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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新娘的秘密

等他们来到婚纱店,天已经完全黑了,外面还下起了雨,婚纱店里有点冷清,只有店门上方那个飞翔的金色鸿雁的招牌熠熠闪光。

两人走进去,墙壁上挂了不少冯雪雁和名人以及模特儿的合照,傅柏云说:“看来丁太太不仅有设计天赋,还很有经商头脑啊。”

接待他们的是分店店长,她听说舒清扬是来询问方圆圆的情况的,马上叫来负责的陈小姐。

陈小姐说方圆圆的几套婚纱都是冯雪雁设计的,方圆圆自己也很喜欢,之前几次来试婚纱,都是冯雪雁和丁程陪着的,不过前不久方圆圆来联络说最近她稍微胖了点,想改下收腰的地方,她们做了修改,两天前她来重新试穿,那天只有她和她朋友。

方圆圆试婚纱的时候,刚好另一位客人有事叫陈小姐,她就走开了一会儿,回来时就见方圆圆的脸色不太好看。当时只有方圆圆和她的朋友,陈小姐还以为她们对修改不满意,但方圆圆什么都没说,只让她把那套婚纱送去自己家,就和朋友离开了。

舒清扬要来方圆圆试穿的婚纱图片,正是她被攻击时穿的那一件,他凝视半晌,又让陈小姐带他们去试婚纱的地方。

那是个开放式空间,两边摆放着各种华丽的婚纱,靠墙有三个很大的试衣间,不远处是职员办公室,再往前是几株大型盆栽,既有装饰作用,也像一扇屏风,把对面的休息区和试衣间隔开,透过盆栽,可以看到一对恋人正坐在休息区那边聊天。

舒清扬问:“你当时是从哪里过来的?”

“我抄近路从休息区那边过来的,因为那天老板的朋友过来参观,男男女女来了好多人,为了避开他们,我只好绕路了。”

“你过来后,有没有看到一位男士在场,或是刚好离开?”

“没有,就方小姐和她朋友两个人。”

舒清扬又环视四周,肖琳出去打电话,回来时没看到吵架的男人,陈小姐从对面过来,也没遇到那个人,他能躲藏的地方就只有职员办公室了。

他问:“你们这里有几位男店员?”

“我们分店没有男店员,以前有做过的,都辞职了,嫌婚纱店阴盛阳衰,被女同事欺负,唉,现在的年轻人啊……”

陈小姐的口气就好像她很大似的,实际上她和方圆圆她们差不多年纪。

舒清扬提出看看职员办公室,陈小姐同意了,带他们进去。

办公室不大,只有一套桌椅,靠墙的架子上放着各种宣传资料,电脑处于待机状态。舒清扬问:“这里没人的时候会上锁吗?”

“不会,这里就是放些宣传单什么的,方便我们随时取用,锁门就失去意义了,外人不会来这里的,电脑又打不开,就算打得开,里面也没有存放内部资料。”

她动了下电脑鼠标,屏幕显示请输入密码和职员证编号认证,倒是不必担心有人来窃取公司机密,不过作为暂时藏身的地方,这个房间足够了。

舒清扬向她要方圆圆试衣服当天的监控录像,她同意了,把那一整天的录像都拿来了。

两人离开婚纱店,舒清扬对傅柏云说:“这件事交给你了,看看方圆圆和人争吵前后,有没有熟人进出过。”

“可惜我们现在手头上的熟人资料还是少啊,无从对比,能请肖琳帮帮忙吗?她是方小姐的好朋友,或许能认出来。”

“嗯,明天我联络她看看。”

两人在路上吃了饭,来到市警局刑侦科。

大家都在,正一边吃饭一边说案子,他们一进去就闻到了浓浓的菜香。

现场鉴定和尸检结果都出来了,胡非正在讲他们的发现,看到舒清扬和傅柏云,他停了下来。

楚枫放下手里的面包,说:“宠物专家回来了,背着只兔子跑了一天,一定收获颇丰吧?”

舒清扬走过去,盯着他说:“你是在为你的同学抱不平吧?”

楚枫一怔,舒清扬又说:“我们以前没见过,就算你看我不顺眼,也不至于表达得这么直接,你对我有意见,是因为三年前你的同学在执行任务时受了重伤,而那次任务是我硬要大家去执行的,你认为是我导致他受伤的,对吧?”

