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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离奇的车祸

“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我是从楼梯上滚下来的,我记得很清楚,我也绝对没有看错人,推我的是杨医生!对,就是杨宣,是他推我下楼的!”

“他为什么要推你下楼?”

“我怎么知道?这种事你得问他,我是受害者啊!”

卧室里,舒清扬靠着墙壁,听着李一鸣和傅柏云一问一答,一直没有插话。

两个人都很激动,一个是无缘无故遭遇命案现场,继而被推下楼的受害者;一个是嫌疑犯的好友,今早才被提醒不许跟这个案子的警察。舒清扬理解他们的心情,没有去打断你们的争吵,因为偶尔的愤怒也是一种舒压方式。

案子发生在两天前,李一鸣七点多去了杨宣的诊疗室,发现前台没人,休息区也找不到护士,他这才注意到自己记错了就诊日期,不过里面亮着灯,还不时传出声响,他就没多想,推门进去了。

谁知这一进去,他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原本摆放在各处的精巧装饰品都摔在地上,花瓶砸碎,花和水洒落一地,供患者休憩的安乐椅也翻倒了,音箱和电脑被砸得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李一鸣进去时,杨宣正挥舞高尔夫球杆砸向盆栽,他听到声音,转头看过来,眼神疯狂,嘴里嘟囔着一些意义不明的词,恶狠狠地瞪向李一鸣。

李一鸣可怜的大脑在那一瞬间完全没理解状况,他看到了盆栽下方横躺着一双脚,首先想到的是杨医生在对病人进行刺激性治疗,但是随即觉得不对劲,因为一切操作都太真实了,他可以清楚感受到徘徊在杨宣周围的气场,有愤怒有恐惧,但更多的是不知所措的疯狂。下一秒,杨宣就高举高尔夫球棒,大叫着冲他甩过来。

李一鸣没有很聪明,但总算反应还机灵,看到有危险,他弯腰避开,就在他闪避的那一瞬间,眼前骤然眩晕,恍惚中他看到了遮在那双脚上的长裙,裙子是白色的,所以当被红色浸染后,就变得异常醒目。

红色液体似乎不满足于那条长裙,缓慢地延伸向周围的地板,杨宣脚下也踩到了,地上满是零乱的红脚印。李一鸣哪见过这阵势啊,吓得魂都飞走了一半,连滚带爬地往外跑。

或许是恐惧的关系,他脚底发沉,勉强跑出诊疗室,又呼哧呼哧往前跑了半天,却总是跑不出这条走廊,他也找不到电梯在哪儿。用他事后的话说就是好像进了恐怖片片场,走廊又长又弯曲,照明灯忽明忽暗,只听到后面传来的脚步声和高尔夫球棒拖着地板发出的刺啦刺啦的响声。

他好不容易找到了洗手间,跑进去联络傅柏云。傅柏云的手机接不通,他只好又打给舒清扬,这次还算幸运,舒清扬接听了,说自己马上过去,让他别挂电话,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可就在他要答应时,刺啦刺啦的滑动声又响起来,他不敢再待在这里,跑出去想寻找更安全的地方。

杨宣不在外面,走廊灯光也不像刚才那么忽闪了,李一鸣终于跑到了楼梯口,就在他要松口气的时候,有人在后面叫住了他。

李一鸣回过头,杨宣竟然已经站在了他身后,看到了杨宣衣领上的血,李一鸣不由得毛骨悚然。

“杨医生你……”

他只来得及叫出这几个字,肩膀就被猛力一推,他滚下了楼梯,直到从昏迷中醒来,他都以为这次自己要挂了。

以上就是李一鸣的遭遇,结合现场状况和监控录像,可以判断他没有说谎,然而最糟糕的是之后杨宣消失了,只留下横躺在办公室的女尸。

舒清扬认识那个女生,她在前台工作,每次舒清扬去看病,她都会笑眯眯地接待,舒清扬对她的印象不错,却不知道她叫什么,讽刺的是他第一次知道她的名字是在她死亡之后。

她叫陆小帆,独生女,家境不错,没有犯罪前科,没有不良记录。没人知道她为什么会在休息日特意进医院。据同事们说陆小帆曾经一厢情愿地追求杨宣,但是被拒绝了。

杨宣虽然在女性问题上不太检点,但从不和属下或病人有亲密关系,有位同事说陆小帆曾提过要辞职,后来不知为什么没有辞,假如这个凶案没有夜枭和吴小梅的参与,或许会按情杀案来做调查。

