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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实习八九事

1976年对中国人来说无疑是悲痛和灾难的一年,三位伟大的领袖先后离世,还发生了震惊世界的唐山大地震。然而生活的脚步不会因为任何灾难而停滞不前。

春节刚过,全国人民还沉浸在失去人民的好总理的巨大悲痛中时,作为承德医学院毕业班学生的我已被分配到生产实习基地——河北省隆化县医院,进行为期半年的生产实习。实习前也曾在学校的附属医院见习过,但生产实习的意义就大不相同了,必须锻炼独立工作能力,以迎接毕业后能够立即承担的临床工作。按照实习大纲要求,要实习内外妇儿及中医几个主要专业。学习委员负责分组,根据每个人的特点,把我们分成若干小组,以求第一次进科室就给带教老师留下好印象。第一轮我被分到内科,学习委员说因为我的分析能力比较好,我便开始了内科实习。第一站我到门诊实习,没过一周,院长便来找我,商量给我们实习生授处方权的问题,我当时表示按规定实习医生是不可以有处方权的,但院长说医院人手少,很多医生都下乡去了,本院医生实在拉不开栓了,你们又是在附属医院见习过了应该能胜任一般门诊工作。后来他想个折中的办法,说你们在门诊的两位同学授一个处方权,即双签字,可以处方,签各种检查申请单以及住院证。我当时诚惶诚恐地接受了任务。好在整个内科门诊还有一位本院老医生,有事还能请教,一般常见病还能应付下来。

1.终生难忘的化脓性乳腺炎

没几天,我接诊了一位高烧来诊的中年女病人,当时陪同她就诊的是她丈夫,说发病时正在做饭,病人晕倒在厨房。就诊时体温39℃,查血常规显示白细胞总数及中性粒细胞数均增高,并可见中毒颗粒,表示严重感染。我们做了“全身”体检,由于那个年代流行性脑脊髓膜炎在春季还是广泛流行的,得首先排除,通过神经系统检查,没有发现阳性体征,又对肺部检查,也没有发现肺部问题,腹部亦没有阳性发现,也排除出了肺炎,急性胆囊炎及肾盂肾炎等引起高热的疾患。在一筹莫展时请教老师,她又作了相应检查也没发现任何阳性体征,鉴于病情较重,老师建议以“高热待查,流脑?”收住院。中午在外科实习的同学下班很晚,我一问原因,同学说:“怎么搞的?一个化脓性乳腺炎你都没看出来,还收到内科,病人到病房就休克了,我们抢救了半天。”我当时就懵圈了,庆幸的是没把病人放走,收住院了,遗憾的是全身检查个遍,怎么没检查乳房呢?老师在讲诊断学基础时一再强调的是详细地询问病史,细致地体格检查。而我却没能做到这点,病人险些丧命!究其原因是缺乏广阔的思路和视野,局限在内科圈子里找原因,更关键的还有体格检查不全面。

急性乳腺炎的典型表现是病人有寒战高热,患侧乳房肿大,有搏动性疼痛,多发生在初产妇,也就是二三十岁。发炎局部变硬,压痛,皮肤发红。发生脓肿后,可有波动感。这是急性乳腺炎的一般规律。但世间任何事物都存在普遍性和特殊性,本例患者一是年龄不符合一般情况,发病时已经四十多岁;二是没有关于乳房方面的相关症状;再加上经验不足的我在体检时忽视了局部检查,险些造成悲剧。所以作为医生仅仅依靠书本上的知识是远远不够的。尤其是教科书上写的都是经典的,普遍的规律性的内容。因此,要当好医生,除了熟读课本上的理论知识外,还必须多实践,从一个个具体的病例身上认识某一疾病的全貌。 NLSO8MSi6/9M5DJVuKqFOCQ/NPikXsqa2s7v+rFzLTojj6llo6CXyx66G9AZVkl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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