楚枫脸色悻悻:“原来你还记得啊,你们这些所谓的专家就只会动动嘴皮子,弄出些似是而非的理论来让我们照做,反正冲在第一线的不是你们,有危险的也不是你们,一天到晚搞这个计划那个计划的,你们做点实事行吗?”

面对他的气愤,舒清扬冷静地反问:“你说的这些与这个案子有关系吗?”

“什么?”

“不管你个人对我有什么想法,现在我们在查案,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就是查明真相,尽快破案。如果你在调查中代入自己的私人感情,那你就不是个称职的警察,不适合再跟这个案子。”

“你!”

楚枫火了,跳起来揪住舒清扬的衣领,他的同事急忙把他拉开,胡非在对面说:“他说得没错,你们还要不要听下去?”

楚枫冷静下来,也不吃面包了,往桌上一坐,说:“继续。”

胡非看了舒清扬一眼,说:“因为那只兔子,现场被破坏得非常严重,提取到的脚印中可以确定的只有丁健凯的,而且大多是在兔笼附近,挂在兔笼门扣上的线和死者口中的纤维成分一致,同属婚纱下摆上的丝线。”

他又指指墙上的大屏幕,屏幕显示出客厅书架一角,上面有薄薄的灰尘,与凶器底座的形状一致。

“凶器原本是摆在这里的,被凶手随手拿来攻击死者,上面没有指纹,都被抹掉了,门把手和钥匙上除了小舒和小傅的外,也没有其他人的指纹,包括死者本人的。方圆圆现在情况危笃,我们没办法对她进行调查,只能等她的伤情稳定后,征求医生的意见,再做调查。”

傅柏云举手问:“那些指纹应该是凶手在逃走时全部都抹掉了对吧?”

“这是你们该调查的问题,我只负责说出我的发现,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凶器上属于方圆圆的血迹是伪装的,我们还在调查方圆圆是在哪里被攻击的,有后续会再跟你们汇报的。”

胡非硬邦邦地说完,按了下键盘,屏幕画面换成了放大的水钻,他说:“这是在被害人的发丝间发现的,它是做美甲时用到的装饰品,经鉴定,与胡丽儿美甲上的水钻完全一致。此外,死者的嘴部、手掌、发丝以及前胸和膝盖上都沾了兔毛,婚纱上的许多地方还有手套也沾了兔毛,都属于小灰身上的毛。”

他说完,看看舒清滟,舒清滟接着说:“被害人的颅骨与额骨碎裂,均为同一物体重击所致。”

她指指尸体头顶稍微靠右的地方,又指指前额,说:“这两记伤口都是从右至左、从上至下的受力方式,从伤口的角度和受力位置来推算,被害人当时应该是背朝凶手蹲在地上的,被害人受到重击后跌倒,转头时凶手又给了他狠狠的一击,不过这两记击打并非致命伤,导致被害人死亡的原因是窒息。”

傅柏云一时没反应过来,问:“窒息?”

“是的,被害人的内脏器官有瘀血,器官被膜、黏膜有瘀点性出血,以及间质性肺气肿,这些都是典型的窒息表现。我在被害人的口腔和气管里还发现了婚纱的纤维成分和兔毛,这些都是凶手用婚纱捂住被害人的嘴时呛入气管的。”

傅柏云明白了,难怪舒清滟在检查死者时表情奇怪,原来那时候她就发现了可疑点。

他说:“是凶手怕他没死透,又用婚纱捂他的,还是动手的有两个人?”

“都有可能,”说到案子,楚枫收起了懒散模样,问,“婚纱上有发现吗?”

“我正要说这个呢。”

方圆圆在转去医院后,婚纱就被换下来,转给了技术科。胡非调出婚纱照片,放大几处,说:“左侧下摆有几个地方蹭到了灰,右边膝盖部位刮破了,从撕裂的长度和形状来看,应该是刮到兔笼挂扣时撕开的,靠近下摆的这里有唾液污渍,我们正在与死者的DNA进行核对,假如一致,就能证明凶手是利用婚纱的这一部分压迫死者的口鼻,导致他窒息的。”

舒清扬问:“婚纱手套上有没有发现?”