那晚傅柏云先舒清扬一步赶了过去。电脑和其他办公用品都掉在地上,从狼藉的现场来看,这里曾发生过激烈的搏斗,一柄尖锐的茶刀插在陆小帆的心脏部位,她当场毙命。

杨宣不好茶,茶刀是朋友送给他的礼物,他便当作装饰物摆在了会客室的书架上,茶刀还配了古香古色的架子,从外观看不会知道那是什么。

傅柏云曾开玩笑说来这里的患者心理方面都有疾病,还是别放锋利的物品比较好,杨宣没当回事,还笑他当警察就喜欢杞人忧天,没想到一语成谶。

尸体被发现时呈仰卧状,但是经鉴定,尸体曾被人翻动过。茶刀上只有陆小帆的指纹,并且是呈握住刀柄的状态。尸体指甲里沾有稍许腈纶纤维,推测是在与凶手撕扯时留下的。

他们调取了大楼监控,发现陆小帆和杨宣先后进入大楼,前后相差了二十五分钟,杨宣进楼十分钟后,李一鸣也进了大楼,之后诊疗室那一层发生了什么事,没人知道,大家只看到后来杨宣慌慌张张从商业大楼的后门跑了出去,此后便销声匿迹。警方在网上和电视上公布了嫌疑人照片,暂时还没有接到举报。

在傅柏云的要求下,李一鸣不得不把那晚的经历又重新说了一遍,傅柏云听完后,阴沉着脸不说话。

杨宣的诊室里没有尖锐物品,除了茶刀,可是知道可以把它当攻击物来用的人屈指可数,而且陆小帆死前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杨宣的,通话时间不到一分钟,之后杨宣就赶到了商业大厦,再加上监控视频当佐证,杨宣的嫌疑最大。

李一鸣偷偷瞄了傅柏云一眼,嘟囔道:“其实我想申请警察叔叔保护的,我是目击证人,杨宣他要杀我灭口,我能活下来那都是命大,可我不可能每次都这么幸运啊。”

傅柏云想说杨宣绝对不会杀人,但想到这样说太感情用事,便改为:“你进去的时候,陆小帆已经躺在地上了,所以严格来说,你没有亲眼看到杨宣杀人。”

“可现场除了他没有别人了,我也亲眼看到他发疯了,又喊又叫的,要是他是被诬陷的,那为什么他看到我就要杀我呢?”

傅柏云语塞了,舒清扬帮他救场,对李一鸣说:“放心,他不会再来杀你的,因为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嫌疑犯,他没必要再杀你灭口。”

李一鸣一脸纠结,他接受了舒清扬的解释,但还是有些担忧,问:“那他会不会报复我啊?要不是被我撞到,他可能就蒙混过关了。”

“不会的,你公寓附近有便衣,除非你离开,否则没危险,你片场的工作做完了吗?”

一听有便衣,李一鸣马上振作起来了,说:“做完了,我接的新工作是样品设计,在家里做就行了。”

“所以你就放心吧,比起杨宣,吴小梅这个人更危险,你记住,如果她联络你,你一定要即时告诉我们。”

有关吴小梅参与犯罪的事情,舒清扬已经告诉李一鸣了,他很接受不了。他说他和吴小梅的相遇纯属巧合,那天他坐公车,他看的时装杂志吴小梅刚好也有,两个人就攀谈了起来,一聊才发现居然还是老乡,吴小梅自称吴梅,是做服装设计的,她又聊到了一些兴趣爱好,和李一鸣的都一样,于是在李一鸣眼中,那次的相遇简直就是天赐良缘。

后来两人约了去喝咖啡,当听说吴小梅接下来要去杨宣的诊疗室时,李一鸣兴奋极了,为了向吴小梅证明他们真的有缘,他说自己也要去那里看病,所以最近他看心理医生主要是为了拉近和吴小梅的关系。可是就在他以为他的春天就要到了的时候,被人当头一盆冷水泼下,告诉他说吴小梅是犯罪集团的成员,接近他都是有目的的。

李一鸣越想越沮丧,拿起桌上的相框看着:“她真的有问题吗?”

