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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草被还了回去，在孟无尘的竭力维护之下，天帝只判了江南一个思过。孟无尘将江南身上的毒解了，然后将她封印了。
江南又成了笔筒，回到了孟无尘的桌上。只是这次，孟无尘成了上仙，她却成了妖。
孟无尘长得极好，过去温柔风趣，喜欢左拥右抱。如今带江南回来之后却忽然变得拒人千里之外。那些仙子无不把江南当作敌人。
今日打扫之人，只是反复摔打笔筒。江南被困住，躲不开逃不掉，被摔得头晕眼花，叫苦不迭。
仙子讥讽地看着江南对旁人说：“当年上仙费尽心思从别人那里抢来乌木亲手雕琢也就罢了，如今还要冒着犯天规的危险设计将她从人间捉回来。这个乌溜溜的笔筒有什么好？”
另一个嗤笑一声说：“你不知道，孟无尘尚未晋升上仙之时，却不知有多少品貌俱佳的仙子眼巴巴想做他妻子。我们都以为他会挑一个拔尖的。他却忽然说要娶她这个不起眼的小仙。最后还为了她，跟他父亲玄衣上仙起了争执。好不容易玄衣上仙松了口，说若是她能成仙，便答应他们的婚事。她却不领情，不知道给孟无尘下了什么毒。最可恶的是，她跟一个小妖私奔不成，便跟佛祖说只要能离开孟无尘，她愿意舍弃仙体，做凡人。真是不要脸。”
孟无尘从门外进来，脸若冰霜，完全没有往日的温润和气。
仙子们吓得缩脖噤声退了出去。
孟无尘坐在桌边，将笔筒拿过来，用袖子细细揩净上面的灰尘，低声说：“我知道你怨我。上次你逃走之事，也不能全怪你，我也有错，没让你知道我的真心，你听了我的解释，便会明白我那时为何那么花心。”
江南心中酸涩难耐，却口不能言。
孟无尘望着远方低声说：“我幼时曾与一株黄花小仙十分要好，甚至想过要娶她。只是有一日她忽然消失了。父亲说，她看不上我这个小仙，憎恶我是条毒蛇，所以不告而别。我知道此事定有蹊跷，说不定就是父亲为了我的前途对她下了毒手。我伤心至极，病了多日。好了之后，我发誓一定要修炼成上仙，再不轻易对谁动心，以免给人带来灾祸。直到我从一个小妖手里看见了你。”
他用嘴轻轻蹭了蹭江南。
江南想哭，可惜笔筒不会流泪。
他苦笑了一声：“谁知道我竟然爱上了你。父亲总逼我成家。我想等你成仙后再去求父亲。害怕父亲在那之前看出来我的心思，所以假意与仙子们周旋来迷惑父亲。可惜你不能体谅我，我只得早早跟父亲摊牌。”
江南无声地叹息：他的苦心她都知道，她的无奈他却不明白。
无尘用指腹摩挲着笔筒：“你成了凡人后，我干涉不了凡人的生死，所以不知道如何再将你带回身边。于是我只有出此下策，逼你成妖再犯点事，我就能借着收妖的名头，带你回来。虽然手段卑劣了些，却也是为了留你在身边。你不要怨我，不用多想，过些时日等我替你把体内妖气去除，再将我修为给你，你便可以成仙嫁给我。”
忽然有人来报，说孟玄衣来寻孟无尘去议事。孟无尘匆匆走了。
一只小蝶飞了进来，跌跌撞撞地闯过孟无尘布下的结界，落在桌上。江南认得它，她还是那株开满黄花的小树时，这只小蝶就常在她身边飞舞。借着她的花蜜和叶子的庇护，它才躲过了许多寒冬，所以它总说要报恩。
翅膀支离破碎的蝴蝶幻成一个男人。他咬着牙，将笔筒上的封印取了。江南幻成了人形。她认出来，这个蝶妖也是将已经变成了乌木的她从泥沼里挖出来，带在身边的那个小妖。
江南叹息：“你这又是何苦，一而再再而三地冒险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