“检查过了,很遗憾,没有发现。”

“我不是说手套外侧,而是里面,手套里面有没有查到其他纤维组织成分?”

胡非听了这话沉默了,一副懊恼的神情,马上又说:“手套一直戴在被害人手上,我就忽略了,我这就去查!”

他说完就跑了出去,舒清扬盯着那套婚纱,说:“果然是大领口的。”

傅柏云看着婚纱,婚纱是露肩式的,它的设计和方圆圆平时穿衣的习惯不同,不过他想不通这个不同和方圆圆的受伤有什么联系。

电话铃响了,楚枫接听了一会儿,放下话筒,说:“是医院打来的,说方圆圆已经脱离危险了。她很幸运,突然的重击加上原本的体虚导致了她的假死,躲过了凶手再度施暴,不过还没苏醒。”

舒清扬立刻看向他,楚枫回瞪过去,说:“我已经安排了人守在医院,禁止任何人接近她,如果凶手知道她还活着,一定会再动手的……医生还说了一件事,方圆圆怀孕了,不知道这算不算这次事件的导火索。”

“啊!”傅柏云一拍手,他反应了过来,“难怪她会特意要求婚纱店修改腰围,原来如此。”

他看向舒清扬,舒清扬脸上没什么表情,让他忍不住想他的搭档不会是在听说改腰围的时候就已经猜到原因了吧?

楚枫问:“你们去婚纱店干什么?”

傅柏云把事件发生之前肖琳对他们的拜托说了,又拿出婚纱店的监控录像,说:“我们怀疑争吵与方圆圆被袭击有关,准备查查看。”

楚枫瞟了舒清扬一眼,说:“我们把公寓监控也调来了,张潇阳是十点十五分进入那栋公寓的,胡丽儿比他稍晚些,在十点半进了公寓。两人一个是丁程的前女友,一个与冯雪雁有工作关系,又是丁程的好友,所以都有公寓的磁卡。根据肖琳的证词,胡丽儿去丁家闹腾的时候是十点五十分左右,所以在那二十多分钟里胡丽儿的行动是空白的,再加上她的美甲饰物落在现场,目前她的嫌疑最大,我们已经请她来协助调查了。”

他说得这么详细,言下之意就是案情已经很明朗了,你们不用再折腾了。舒清扬却像是没听懂,说:“我还在等小灰肚子里的证物,也许它会告诉我们新的线索。”

“那就期待它把证物顺利拉出来吧,你们今晚好好休息,有新进展我会和你们说的。”楚枫说完,提出散会,大家都离开了。舒清扬向他要笔录看,他把笔录都放到了桌上。

舒清扬着重看了丁家父子和保安王叔的口供。

丁家父子说他们为了找灵感,晚上出门散步,当时没留意时间,大概是十点多一点,正好是张潇阳来之前。小区右边有个花园,晚上很静,适合冥思,手机也设了静音,所以才一直没留意到肖琳的来电。

等他们接到电话赶回去的时候,胡丽儿已经砸了好多东西,当时丁程还侥幸地想幸好方圆圆服了药睡得香,没被吵到,否则会影响她的心情,直到胡丽儿离开后,他才发现方圆圆不见了,这部分和肖琳的证词吻合。

至于王叔,他负责小区里几栋公寓的保安工作,十点左右就出去巡逻了,他还看到丁家父子坐在花园长椅上说话,听内容好像是在讨论油画构思,他就没敢打扰,又去别处巡逻,当时应该是十点四十。他又转了一整圈,中途遇到另一栋楼的保安小李,他和小李聊了一会儿,抽了两支烟,回去时刚好遇到胡丽儿气呼呼地跑出来,所以从十点到胡丽儿离开之间发生的事他完全不知道。

警察询问王叔的视力,他说自己视力很好,而且当时他和丁家父子只有几步的距离,他还看到了正脸,所以绝对不会看错人。傅柏云看完笔录,说:“丁家父子有时间证人,可以排除嫌疑了。”

楚枫说:“这个案子看着诡异,其实不难查,小区的安保措施做得不错,住户进出楼栋都需要磁卡,像胡丽儿和张潇阳这种不是住户还有磁卡的情况很少见,再加上凶手还知道房门钥匙放在哪里这一条,所以嫌疑犯就锁定在那几个人身上,就等方圆圆醒过来,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他说完,见舒清扬盯着公寓监控看个不停,便说:“看来专家另有高见了?哦,我这可不是挤对你,是真心请教你的想法。”

“证据还没搜集全,暂时没想法,这个王保安的情况你们调查了吗?”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这些基层警察连怎么查案都不懂?任何一个案子都不能排除所有相关的人,丁程父子的不在场证明是建立在王叔的证词基础上的,所以我第一时间就查他了。那个、那个新人,你说大多数情况下,做假证的目的是什么?”