“是的,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不会乱说的。”

“可我不明白她接近我的目的,为了跟我套你们的话?但我和你们就是朋友关系,你们在办什么案子,办到什么程度了,根本不会跟我说啊,像她这样又要事先查我的资料,又要配合我的兴趣接近我,是不是太浪费时间了?”

“根据我们的调查,她在认识你之前就是杨宣的病人了,你说的那些资料什么的,有她的同伙去调查,并不会费多少时间,至于她接近你的目的,也许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很多时候,犯罪团伙要的都是一个长期的关系网,一枚随时可以用到的好用的棋子,她先找机会认识你,再慢慢拉你下水,等你觉察到的时候,想抽身就很难了,只能听凭他们的摆布,你很幸运,在没被利用之前发现了她的伪装。”

“可怕,我一直以为犯罪这种事离我们普通老百姓很远。她那么漂亮,又有个性,而且谈吐特别优雅,这绝对不是伪装的,她为什么要做坏事?”

面对这种天真的问题,舒清扬很难解答,他想了想,说:“你要感谢你所处的环境让你没机会接触到黑暗。”

傅柏云问:“那天不是她约你去杨宣诊疗室的?”

“不是,是我记错了预约日期,你们问了好几遍了,难道那晚她也去过?”

“暂时还不确定,现在唯一确定的是自从那晚事件后,她就消失了。”

“你们也通缉她了?”

李一鸣突然变得紧张起来。面对他的反应,舒清扬感觉好笑:“没有,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她犯罪,但如果她联络你,你一定不能包庇她,知道吗?”

他说得严肃,李一鸣老老实实地点了头。

两人告辞出门,下楼的时候,傅柏云说:“看来那晚李一鸣的出现是个变数,不知道夜枭原本的计划是怎样的。”

舒清扬没有回应。

刚才有一件事舒清扬没有对李一鸣说,吴小梅不仅是杨宣的病人,还是他的恋人。在吴小梅和李一鸣认识之前,她和杨宣就接触频繁,这些都是护士小姐提供的消息。

杨宣还是有身为医生的职业道德的,所以从不和患者交往,这一次他打破惯例和吴小梅交往,诊疗室的医护人员都大跌眼镜,私底下议论他们是不是早就认识。

直觉告诉舒清扬,吴小梅和这次的案子有关,但监控系统没有抓到吴小梅进出大楼的记录,她唯一的疑点是在凶案之后人间蒸发,手机销号,而且她在诊疗室登记的地址也是假的。

舒清扬打电话联络她的父母,两位老人都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只说她回老家没多久,就收到一个大公司的高薪聘请,家人还为她事业顺利感到开心。舒清扬就没多说,让技术科的同事监控吴家的手机和邮件,只要吴小梅和家人联络,他们就能第一时间追踪到她。

见舒清扬不说话,傅柏云又说:“没想到吴小梅在七巧板事件过后不久就回来了,还找机会接近杨宣。”

“我说过,一个人一旦染手犯罪,就很难再脱身了,这么好用的棋子,夜枭怎么舍得用一次就扔掉?”

“你的意思是她被要挟了?”

“只能是这样,她接近杨宣,想了解我们就诊的情况,也许还有其他目的。她胆大心细,个性又偏执,善加利用的话,会是个好帮手。”

“而且她是杨宣的女友,可以自由进出杨宣的办公室,用他的电脑给我们发送邮件,导致我们疑神疑鬼,怀疑身边的人。”

“发送邮件应该不是她做的,她没有那么高明的黑客技术。”舒清扬想了想,又说,“我的感觉是陆小帆的死是个意外,夜枭的确洞察人性,可他无法完全预料女人的心态——陆小帆追求杨宣不成功,眼看着他和吴小梅交往,他们三人之间的矛盾可能就是从感情方面开始的。”

“不会的,杨宣绝不可能杀人。”

“我们现在需要理性分析,而不是感情用事。”

“我没有感情用事,而是根据我和杨宣多年的交往得出的结论。就像你以前说的,杨宣自视甚高,有点瞧不起人,不过他为人不坏,更不可能杀人。现在如果有人说你是杀人犯,我也不会信的,我信任你,也信任他。”

