手,说:“不敢当,不敢当!这是大家的功劳,我做的事情微不足道!”他微微翘起的嘴角盛满了快乐。 foRgza3TN+gjquw6yswXTRtRIFWoF7mg9YKW1EKyPD7ohwfnH1+59j7X5xry8ay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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