被点名了,傅柏云急忙回道:“钱。”

“不错,王保安早年离异,现在一个人过,他这份工作做了有十年了,工资不错,也稳定,他并不缺钱,和丁家父子也没有特别的来往,更没有金钱借贷关系。我顺便查了保安的儿子的情况,他儿子开了家小公司,年初结了婚,和母亲住一起,目前没发现有问题。”

“那冯雪雁昨晚的行动呢?”

“也查了,”发现舒清扬的思路和自己的一样,楚枫有些得意,说,“她是第一个被排除嫌疑的,昨晚到今早她一直在公司,我们已经跟她的秘书和保安人员确认过了,公司监控也证实她没离开。”

“方圆圆的家庭情况呢?”

被他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地问,楚枫不耐烦了,指指桌上的一堆资料,说:“都在这里,你自己看吧。”

傅柏云拿过来,楚枫虽然和舒清扬不对盘,人看起来也挺痞的,不过做事可一点都不马虎,除了方圆圆的家庭情况外,丁家的部分他也都查得仔仔细细的。

方圆圆的母亲未婚生子,后来一直没有结婚,独自抚养方圆圆长大。她患病过世后,方圆圆就来到了这座城市,应聘进了肖琳工作的公司。

丁家的情况比较复杂,丁程其实是丁健凯的养子,他是弃婴,被人捡到收养,六岁之前一直住在乡下,后来过继给了丁健凯,之后丁健凯和冯雪雁结婚,也没要孩子,丁程就成了他们俩唯一的儿子。

“等等!”傅柏云看完,抬起头,不可思议地问,“冯雪雁不是丁程的亲生母亲?我听李一鸣说丁程的母亲特别疼他,上大学的时候三天两头给他买东西,还常常转钱给他,就怕他不够用。”

楚枫说:“这些都是从户籍科调来的资料,不会错的。冯雪雁是名人,那么做可能就是为了做做样子,反正她又不缺钱,李一鸣只是个外人,他又能知道多少呢?”

傅柏云有点无法接受这个解释,因为从李一鸣和肖琳的讲述来看,冯雪雁很宠这个孩子,简直到了要什么就给什么的程度,难道仅仅是做戏?

舒清扬说:“肖琳说方圆圆刚来的时候曾提过要找人,还打听过侦探社,她很有可能是来寻找亲生父亲的,但后来不知为什么,没有再找下去。”

楚枫的表情僵住了,立刻跑过来,重新看了一遍资料。傅柏云感到匪夷所思,苦笑说:“不会是电视剧里那种常见的狗血剧情吧?”

“电视剧演的那些算什么,没什么比现实更狗血了,我再去查查看。”

楚枫跑出去了,舒清扬说:“他是个好警察。”

“那作为一个好警察,我也要做事了。”

傅柏云晃了晃从婚纱店拿来的光盘,舒清滟把自己的电脑给了他,他道了谢,坐下看起来。

舒清扬走到视屏前仔细看资料,口中念念有词,接着又弯腰趴在地上,伸手抚摸头部。舒清滟习惯了他这疯疯癫癫的做法,也不阻止他,吃着面包,叹道:“忙了一整天,总算可以坐下来吃个饭了。”

舒清扬在地上趴了一会儿,又站起身去了门口,他在脑子里模拟着张潇阳的行动,从门口走进来,又趴到地上,耳边忽然传来夜枭的声音。

“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吧?”

舒清扬不答,夜枭又冷笑说:“这么简单的案子怎么瞒得过你?你只是不想当恶人,楚枫没说错,你每次都这样,恶人让别人做,自己只管拿好处,这就是你所谓的罪案专家的嘴脸。”

舒清扬依旧没回答,他琢磨事情太入神,难得地忽略了幻听的骚扰。忽然手机响了,他掏出来一看,居然是苏小花。

“舒队舒队,我刚听说了……”

一接通,舒清扬就听到对面叽里呱啦的说话声,他打断了,问:“是不是你的采访对象家里出了事,拒绝接受采访了?”