“谢谢你把我最讨厌的职业者和我并列在一起拿来说。”

“不谢,我实话实说。”

来到停车场,舒清扬坐上车,看看傅柏云:“看在你实话实说的份上,我友情送你回家。”

“不用,我回局里。”

舒清扬本来要开车了,听了这话,他把挡又挂了回去。

这次的案子中,傅柏云的身份比较尴尬,所以王科特别放了他大假,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别管这个案子。不过傅柏云这人平时看着很好说话,可认真起来就特别地拗,这也是舒清扬默许他来询问李一鸣的原因,因为他知道没自己盯着,傅柏云大概会更加“暴走”。

傅柏云对视他投来的目光,一脸无辜:“上次你有事也是我帮忙的,你欠我一个人情。”

舒清扬不说话,傅柏云又说:“还欠我好几顿早饭钱,家里的水电费、物业费、厕纸的钱你都没给我,还有……”

舒清扬抬起手制止了他的絮絮叨叨:“你这么斤斤计较,我妹知道吗?”

“暂时还不知道,我在努力隐藏自己的缺点。”

“知道这是缺点,你还有救。”

舒清扬把车开了出去,傅柏云的目的达到,心满意足地往椅背上一靠,问:“现在杨宣下落不明,吴小梅人间蒸发,我们要怎么查?”

“是我查,不是你,你要是乱插手乱说话,害得我也被王科放大假,那就真没戏唱了。”

“是是是……那说正事,我想到一件事,刚才李一鸣在,我就没说。之前我们监视乔家的时候,你被下了致幻剂,会不会是吴小梅事先在李一鸣准备的食物里下的?”

“不太可能,那晚李一鸣并不知道我们会去埋伏,而且吴小梅也无法确定我会吃李一鸣带来的东西,假如我不吃的话,她下药就完全没有意义,最重要的一点,杯里没检查出有致幻剂。”

“杯子里没有,也许是在食物袋子上。那晚你没有化验李一鸣带的所有的东西,也许吴小梅要害的不是你,而是李一鸣,她想利用致幻剂控制李一鸣为自己做事,你是误伤。”

舒清扬觉得这个可能性也不太大,但傅柏云的猜想给了他新启发。他一转车头,把车拐进了旁边的停车场。

傅柏云没防备,被晃得甩去一边,等他坐稳,舒清扬已经停好了车,开始用飞快地语速自言自语。

“吴小梅打破了杨宣不和患者交往的先例,她有那么漂亮吗?没有。杨宣自己就是心理医生,最擅长控制他人的心理,他内心是看轻患者的,看轻,便不会太重视,他轻敌了,所以只要吴小梅用某些药物刺激他体内的性激素睾酮分泌就行了,再接着刺激多巴胺和肾上腺素的分泌,对,就是这么简单!”

舒清扬说完,看向傅柏云,傅柏云正想发问,他又说:“你有没有觉得杨宣那晚的反应和我服用致幻剂后的反应很相似?假如杨宣长期服用刺激性药物,那么他也会更容易被致幻剂控制,也许当时在他眼中,李一鸣就是要攻击他的凶手或野兽,他要杀李一鸣不是杀人灭口或实施暴行,而是出于恐惧。”

傅柏云连连点头,但马上又说:“这个假设我也想过,可诊疗室的饮水机里没有查出致幻剂。”

“未必是服用的,借由喷雾剂吸入也有可能。你有注意到李一鸣说过他被杨宣攻击时感觉到头晕,逃跑时像是遇到了鬼打墙吗?”

“有,我第一次听他说时,首先的反应就是他和杨宣都被吴小梅下药了,可他的化验结果没有异常。”

“那晚李一鸣去诊疗室是个意外,所以更大的可能是他在进去后也吸入了空气中的致幻剂,但他的吸入量远远小于杨宣,所以他之后很快就清醒了。剂量太少,很难查出来。我们都犯了个先入为主的毛病,以为吴小梅特意接近李一鸣,要对他下药很简单,但实际上那晚凶手的目标不是他,他是被误伤的。”

舒清扬边说,边在脑子里把凶案现场又过了一遍。从血迹分析来看,被害人是一刀致命卧倒在地的,之后尸体被翻动,变成仰面朝天的状态。假设杨宣不是凶手,他在看到陆小帆卧倒后,肯定会上前检查她的状况,当他把陆小帆翻转过来想要救她的时候,很可能就在那时无意中摄入了致幻剂。

他模拟着现场,说:“如果是这样,那最有效的做法就是把液体混入空调或加湿器里,雾气在狭小空间里散开,挥发得快,浓度也高,不过诊疗室是中央空调,不太容易混入液体,所以我比较倾向于加湿器,凶手只要把加湿器放在尸体旁边就可以了,杨宣在救人过程中的吸入量要远高于李一鸣,所以他的中毒反应也比李一鸣强烈得多,可惜现场没有加湿器,这些都是我的推想,只是……”

“只是什么?”

“我以前去看病时,杨宣的办公室也没有加湿器,这不太合理,按说空调房干燥,为了让患者感觉舒适,他应该配置加湿器才对的。”

“之前有一个的,坏掉了,我听杨宣说要买的,但不知道后来他买没买,”傅柏云说着,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会不会是买了,那晚凶手用了后又拿走了,所以我们才没发现现场有东西丢失,凶手还顺手打开了门,好趁我们赶到之前让致幻气体挥发掉。”

舒清扬觉得这个不无可能,不凑巧的是凶案赶上周末休息,特调科的同事们还在分头联络诊疗室的员工,他说:“那就先去问问加湿器的事。”

“还有个问题,假如真有这么个凶手的话,先不管他去诊疗室的目的是什么,他是怎么避开监控的?”

这一点也非常不可思议,舒清扬曾怀疑视频是不是被拼接修改了,但小柯说没有。

手机响了,舒清扬拿起来一看,是交警大队一个姓姜的同事,好久没联络了,他有些意外。

电话接通,老姜说了两句寒暄话后就直接进入正题,问:“你认识一个叫张璐的女人吗?”

舒清扬一愣,他不认识张璐,不过这个名字他不陌生,张璐和陈天晴都是登山队的成员,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生,在山难后她就出了国。

“我没见过她,不过她和我调查的某个案子有点关系,怎么了?”

“喔,昨晚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我处理的时候发现她口袋里有你的名片,这个事故有点奇怪,所以我来问问你。”

名片不是舒清扬给的,他越发疑惑,跟老姜说马上过去。

等他挂了电话,傅柏云问:“什么事?”

“是交通大队的一位同事,以前我们合作调查过一起伪装成交通事故的谋杀案。”

舒清扬转述了老姜说的话,傅柏云说:“在你调查陈天晴的时候,登山队的成员遭遇车祸,这也太巧合了,你赶紧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杨宣的案子我来查。”

舒清扬答应了,傅柏云下了车,说搭车过去,他走的时候,舒清扬又交代说:“你这次身份特殊,如果查到疑点,一定不要擅自做决定。”

“我明白,有问题我会找你的。”

傅柏云走后,舒清扬又联络王科,说了他们的推测,请他同意傅柏云参加调查。

王科听了舒清扬那番用自己的人格做保证的话后,说:“老实说清扬啊,你的人格还不如傅柏云的人格有信誉呢。这样吧,参加可以,得有个人跟着,免得被说闲话,我先让玎珰过去,你忙完了你那边的,就过去接班。”

舒清扬道了谢,挂了电话后他认真想了三秒钟,最后得出结论——当领导的都喜欢夸大其词,他的信誉绝对没问题,至少没有比傅柏云差。

舒清扬来到交通大队,老姜和他很熟,看到他进来,也不废话,丢给他一罐饮料,让他坐下,把电脑往他面前一转,让他看里面的资料。

车祸发生在昨晚九点多,张璐驾驶的MINI Cooper在行驶到一个十字路口时,与一辆大型货车相撞,张璐属于酒驾,又没系安全带,在救护车还没到达之前就咽了气。

舒清扬看了事故现场照片,张璐还是一头长发,和三年前拍的照片相比,她的变化不大,脸上有很多血,尤其是嘴巴附近的血液特别多,不过表情没有太扭曲,舒清扬想大概死亡来临得太快,她还没有感觉到恐惧就死亡了。

“她家人都移民了,她本人也一直住在美国,一个星期前才回来,这里的亲戚只有表哥夫妇。表哥现在出差不在,是她表嫂来做确认的,说会联系她父母,让他们尽快赶回来。”

老姜说着,把一张名片递给舒清扬,那是舒清扬的名片,上头还是他在警队时的头衔。他眉头微皱,忽然想起三年前他调查陈天晴失踪案时,曾给过大家自己的名片,张璐和陈天晴同是登山队队员,她应该是从某一位朋友那里要来的。

可是她为什么会要自己的名片?难道她也在调查陈天晴的事?