“啊!你怎么知道?啊不,你可是罪案专家啊,我该问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能不能帮个忙?”苏小花甜甜地说,讨好之情溢于言表。

舒清扬太了解她了,直接打断她的幻想。

“我不会透露案情的,不过……”

“不过什么?快说快说,只要是我能帮上忙的,尽管吩咐!”

傅柏云在旁边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耳朵竖了起来,可惜舒清扬出去了,他只听到“帮我查件事”几个字。

婚纱店视频的检查结果很不理想,傅柏云把方圆圆去店里后的录像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又和他拿到的照片对照,没有一张熟面孔能对得上去。他坚持到半夜终于撑不住了,舒清扬叫他回民宿,车开了没多久他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清早,傅柏云还在沉睡,门铃声把他吵醒了,迷迷糊糊的听到舒清扬起床开了门,接着是肖琳的声音传来。

“你帮我个忙吧,圆圆醒了,我去看她,可那些警察死活不让我进去,还说她现在是重要保护对象,在案情不明朗之前,任何人都不能见她。”

“你先冷静下来,是谁跟你说的?”

“是丁程,医生告诉了他圆圆的情况,好像头部受伤挺重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他想进去看望,可怎么都进不去,他气得要死,而且我也不行,我是圆圆的好朋友,怎么会害她呢?你帮我说说话好吗?潇阳出事了,圆圆又这样,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肖琳说得可怜巴巴的,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傅柏云听到,睡意早飞远了,跳下床,过去拉开窗帘。肖琳看到房间里还有别人,停止了央求。

舒清扬带她进来,倒了杯水给她,说:“你来得正好,我有件事想让你帮忙。”

“什么事?”

舒清扬把存在电脑里的婚纱店视频调出来,说:“你看下这里面有没有认识的人,或许那次吵架与方圆圆出事有关系。”

一听说可以帮到方圆圆,肖琳立刻答应了。她坐下来开始仔细看,等傅柏云收拾完吃了早点,她已经看一半了,一直摇头,看反应是没找到熟面孔。

这只能说婚纱店的生意太好,那天的客人特别多,再加上来参观的人,门口一直都是进进出出的状态。肖琳在看完门口的视频后又看了其他几个监控视频,花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她摇摇头,说没找到认识的人。

傅柏云问:“会不会是方小姐认识而你不认识?”

“如果是本地人,不存在这种可能性。”

“当初方圆圆和丁程是怎么认识的?”

这次是舒清扬问的,肖琳回想了一下,说:“好像是通过我认识的,那次我们几个朋友野外聚餐,我带圆圆去了,他们就一见如故,开始聊画画啊艺术啊什么的。丁程那时和他女朋友分分合合的,我们都没想到他那次会真分手,改追圆圆。”

“方圆圆也喜欢绘画?”

“没有啊,她在这方面一窍不通,其实我们那些人家里都是做生意的,不懂艺术,大概是平时没人和丁程聊吧,突然有个漂亮女孩表示感兴趣,他就上心了。”

“是谁主动搭讪的?”

“这个……这么久了,我不记得了,不过……”肖琳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说,“我介绍他们认识时他们俩的反应很奇怪,丁程说‘是你?’,我还问他们是不是认识,圆圆说不认识,她那时候刚来这边没多久,我想也应该不认识……这事与她被袭击有关系吗?凶手难道不是胡丽儿吗?那女人那么强势的,一看就不好惹……”

傅柏云明白舒清扬的怀疑,方圆圆只身来到这座城市,还请侦探社找人,可能是寻找她的父亲,如果那个人是丁健凯的话,那丁健凯和丁程是否是真正的父子关系,将会牵扯到一个非常狗血的问题。

他说:“所有线索都要查的,要一步一步来。”

肖琳不太能接受这个说法,问:“那我能去看圆圆吗?”

“这个暂时还不行。”

“你们做警察的可真够奇怪的,放着嫌疑人不抓,却怀疑我未婚夫和闺密,我知道你们是信了胡丽儿的那些话,但我敢保证圆圆不是那种人,她和潇阳绝对没什么的!”