他看着名片,问:“她住在她表哥家?”

“没有,据她表嫂说,她说回来看一些朋友,住酒店比较方便。死者是独生女,家境富庶,就住这么几天就买了辆新车,天天开着到处逛,晚上就去酒吧喝酒,完了再驾车回酒店。这种做法,出事是迟早的,不过有一点很诡异,她出事也不能完全说是因为酒驾。”

“为什么这么说?”

老姜调出事故发生时的监控,大型货车行驶的方向是绿灯,当货车驶入十字路口当中时,MINI Cooper以飞快的速度冲进路口,和货车相撞。

乍看去,事故原因是张璐的酒驾和无视信号灯造成的,但舒清扬很快发现了所谓诡异的地方:在货车刚开进路口的时候,另一边的红灯突然转成了绿灯,也就是说交叉路口的信号灯在同一时间都呈绿灯状态,所以张璐驾驶的轿车没有减速,也冲入了十字路口,造成两车相撞。

舒清扬按重播,倒回去又仔细看了一遍。老姜说:“可能是交通信号机自动控制程序出现了问题,导致两边都变成了绿灯,假如张璐没喝酒,车速没那么快的话,可能会及时刹住车。”

“然而她来不及踩刹车,甚至连安全带都没系,她平时也没有系安全带的习惯吗?”

“对,她表嫂说她在美国住的地方都是大农场,一眼就能看到头的那种,不系也不用担心撞到哪儿,大概就习惯成自然了,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次交通事故的起因很严重,我已经跟上头汇报了,要尽快检查电脑程控的问题,避免惨剧再发生。”

说到这里,老姜看了舒清扬一眼,意味深长地说:“但如果不仅仅是交通事故的话,那就是你的工作范围了。不知怎么的,当看到她皮包里有你的名片时,我总有种预感,这案子不简单啊。”

老姜做交警几十年了,他的直觉很准。舒清扬说:“她包里还有什么,都给我看一下。”

老姜把张璐的东西拿过来,一一摆放到桌上。

张璐随身带了个小皮包,里面有半盒女士香烟、摔得看不出原本面目的手机、一个化妆包,此外还有皮包内侧拉链上挂着的一个圆形小挂件,看到它,舒清扬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把东西取下来,那是个仿古指南针,做得还算精致,直径在六厘米左右,边角磨损严重。

指南针和黑鼠给舒清扬看的指南针照片很像,重量却没有大家说的那么重。幸好是挂在皮包里面,没有因为重撞而坏掉,只有壳上沾的零星血迹,表明它是事故遗留物。

舒清扬来回看着指南针,突然想起黑鼠提到的案子——有个女生愿意出一千块买回被小偷童大强偷去的指南针。看这个指南针的磨损程度,张璐一定随身带了很久,她会不会就是那个女生?她还花了一万块买回自己的背包和手机,他当时还想小偷后来为什么没有再讹诈她,假如女生是张璐的话,那就解释得通了,因为张璐后来出国了,很难联络上。

老姜看着他反复摆弄指南针,心里就有底了,说:“看来我联络你是对的。”

“嗯,我查的某个案子和死者有点联系,我想让我们的法医重新做尸检,可以吗?”

“没问题,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舒清扬又要了张璐的遗物和事故发生时段的监控录像,跟老姜道了谢,离开交警队。

他出来后,打电话给王科,说了张璐的事情,王科让他继续调查,有问题及时联络。

讲完案子,舒清扬又打电话给黑鼠,他把指南针和张璐的照片传了过去,让他再问问童大强的朋友,当初童大强偷的是不是张璐的东西。

他和黑鼠聊完,又打给江山,江山的手机一直没人接,他只好放弃,开车去了杨宣的诊疗室。 Cywdx8cc0042kML6e9a8oOW24gTSUb3cDZoCZJwwvOR6voiYp8mWcPqAXdK3Tz1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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