手机铃响了,打断了肖琳气愤的话,她拿起手机看了看,说:“算了,我先回去,你们要是还有什么想问的,再找我吧。”

“谁的来电啊?”

“还能有谁的?当然是我未来的公婆,儿子就这么没了,他们能接受吗?现在你们局里大概闹翻天了。”

肖琳的请求没被接受,想到警察被折腾,她有点幸灾乐祸,但是看到舒清扬那张“扑克脸”,她就泄了气,拿起皮包离开了。

傅柏云送她出去,转回来,见舒清扬还盯着电脑屏幕看个不停,他苦笑着说:“咱们把她惹火了,当事人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喜事突然变成了丧事,正常人很难保持冷静……”

“刚才你们看视频的时候,我接到清滟的电话,她说技术科的鉴定结果出来了,婚纱上沾的唾液DNA与张潇阳的吻合,所以确定了是凶手将婚纱折叠起来捂住被害人的嘴,导致他窒息,可惜由于婚纱质地的问题,没有提取到凶手的指纹或手套痕迹,不过遗落在被害人头发上的小水钻证实是胡丽儿的,现在胡丽儿已经被正式拘留了。”

“嗯,她美甲上的东西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是很有嫌疑,不过既然方圆圆醒了,有她的证词,接下来的调查应该很轻松吧。”

傅柏云说完,就看到舒清扬斜瞥向自己,眸光复杂,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问:“她的情况不好?”

“她的身体情况很好,受的伤没有影响到胎儿,只影响到了她的记忆力。刚才肖琳没有夸大其词,方圆圆是真的记不清那晚的经历了,她只隐约记得有人和她争吵,打了她,那人身上的香水很浓,还涂了美甲。”

傅柏云以前从来没遇到失忆这种事,没想到这两天连着遇到了两起,有江山的例子在先,他也没觉得有多奇怪了,问:“不会又是那个前额叶损伤导致失忆吧?”

“具体情况清滟也不清楚,不过大脑是个很敏感的器官,会导致记忆损伤的原因有很多,倒不一定是前额叶,所以她提供的口供无法作为证词来用,只能当参考。”

“能参考的话也帮了我们很大的忙,那晚冯雪雁在公司,肖琳没喷香水,也没涂指甲,符合这些特征的就只有胡丽儿了。”

“楚枫应该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会拘留审讯她……”

舒清扬没说下去,傅柏云照他对舒清扬的了解,他应该是对这个结果不满意的,问:“你怀疑方圆圆是故意指证胡丽儿的?”

“未必是出于恶意,而是人的记忆会撒谎,甚至撒谎者本人都不知道,尤其是在脑部受伤苏醒后,由于脑神经还处于混乱状态,这时候就很容易被影响或移植记忆,从而自动生成不存在的记忆。美国曾经有过这种案例,妻子被虐待昏厥,苏醒后指证丈夫,在那个DNA检验系统还不完善的年代,导致了冤案的发生……你想想胡丽儿在听说了方圆圆得救后的反应,她充满了自信,那不像是一个杀人的人该有的反应。”

“相信嫌疑人却不相信被害人,你如果说出自己的观点,一定会被楚枫嘲笑的。”

“我没有相信谁,我只是设想任何一个会存在的可能性,”舒清扬看着监控视频,问,“你说那个是不是透明人?他明明和方圆圆吵架了,又逃走了,却没有被监控拍下来。”

“肖琳刚才会不会是心浮气躁,看漏了呢?”

“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不会,她特意不说的可能性也不大,所以还是视频本身有盲点……陈小姐说店里没有男工作人员,但有可能是总部的高管,她不是说那天有老板的朋友来参观吗?”

舒清扬一边说一边寻找视频里的客人和负责接待的人员,却遗憾地发现那位高管也是位女士。傅柏云说:“一共就这么大的地方,他能藏哪儿去呢?”

“比如……老板的办公室。”

毕竟安装监控的地方还是有限的,舒清扬正要再找,手机提醒铃响了,他看看表,说:“这个暂时先放放,咱们先去找保安问问情况。” KYtSpO4MeCkDDjns8yqiFI5+iN7p5DHut4qhsfexxqK6zr0qmtC8+1dfINGN9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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